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多时了,暗淡的月光并没能照射到此地,只有这盏灯下有那么一点霓亮。而灯下等待多时的漪衣,嘟着小嘴在心中也不知已经将凡尘骂了多少遍。
当凡尘在远处暗角看到漪衣时,心中就生出了一丝自责。平缓了一下心跳,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走过去“你还真守信啊!”
漪衣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凡尘的声音“骗子!将我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逍遥!”
“好啦!不要生气了。走吧,回家吧!今天我帮你做作业,总行了吧!”凡尘就如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漪衣开心,但又忽而想到了一个重点“对了,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还在这里死等?”凡尘霍然想起自己可是已经悄悄将钥匙还给了她的。
“还说!今天走得急就忘在桌上了。不然我怎么会傻到等一个笨蛋,等了这么半天。——还得担心那个笨蛋将自己忘掉!”
“什么?”凡尘惊讶地瞪着漪衣。
“干嘛这么大声,耳朵都被震聋了!”漪衣一脸无辜地样子,揉着小耳朵,小声嘀咕着。
“哈哈,是啊!这样也好,今天我们干脆在学校过夜算了吧!多浪漫啊是吧!”说完又是一声苦笑,今晚似乎不是一般的凉快呀!
“啊?”漪衣这才明白过来凡尘说这番话的意思,瞪着大眼睛盯着躲避自己眼神的凡尘“你的意思是,你也将钥匙放在家里了?”
“当然不是啦!”
“呼——”漪衣长叹一口气,汗都被吓出来了,还好是虚惊一场“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今天真得在教室过夜了。”
“并不是忘在了家里,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莫名其妙地掉了!”
“什么?”漪衣刚刚放松了的一口气,又差点因为凡尘的这句话差点咽到。连忙深呼吸,先将自己的呼吸节奏稳定下来再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好的钥匙放在身上怎么会掉呢?怎么就不会留个心眼吗?总是这么丢三落四的,怎么就不能成熟点呢?”
“干什么?干什么这么一直骂我?你还不是一样,丢三落四的将钥匙忘在了家里,有资格说我吗?”凡尘与漪衣两人对上了眼,同时冷哏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想看对方一眼。这样的局面一直僵持了十分钟,凡尘小声说道,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吵也吵够了,现在是不是该想一点?”
“有什么办法?”漪衣也悄悄侧过脸来。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去教室借住一宿了!”凡尘从包中取出手电筒,并打开照亮了前面的路。“跟紧了,被什么玩意儿拖去了我可不会管。”
漪衣也连忙跟到凡尘的身后,进入了学校。离开那路灯之后,也就只能靠着这手电筒的光来勉强照亮前方了,在这有限的视野中,其余的都是看不见的黑暗。偶尔还会有风吹的声音,漪衣被吓一跳,尖叫一声吱吱呜呜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好像,好像有鬼呀!”
“不要贴这么近。”凡尘不耐烦了,这丫头胆子也太小了点吧!明明和自己吵架的时候那么精神“话说,这教学楼怎么没有灯啊?”
“这样的学校怎么可能舍得安灯?既浪费人力又浪费电。一到晚上就阴深深的,这样的夜校怎么可能会有人?”漪衣却见一只野猫从走廊窜下里。“看吧!连猫都不想呆在这里。”
“笨蛋,是你吓跑的,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此时的两人已经顺着走廊进入了走道“今天我们就去你教室里过一夜好了!”
“才不要呢!要是第二天同学看见了,一定会笑死我的,到时候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很明显漪衣并不赞同。
“你样该因有这么一个帅气的哥哥而感到高兴、感到自豪——知道吗?”
“开玩笑,自恋狂!真以为帅能当饭吃啊?反正我是不会去我自己的教室的!”
“那好吧!你爱咋地就咋地,我管不着!”凡尘眨眼望了一眼四周“手电筒在我的手上,自己摸黑吧!”
“啊?我开玩笑的总行了吧!”漪衣又急忙跟上凡尘“要不是你将钥匙弄丢了,我们才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你还说,再说我真将你扔下不管了!或许此时正有什么东西盯着你。它在等待时机,而我却能给他时机!”
“好了,我不说话行了吧!”漪衣理智的闭上了嘴。
两人顺着走道已经来到了漪衣的教室门口。用手电筒一照,竟发现门是上了锁的。
“哈哈!我们班的班长还真尽职呀!每次离开都不会忘记将门关上!”
