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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热闹的年会(小美篇)

接下来的舞会自然是夏主持占了上风,毕竟是在这种交际场合风云惯了的人物,一举手投足,一巧笑轻鼙,都显着风情。看着一直挽着TONY的胳膊满场飘飞的夏主持,老板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杯里的自然是混合着酒精的液体,今夜我注定了是老板的司机兼佣人,所以我只是用果汁陪着老板碰杯。

酒会进行到后期的时候,老板明显已经醉得分不清人物和东西,我乞求着她会是一个酒品好的人。我注意到TONY频频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脸上有些关切,看来他还是不能全然不顾老板的状况,男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少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里是否都能收纳进一名红颜知己?那首曾经被我评价为很俗很愚蠢的歌《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这会儿我不得不承认她唱的都是真实。OK,Forgameisover!我很明了地朝TONY点点头,然后扶着老板悄悄地退出了场。

经过门厅的时候我听到了女人的嘻闹声和男人的争执声,女人的声音很熟,熟得我心惊肉跳,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循声望去,在走廊的那边一个已然喝醉的女人和二个男人,女人身上的衣服很熟,那是前不久我帮小美在网上订购的,二个男人在争吵着什么。我又慌又怒,这些女人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老板自己根本站不住,我索性甩掉高跟鞋拖着她朝小美和那二个男人急走过去。小美似乎还能认出我来,扑在我身上喃呢着要我带她回家。我被二个醉酒的女人靠得歪扭着,退靠到墙壁上勉强站立着。其中的一位男子在我的怒目中识趣地离去,另一位男子伸出手来想帮我扶住小美,我摆出明显的拒绝。那男子解释说他刚才刚好看到那名男子想要带着小美离开,于是追了上来遂发生了我看到的争执。我稍微对他有些好感,允许了他伸出的手帮我分担了小美的依附。

回到门廊处,那男子俯身帮我捡起鞋子递给我,我这才想起自己还赤着脚,真是糗大了,我连声道谢。他能直接唤出小美的名字,我想他应该是小美的熟人,我想请他帮我把小美送到车上,于是寻了个话题。

“你是小美同事?”

“我,我是她未婚夫。”

男子回答得有些尴尬。

“哈——私奔男!”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立即又觉得太突兀了些,想掩口却腾不出手来,只得吐吐舌头。

“啊~那个,这个有一点误会,我叫LION,很高兴认识你,小美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

“不麻烦,我应该的。”

电梯里一片安静,这个场冷得很尴尬,这私奔男的出场实在是太意外了,小美这醉得也太是时候了,我直想快点下到车库。

“一会我送小美回去吧,你一个人照顾不来二个醉酒的人。”

LION诚恳地建议,他说得很有道理,他送小美也很合理,我同意了,我腾出手来想从手包里掏出钥匙给他,他说他有钥匙。

是啊,我真是多余,人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怎么会没有钥匙呢。

“那谢谢你了,我实在也照顾不了她们二个。”

“该说谢的是我,你放心吧,我会等你回到后才离开。”

唉,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状况啊!

将老板送回她家伺候她睡下,我身上的礼服已经皱巴得像腌菜了,我索性将拖地的裙挽到膝盖的地方打了个结,我想我现在看上去一定是狼狈极了。我在老板床头放了杯水,等她醒来一定用得上。然后找了件老板的外套披上关灯离去。

已经是深夜了,电梯里只有我和我在明净的电梯门上的映像,里外二个滑稽的躯体,好冷,我感到一阵发寒,忍不住抱紧了胳膊,女人,一定要坚强才行,抱紧了自己也是可以取暖的。

在地下车库,我意外地遇上了TONY和他怀里的夏主持,难不成他也住在这里!这复杂的关系看来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这简直就是找虐啊!

