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清冷之主
自从殷天霸驾崩，秋懿殇虽然还住在那个寝殿，但是却被监视住了，殷冷冽名义上是说要保护知道遗诏之人，但实际是要监视秋懿殇与殷清冽的一举一动，当然殷清冽不会让殷冷冽如意的，秋懿殇也自由办法摆脱那些眼线。
“小乞丐，你的化妆技术是越来越好了，真的很像我了。”秋懿殇看着镜中的商洛泽一点一点的渐渐和自己变的相似，笑的合不拢嘴。
商洛泽要假扮成秋懿殇待在寝殿，秋懿殇则趁夜去殷清冽的府邸商量明天的对策。
“你就那么高兴去帮他出谋划策么。”商洛泽虽然千般不愿秋懿殇这样，可是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当时在假山后没有拽住秋懿殇。
秋懿殇听到这话表情就僵住了，商洛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懿殇，我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秋懿殇，也不知道该怎样挽回刚才的话。
“小乞丐，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如果这次殷清冽没有挡下那一剑，我可能和你走，也可能会帮着殷冷冽，这样说不定殷清冽也就败了。可是那一剑挡的让我心里很乱，当时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说‘这次不能死让他死’。我试过找出这个声音，我问自己是因为珑婵，是因为自己不想欠仇人恩情，还是别的什么？可是更乱了。我不知道错过这次机会，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打算一步。”
“懿殇，如果他知道你的真是身份，还会替你挡下那一剑吗？”商洛泽圈住秋懿殇的肩膀，叹息的说。“你就是这样，看上去冷漠，可是心比谁都柔软。连对待仇人也是，这样的你有时让我恨极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站在你这一边。你只要记住，坚定自己的信念就好，不要迷茫，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秋懿殇看着商洛泽的眼里有着坚定和关心，她心里舒服多了。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商洛泽有些纳闷，疑问的看着他。秋懿殇止住笑说：“知道么，看着和自己相似的脸，说这样的话，感觉怪怪的。”
商洛泽嗔笑了的说：“这还不是为了你么！一会儿天暗了，去时多加留意，我不能陪你去，自己多加注意。”
“放心，怎么说我的武艺也是蒙齐教的。虽然有年头没用了，可是还不至于保护不了自己。”
……
“确定不会有问题么？明天就要公布遗诏了。”曹大人看着秋懿殇不是很信任的问。
“我并不能确定！”
“什么？！”
秋懿殇很不喜欢曹大人这样的语气。“先王的字我只能模仿到七八分相似。若大人不相信我大可自己来。”
“你这什么话！你……”
“行了。”殷清冽打断了曹大人的怒气之言。“父王的字刚劲有力，一般人很难模仿，能模仿到七八分相似已经可以了。”
“可是殿下，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若被人看出来端倪怎么办？”
“所以现在将那五千精兵都打点好！”殷清冽语气一冷。
“曹大人，无需担心。”秋懿殇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只好开口打破这状况。“大王子当看到这遗招时，他的注意力会集中在殿下当王的地方上，不会多考虑字迹的问题。若是有别人注意到大可说是因为先王病重的原因，才使字迹柔弱气虚，下笔力道不足。再加上你曹大人都说是殿下继位，我想百官也不会质疑的，毕竟曹大人你身居高位，而且得先王生前信任和百官敬重。”
这话曹大人很是受用，但仍有些不顺气，哼了一声便不在做声。
“曹大人，百官对我即将继位的事有什么反应？”殷清冽见诏书之事告一段落，将话题引向里一个。
“他们还是中立的态度。”
殷清冽冷笑一声。“明天他们会支持我的。”随即转向秋懿殇说，“明天本王王府自卫队会跟随我与曹大人，五千精兵只守外围，在暗中派几人保护你的安全。若明天殷冷冽认命当臣，我自然待他如旧，若不然，就铲草除根。到时将王的直属军队带来，看他还有什么逆天的本事。”
秋懿殇点点头。
“既然都安排妥当，那善舞姑娘是不是应该给我和王子殿下看看你写的诏书了？”
“诏书我已经写好了，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大人和殿下放心，诏书不会有问题的。”
曹大人一直都不是很信任秋懿殇，这时更要一探究竟。“诏书何等重要，这都不让殿下，未免……”
秋懿殇早已料到曹大人会有这样的疑问，打断他的话。“就是因为诏书重要之极，才尽早的放于安全之地，等明日，我会将诏书藏于身上，在我假借取诏书的名义之时再拿出来。大人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是趁夜避开大王子的眼线，来的这里，大人难道认为，此时我就将诏书带于身上是安全的？只为让大人您与殿下看一眼就要冒如此风险？这样值得？不被人发现还好，若是有个万一呢？大人这样说是并不信任与我吧！”