“好个屁,现在怎么进去?”凡尘有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窗口“要不我们将窗子砸了,从窗口翻进去。”凡尘说着就开始了四下去找可以砸破玻璃的硬东西——例如转头啊什么的。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漪衣拦住凡尘“你要是敢将我们教室的窗子砸破,我就将你的头砸碎!”
“是吗?你当我吓大的——啊?”凡尘反而吼道“不就是一面窗子吗?至于这么激动吗?六亲不认?还要大义灭亲呢你。好吧!既然你这么大公无私,这么有良心,那倒是想想办法,告诉我今天我们应该怎么将这一夜过去?”
“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非得进入教室里面去呀!”漪衣眼珠子打着转,明显在现编现造“或许我们可以再外面娱乐一下,这一晚上也很快就会过去了。”
“呵呵!是呀!说的对!”凡尘没差点昏过去,凉风一吹冷得直发抖,又猛然拉大了嗓门“难道要我抱着一个篮球跑到操场上去投篮框?是呀!你说的也对,或许我们还能在外面开个派对什么的,要不要唱首歌来以表我现在兴奋的心情——啊?”
“好啦!我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的荒谬了,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大声地讽刺吧!”漪衣差点被凡尘的这一番话给气炸“我们后门是重来不关的。”
“你怎么现在才说?”
“天哪,我的大哥、我的亲哥。你给我这个机会说了,吗?至始到终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大吼大叫,我有机会说吗?”漪衣显然有点委屈,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才说出了这条通道。
“好吧!我的错行了吧!现在劳烦面前这位冰雪聪明、睿智过人的小姐给我带一下路。”语气突然转变“让我看看那个该死的后门是什么样子。”
漪衣带着凡尘来到后门,轻轻推开门之后就要顺手开灯。却被凡尘拉住“你想死啊?劳烦用你那装满豆腐渣的脑袋想一想在一个漆黑的夜校有一个亮堂堂的教室开着几百上前瓦的灯会有多么拉风。”凡尘一口气说完了这一串——语言就是最好的武器。
“不开就是啦,干嘛一直说个不停?”漪衣真后悔将钥匙放在家里,更后悔受凡尘蒙骗跟着他来教室受罪又受气。想想要是选择随便去了以为同学家里也比现在好啊!想着旁事也就分了神,再加上这黑灯瞎火的,没注意到脚下,差点被桌脚给绊倒,还好凡尘眼疾手快,及时将漪衣扶住。
“小心一点,这样摔下去脸摔坏了别哭鼻子。”凡尘放开刚刚因为情急而揽住漪衣小腰的手“真是的,永远都是这么鲁莽。就不会小心一点呀!大手大脚的没一点媛女该有的气质。”凡尘一尴尬,就开始胡乱的说了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真是的,谁要你扶了!”要不是没灯光,凡尘还能发现漪衣脸上泛起的红晕“电筒给我,我去方便一下。”说着没等凡尘回答,就抢下了凡尘手中的电筒。
“要不要我陪你呀!胆小鬼?”
“才不要!我自己知道路!”漪衣说着就出了教室。要是让凡尘陪自己,那才是最恐怖的,在路上他的嘴巴子一定会说个不停,编造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来给自己听。
手电筒照着路前,偶尔也会往两边照照,但自己却不敢回头照。原因很简单,小说里面的情节,通常都是回头见鬼,也就是说走夜路就得——莫回头。电筒照到了一个身影,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
当自己走近时,才看清了这人是叶秋“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靠着墙的叶秋将抬起脸看着拿着电筒照着自己的漪衣“怎么?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切,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吧!”漪衣脑中一闪,却想到了教学楼靠着操场的窗口可以直接看到校门。原来自己一直在浑浑噩噩中被窥视着呢“卑鄙,真让人恶心。让我过去,才不要跟你这样的人说话!”
“好吧!我承认是偷看你很久了,但那你站在等下足足等了几个小时,确实让我好心疼啊!”叶秋脸上的同情却藏在了黑幕中“你哥可真是太不会疼你了。”
“要你管,真是哎多管闲事。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产生反感?”
“跟那家伙在一起,一定不好过吧!”叶秋压低了声音,并盯着漪衣的脸。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想到漪衣脸上的无奈“要不,让我来保护你,这样谁也别想欺负你,自然也包括他!”