夏主持小鸟依人般地偎在TONY怀里,脸上写满了温柔,看向我的眼神里却是讥讽和挑衅。她俨然就是找错了对象,我微笑着迎上夏主持胜利者的眼神,轻松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TONY毫不避嫌地向我道谢,然后看了看我身上完全没有款形的衣服,说明天会请CHA重新送一件礼服给我。

我想他是以什么身份向我道谢呢?老板前恋人?朋友?工作伙伴?或是其他?不过我还是领受了他的谢意,我认为他是应该倒这个谢的。

至于礼服,我从前方汽车的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装扮,显然已完全破坏了礼服原来的风格,但这件礼服于我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我有些冷漠地回答他,

“不必了,这件礼服我并不适合我,从见到她那一刻,我就当她是件工作服,工作结束了,这衣服也不用穿了。”

关上车门,我将头发放下来,用力地甩了甩,想把今晚经历的一切都甩掉,可是我仍然有想哭的感觉,都是与我无关的东西,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女人,玩了不该玩的游戏,无论自己是否在游戏中取得了胜利,游戏结束时难过的还会是自己,我是在为游戏中的女人难过伤情,还是由人及己自顾自怜?

我完全忽略了这还是在车库,一脚猛踩下油门,车如箭离弦一般飞了出去,甩落了一地的郁结。夜色很深了,那些还醒着的灯犹如发光的石头一样散落在夜的绸缎里。夜风起寒了,他们从开着的车窗里涌进来袭击着我身上零乱的衣衫和裸露出来的肌肤,他们仿佛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可惜这个玩具没作一点反应,我已然麻木了。

终于头脑在夜风中清醒了过来,那口堵在胸口里的气慢慢散开来,我打开车上的音乐,一个温柔萦萦的女声传来——

Iwaited’tilIsawthesun

Idon’tknowwhyIdidn’tcome

Ileftyoubythehouseoffun

Idon’tknowwhyIdidn’tcome

Idon’tknowwhyIdidn’tcome

……

原来老板也听蓝调的啊,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理性兼激愤的实干的女强人,没想到她也会听这种靡靡之音,意境还这么忧郁。是啊,哪个人心里没有一点脆弱的柔软。我想到了现在醉酒在家的小美,还有那个仍然以未婚夫自称的私奔男,老天,今天怎么还没有结束,虽然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我本就虚弱的灵魂即使是旁观也一样会感到沉重的啊!

萦萦的女声还在吟唱,迷雾一般,唱得我心跟着迷失了……

WhenIsawthebreakofday

IwishedthatIcouldflyaway

Insteadofkneelinginthesand

Catchingteardropsinmyhand

Myheartisdrenchedinwine

Butyou’llbeonmymindForever

Outacrosstheendlesssea

Iwoulddieinecstasy

ButI’llbeabagofbones

Drivingdowntheroadalong

Myheartisdrenchedinwine

Butyou’llbeonmymindForever

Somethinghastomakeyourun

Idon’tknowwhyIdidn’tcome

Ifeelasemptyasadrum

Idon’tknowwhyIdidn’tcome

……

我反复地听着这首曲子,然后我记住了歌者的名字NorahJones,一个被称为Jazz公主的姑娘。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没有人。小美的房门虚掩着,我考虑了半秒钟,轻轻推开了房间门,小夜灯开着,床上只睡了一个人,应该是小美,睡得很熟,居然还打着鼾,我想等她醒了我得拿这事儿笑她。

等我掩上门回头,厅里赫然多了一个人,LION果然未走。他一手抱着杜宝,一手拎着一罐啤酒朝我示意,我摆摆手,今夜的醉鬼已经够多了,我还是喝茶吧,我为自己泡了杯热朱古力茶,一口气喝下大半杯,胃里舒服了,身上开始回暖起来。

凌晨的三点,是人们睡眠最香甜的时候吧,此时的厅里安静坐着的二个人,二个显然陌生的男女因为另一个醉酒的女人坐在了一起,一个在独自品酒深思着什么,一个捧着高热茶饮寻求着什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唯恐发出一丝声音打破了空气的宁静。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此时的街上连飞过的虫子都没有,小美的鼾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显得异常清晰,我和LION眼神相视,下一秒都笑了。

“她从来不承认自己睡觉会打鼾,有一次我给她录下来放她听,她居然说她那是在唱歌!”

