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三人便回到正题。
陆俊根据自己的暗中查访和三个卫戍军营里的变化讲道:“恐怕是杨天啸已经暗自下了命令,现在的军营对士兵的要求是,没有非常严重的事情,都不得离岗。上层军官都已经做好一级戒备,说是今年要搞保卫京城的演练。我也问过一些士兵和军官们,其实每年都会搞一些军事演习,但是这次据我观察很是不一般”,陆俊面色凝重地说道,“先是南营的文将军被紧急调往边疆,跟随的还有几个参将。我所在的东营也被换了十几个中级的郎将,而新换上的那些人据说都是杨家的家将,对杨家是死忠的。
“我曾经暗地里跟踪过扬成,那小子最近也是跟一些军官过往甚密。他之前和那个兰花公主一直在互相争夺一些有影响的朝臣的支持,现在好像已经不再上心。不过…”陆俊走了一下眉头继续道,“扬成他们最近好像对宏阳载的儿子宏小虎特别上心,不仅互相称兄道弟,扬成还煞费苦心地送给了宏小虎自己喜爱的双胞胎姐妹做侍妾。”
姜道插嘴道:“这个应该错不了,现在宏阳载跟儿子宏小虎已经形同路人了”。
陆俊点了点头说:“嗯,我也听说了。”
黄昆眉头也渐皱渐紧:“那姜兄这里情况如何”?
姜道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黄昆,也不废话:“我这边的情况跟陆师兄差不多,也是越来越紧张。自从公主开始让我接触这些核心的事情后,我基本就是两件事情。首先也是四个卫戍营的问题,南营文将军调离之后,我们就重点关注暗中监视那个新调来的曹戈。有可能的话,还会派人专门拉拢”。
“有可能吗”?陆俊问。
黄昆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姜道。
“有可能”,姜道有些激动地讲,“这个曹戈与他父亲虽然一直是杨天啸的部下,但是他们父子二人都是正直之辈,虽然忠于杨天啸,但是据我们暗中探知,他们是反对杨天啸篡位的,他们不愿落下篡位帮凶的千古骂名”。
“就这些”?黄昆问。
“当然不会这么草率就下结论,这曹家老家是青龙城的,曹戈之前也是青龙城的总兵。后来杨天啸建议曹家迁一部分直系亲属来京城,实际上是做人质的。但是曹父坚决不同意,只是委婉地说这青龙城被牢牢掌握在杨家手中,他们曹家还能跑到哪去。又加上发誓绝不二心后,杨天啸才勉强同意。
“后来我听蓝依依讲,实际上这青龙城的守卫,有一些军官已被公主的人控制,他们也暗中向公主效忠了。并且公主也曾经在青龙城私会过曹家父子”。
“他们愿意背叛杨天啸”?陆俊反问道。
“他们虽没有直说,但是他们二人都说,自己的职责是保家卫国,绝不会背叛国家的”,姜道解释道。
黄昆呵呵一笑道:“让咱们看来这是一盘很大的赌局,没有人把话说得太清太绝,不到最后一刻还真难分辨谁输谁赢,谁会笑到最后”。
“我最近还曾经暗中盯过这个皇帝”,姜道一脸神秘道。
黄昆陆俊二人对望一眼,都竖起耳朵等下文。
“这皇帝我感觉很有点意思”,姜道又笑道。
“怎么讲”,黄昆问。
“这老家伙,确实很少上朝,除了一些重大的政事外,其他一概不管。不过这个皇帝爱打猎,常去西郊皇家猎场”。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但是他养好多草原飞鹰”!
“你是说传信鹰”,陆俊迫不及待地问。
姜道看了一眼黄昆陆俊点点头道:“不错,他那猎场有一百多只这种鹰。不但如此,几乎每天都有鹰从外地飞来,还有鹰从猎场飞出”。
“那你看了没有,是来自哪里又飞去何方”,陆俊又问。
“这个”,姜道看了一眼黄昆道,“我怕打草惊蛇没有看”。
黄昆示意陆俊不要急,却点点头道:“嗯,是不能看,如果信鹰的信件有什么记号,恐怕这皇帝很容易发现。这传信鹰只有在长距离传信是才能用到,我看八成是来自边关的,这个事情交给我去办。并且我已跟天池山的师兄弟们打过招呼,让他们在追踪边关的情况”。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传信鹰应该是跟边关交流的。并且兰花公主也曾经说过,他父皇对着边关的军情很是上心,还不让公主插手”,姜道接过话头道。
“哼,我看他们有可能要开始斗法了”,黄昆有点担心,看着姜道却又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收获”?