“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漪衣又是一声苦笑“是啊!也只有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可是我哥,再坏也是我个。”
“那你知道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吗?——整垮了虎校的五虎之一。”
“够了,这是往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你的话让我很生气。”另一个声音从漪衣身后传来,这个人正是凡尘。原来他一直都跟在漪衣的身后。两人的对话,凡尘一直都听着,本来并不想打扰到他们,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也就现了身。“虎校的悲剧也全不是我们五虎的原因。”
“那你倒说说看是什么原因?筱虎哥的失踪、猛虎的惨死、冷虎不明不白而死、王虎的叛逆。最后只留下了孤虎一个人,你让我怎么不怀疑是你的暗自计谋呢?”叶秋挺身吼道。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凡尘握紧了双拳,瞪着叶秋,吼道。被人怀疑是一件多么可恨的事“你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啰!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你哥贪图美色,故意要跟那妖精,不惜兄弟反目,最后搞得五虎分裂,王虎反串的下场。”
“是吗?你竟然敢污蔑我哥!”叶秋一激动冲上来就是一拳砸到凡尘脸上。漪衣在一旁被吓一跳,叶秋竟然出手了。
凡尘硬受立刻叶秋一拳,脸被打倒一边。自己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道“你下手不轻呀!”
叶秋的气还未消,又是一拳将凡尘的脸打歪“为什么不还手,还手啊笨蛋,你这个懦夫、缩头乌龟。”
凡尘突然回头一拳将叶秋打退“受你三拳,也算是对得起你哥了。现在再来呀!”
“好吧!我们就在这里了结了一切!”叶秋退了两,这才稳住了身体上附加的惯性。并脱下了外套扔到一边,摆好了驾驶,提拳又来。
“啪”这一拳显然打到的不是凡尘。漪衣只是想拦住两人,却因为太黑没看见,冲上来就被叶秋一拳误伤。一声短叫,翻到在地,手中的电筒滚到一边。
凡尘与叶秋同时上前来扶漪衣。可叶秋刚跑近就被凡尘一脚踹开“滚开小子,漪衣的这一拳我一定会会加倍还回来。”凡尘迅速将漪衣抱起,手摸到了她被打的额头,却沾到了血“**的,下手这么重!”叶秋连忙上前捡起地上的电筒,追上凡尘帮他照路。
在医务室中,睡觉的老头儿却突然被急促的砸门声吵醒“开门,臭老头快开门,我数道三,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
老人一阵无语,迅速开灯穿衣下床|“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老人穿上拖鞋就开了门。
门一开,凡尘抱着漪衣匆匆闯进了屋。叶秋一把扯住老人的睡衣“快看看她怎么样了!”老医生被放开后,立马就跑到桌前取过老花镜戴上“这丫头伤的不轻呀!都流了这么多血,不管怎样,得先止住血才行。”
“废什么话呀!快止血啊,笨蛋!”凡尘着急地吼道,并用手捂住漪衣出血的额头。
“小心你的手,受伤的细菌可是会让伤口感染的。”老医生拖开凡尘的手,用沾着酒精的棉花擦去漪衣额头上的血。没擦一下,漪衣就会蹙一下眉。经过了酒精的清洗,再加上绷带的包扎,老医生忙得都已经满头大汗“好了,这样的伤配上一些消肿药,要不了一周就会痊愈了。”老医生开始給漪衣配药了“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么重的创伤?”
当凡尘转过头时,叶秋已经离开了,因为只要知道漪衣没事就行了。毕竟她也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自己若是再呆在那里也只是多余了。
“对了,你们是住读生吧?不同寝室怎么会在一起?”老医生忙完后,静下了心却发现这两人似乎不同性呀!
“这个你也管?”凡尘没有直接回答他,轻轻将她放睡到长椅上“我们现在已经回不了寝室了,就在你这里过上一宿吧!”
“这个,你们要在这里过夜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当心着凉了,那丫头看上去身字弱得很,又加上头受了伤,比较容易中伤寒,到时就不好处理了。”老医生将门关上,这样会使屋内能暖和些,自己也就进里屋睡觉去了。
虽然是夏季,但这夜却怎么显得这般凄冷。门虽关上了,但风还能从天窗吹进来。看衣衣依偎成一团,凡尘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漪衣的身上“明明这么柔弱,却还要不知死活地来挡上这么一拳,真是够笨的啊你?”看着漪衣熟睡的样子,瑟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家猫——惹人疼。用手拂去遮住她眉头的留海,那娇气的脸上映着柔苦。凡尘猫下腰在那清纯的脸上亲吻一下,真想一口吃了她。但却被天窗口吹进来的一股凉风吹醒,颤抖了两下,脑袋中就清醒了不少。还真是够冷的天啊,明明是夏季。
凡尘靠着椅背也想眯上那么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