LION轻声地说着,脸上是宠溺的笑。

我也笑了,然后气氛又冷了下来,关于LION的事小美几乎没和我说过,我面前的全然是个陌生人,他却表现得那么熟悉,让我也怀疑自己和他是极熟的,我不知道什么话题才适合这种模棱两可的状态,我努力地想着,却不料倦意跑了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我对他说: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这沙发上将就几小时,杜皮和杜宝可以借给你。”

LION笑了笑摇头,伸手揉了揉杜宝的耳朵,拍了拍杜皮的头。

“你赶紧去休息吧,能睡一会是一会,我先走了,这是我电话,小美如果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打给我,小美就麻烦你了,MerryChristmas!”

LION道了祝福后,递给我一张名片,站起身,拎起了外套向门边走去。

我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想到这还是我收到的第一句圣诞祝福,我也微笑着回赠他,然后送他出了门口。

走了几步后LION回过头来说:

“名片可要收好了,或者你把电话存起来也可以,如果都不记得了,你可以直接到办公室来找我,我的公司就在你们事务所楼上。”

这句话显得有些交代得过头了,或者他也知道我对这些名片的收存漫不经心,难道他还会面相不成,唉,糨糊啊,脑子里全是糨糊!

草草洗漱一翻,我将杜皮爸爸和杜宝弟弟都抱上了床,可能是因为时间都临近天亮,我已经过了疲惫点,又或是刚才洗漱一翻将睡意赶走了,我躺上床半天却睡不着,郁闷!

我捡起台上LION的名片研究起来,这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应该还爱着小美的,他还仍然称自己是小美的未婚夫,他说那个私奔是一个误会,这是真的还是一个借口?名片上写着工作单位是SR广告公司,职位是创意总监,中文名黎云,英文名LION。我想起了前不久小美对那份广告合同的无理要求,我估计得没错,还真是私人恩怨啦,看来小美的这份怨结得很深,也可见小美对他爱得亦极深,看LION的样子是想要重新赢回小美,我想只要他坚持的话,应该还是有希望的,我有些好奇他会怎么解释那个私奔的误会?

仍然是睡不着,我索性起床打开电脑,习惯性地挂上了QQ,我想到了刚才车上听的音乐《Don‘tKnowWhy》,挺衬现在的心境,我上网载了个链接连到播客上,今天,不,应该是昨天的日志都还没写呐,这个ABC年会实在是热闹,我想写点什么作个记录,摸到键盘却发现思绪堵得慌,还是听歌吧,歌曲里意境都全了。

我继续上网搜了些关于NorahJones的介绍和音乐,听了她新出的专辑《COMEAWAYWITHME》,里边的每首歌都美得像诗一样,Norah用她温柔的嗓音吟唱着,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个美丽的爱情故事,故事都是缺陷的,正因为这些缺陷,故事才扣动着歌者和听众的心弦,我想我是爱上这名叫NorahJones的女子了。

我写下了2003年平安夜后的第一篇日志《爱上NorahJones,爱上Blues》,以这作为对这个热闹的年会过后的总结,荒唐喧闹过后尽显忧郁宁静,我想也许不只我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情绪吧。

在日志收尾的时候,QQ提示音响了起来,是水哥的三毛头在晃,他怎么也在线,都凌晨四点多了。

“怎么还没睡?”

水哥发过来一个惊讶。

“我怎么就不可以是早醒了呢?”

和水哥的对话我总是习惯用问话答问话。

“你应该是属鸭子的。”

“那你就是属耗子的咯。”

“我属狮子的。”

“呵`我还狮子王哩!”

“MerryChristmas!”

“谢谢,这是我收到的第二份圣诞祝福咯,你也快乐啊!”

“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哇,想想,好像有点饿了,如果能有大餐吃就好了。”

“那你还是去睡吧,梦里会有田螺哥哥给你做大餐的。”

“呵`安啦,你也休息吧,你不会是早起吧?”

“呵,我只是晚睡的耗子,不是早起的鸟儿,安啦,狮子王^^”

“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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