“除了这军队,还有那些官员。我总觉得这宏阳载也有点意思,最近公主突然让我们盯紧宏阳载。但是据说宏阳载一直都是向皇帝效忠,且没有丝毫的摇摆。最近我们也紧盯着宏阳载,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姜道有些不解地说道。
“不”,没等姜道说完,陆俊便道,“我最近反而在杨府听到,有些关于宏阳载的话题”。
“哦,都说些什么”,黄昆问到。
“之前那扬成提到宏阳载就是‘老匹夫’又臭又硬,现在只说宏阳载是只‘老狐狸’,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具体的倒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陆俊道。
“这种称呼的微妙变化,我们虽不能得出什么结论,但是至少说明宏阳载这步棋已经被人下起来了”,黄昆呵呵一笑道。
姜道有点似懂非懂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在利用宏阳载”。
“利用不敢说,但是这宏阳载肯定是一步很关键的棋”,黄昆解释道,“你们想一想,这杨天啸想要篡位除了有绝对的军权作保障外,还需要什么?当然是群臣的支持,要不然他光杆司令一个,就是一时霸王硬上弓坐上了皇位,如果没人支持,他肯定坐不稳”,黄昆看了看二人又继续道:“这宏阳载是当朝的天官,门生故吏满天下。整个国家有一半以上的文臣都是宏阳载的支持者,在平常时期如果说这天下三分的话,宏阳载就是第三份。如果皇帝和杨天啸起了纷争,那宏阳载的作用可是举足轻重的。”
陆俊若有所思地说:“照你这么说,在此之前他们争夺的重点就是宏阳载”。
“也不全对,京城的卫戍军队是最重要的。争夺军权必须要流血的,所以争取宏阳载的支持就是为了以后争夺军权所坐的铺垫。他们如果开始争斗的话,那就是他们双方都觉得时机成熟了。杨天啸如果有把握让宏阳载到时候不会公然反对,恐怕就是他对宏阳载最大的期望”。
“那就是说,现在他们都觉得宏阳载在暗中支持自己了,对不”?姜道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所以接下来就要看边关那边他们是怎么安排的,从你们说的情况来分析,他们好像已经在边军这边有所动作了”。
“但是边关的兵力还是杨家占上风啊”,陆俊带着一副担心的样子问道。
“呵呵呵,是呀,对我们来说。如果那杨天啸要篡位,恐怕非得有一场战争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避免这场战争”。
姜道点点头,如释重负地笑道:“那我们就是要阻止杨天啸,支持皇帝了”。
黄昆也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该怎么做呢,我们来到这里除了查看双方的情况,也没做什么啊”,陆俊却是提出了一直纠结的问题。
“以前我们没做什么,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情况,现在知道了差不多,就是时候相机而动了”,黄昆面带肃容又道,“接下来,陆师兄要腾出手来想办法盯紧杨天啸,只要不让他们发现,可以用一些手段”。
“那我呢”?姜道问道。
“姜兄要把重点放在皇帝身上,和陆师兄一样,也可以用一些法力”,黄昆想了想又道,“我最近会跟天池山的师兄们会面,了解情况后,可以适当地帮助皇帝早日掌握了军权。咱们也不要再拖了,毕竟我们还要修炼”,说道这里黄昆有点心烦。
就这样安排好以后一段时间的事情,三人便各自忙开了。
擎天塔是黄昆国百姓心中的圣地,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从不同地方来到擎天城,拜祭擎天塔。尽管擎天塔之前的广场有千亩之大,但是每天前来朝拜的人群都会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人多了,生意就好了,广场外围的店铺那是一个接一个,一间挨一间。除了不允许在这里开妓院青楼,甚至连赌坊都有那么几间。
黄昆送走两位师兄弟,便在塔内吐纳。过了没几日,怀中的传音璧便期待已久地响了起来。由于法力不足,再加上黄昆也不可能拥有中品以上的法器,因此这传音璧发声的来源自然不可能太远。黄昆拿出来那传音璧一看,是个陌生的面孔,只说是在擎天塔鸿翔酒楼相见。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黄昆也没犹豫直接飞身而去。鸿翔酒楼三层高,和大多酒楼一样第三层便是包厢了。跟小二打过招呼后,黄昆便来到一个最里面的包厢。
包厢中偌大的桌子上只摆了一个酒壶,桌子旁边坐着一个看上去跟黄昆一般年龄的青年人。此人面色冷峻,不苟言笑。身上穿着一套普通衣裤,身后背着一把长剑。
“上官师兄”?黄昆一进门便微笑着抱拳道。
“正是,黄师兄吧,请坐”,那人只是微一欠身道。
此人正是天池山前去打探军情的上官峰,之前听天池山执事师叔说过。黄昆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此人的消息。之前听说过这位师兄对此事很是上心,不但一年之内暗查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并且还很及时地汇报到天池山,自己也很及时地弄清楚了个大概。所以黄昆对这位师兄的好感大增。
“上官师兄辛苦了,几时回来的”?黄昆只是客气地问了一句。
那人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一扬道:“嗯,前天回来的,听师叔说黄师兄这边急等消息,我就没停,直接赶了过来”。
“多谢上官师兄了,那现在边关的情况如何了”,黄昆也只是稍微客气一句,然后便直入正题。
上官峰也没有在意,但是脸色却更加肃然了,因为他探知的消息确实让他感觉难受。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指使自己的儿子和敌国私通,只是为了借此打击自己的政治对手。自己虽然是修仙之人,本不会过问凡间之事,但自己毕竟是黄昆国的人,感情上多少有点过不去。更不用说这几个国家背后都是由这几个修仙大派所支撑的,几小块土地也不至于会惊动这些门派。但是一旦涉及到各国的禁忌地带,那肯定就会引发这几个大派的直接交锋,到时候恐怕就是烽火连天,战火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