这样的质问让曹大人哑口无言。
“善舞，我一直是相信你的。”殷清冽在这样的时刻说这样的话虽是情理之中，但话中的那份“信任”让秋懿殇疑惑。
“多谢殿下。”
……
“善舞姑娘，大王子殿下请姑娘与我一同去朝堂正殿。”一个带刀的侍卫对秋懿殇做了个请的动做，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僵硬毫无感情。
秋懿殇暗自摸摸衣袖，朝那侍卫点点头跟着去了。
朝堂正殿，文武百官已经都到了，表情各异，但能看出来他们都很紧张，也难怪，毕竟天下要易主了。这些个权贵大部分都是前朝遗留的老人，殷天霸留下他们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但不会重用他们，难怪殷天霸要找一个能把住王权的继承人呢。秋懿殇看着这些达官显贵的表情有些想笑，慢慢走至正殿中央。
“朝堂上的所有官臣都在，善舞你是唯一一个知道遗诏在哪的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殷冷冽站在王座旁，居高临下的看着秋懿殇。
秋懿殇没有说话，只看着殷冷冽，眼神里充满了暗伤落寞的神情。这让殷冷冽心神一晃，原本因她的背叛而恨之入骨的杀心突然减消了不少。
殷冷冽本来就不是会掩饰心境的人，这点小变化自然美逃过秋懿殇的眼睛。“殿下，还记的你我刚认识的那段日子的事么？”秋懿殇没有说诏书的事，而是问了这样一句，眼睛里还充满了对往日的幸福回忆。
殷冷冽知道自己慌了心神，有些失态的退后了一步，眼睛避开了秋懿殇，定定心神说：“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况且事到如今，我想善舞你也没将往日之事放于心上，何必再说这等话。”本想将话说的尽量坚决的一点，可没想到却是紧张的僵硬之感和不甘的妒怨之色。
秋懿殇眼里顿时渗出了泪水。“殿下，善舞也是无奈之举，只恨当时没有先遇殿下。”秋懿殇抹掉脸颊上的泪，深叹一口气，好似将往事放下一样的无奈的说：“殿下命人拿来登梯，我去取。”
正说着，善舞拭泪的手袖里掉出了卷轴。善舞见卷轴掉出顿时惊慌了，忙蹲身去取。殷冷冽见此情景心中顿感有鬼，大声呵斥。“来人，擒住她。”
殷清冽和曹大人因站的较远，刚才一直听不真切秋懿殇和殷冷冽的对话，现在只见这情景，知道事情不好，一边使眼色准备，一边警惕面前的状况。一旦殷冷冽要对秋懿殇不利，殷清冽就准备冲过去。
殷冷冽拿着卷轴问：“这是什么？”还没等秋懿殇回答，就接着换道：“紫檀，你是殿前的资历深的婢女了，你来搜身。给我仔细的搜，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
紫檀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善舞妹妹，得罪了。”
秋懿殇受伤似的笑着说：“殿下这样看来真是恨极了我，殿下认为我有那个本事弄虚作假么？殿下可细想想，善舞可曾真心害过殿下？前后之事我也只是听命于人啊，善舞的无奈，殿下可曾想过？当年殿下说要带我入殿下的府邸，善舞也是抱着期待的心的。殿下可以看看卷轴里的东西，可是什么危害殿下的东西！”
“殿下，善舞身上并没有其它可疑的东西。”
殷冷冽这时好像冷静下来了，慢慢打开卷轴，卷轴并不是什么诏书，而是一个个精致可人的发簪。殷清冽愣了，不知为什么会是发簪。
“殿下，一旦事变，善舞必需死！”曹大人阴狠的说。
“不会的！等等看！”殷清冽有些不能相信，他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善舞不会背叛他。
“这是？！”殷冷冽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发簪他全都知道。这是当年，为了讨善舞的欢心，每次去雕栏阁都会带一只发簪送与她。
“在殿下心里善舞真是无情无义之人么？善舞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得的。”秋懿殇表情悲伤绝望，挣开两边侍卫的手。立直了身子，看着殷冷冽语气决绝的说：“殿下，诏书就在大殿匾额之上，去取来看看吧。”
“善舞……”殷冷冽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秋懿殇并没有再看他，心里顿时一堵，话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是有人已经将匾额上的诏书拿下来了。“殿下，这是诏书，可现在宣读？”
殷冷冽看了一眼诏书，又看了看曹大人，点点头。
“奉天之命，寡人自知将有日落西山之势，将王位传于三子殷清冽。此子人品贵重，深肖寡人之姿，必能克承大统，著继王位登基，特此诏书。”
“不可能！”在曹大人宣毕后，殷冷冽不可置信的抢过诏书看，握着诏书的手一直在颤抖，眼睛瞪的血红。
“殿下，这可是大王亲笔遗诏，殿下还是跪迎新王登基吧。”
“胡说！父王不会这么对我，定是你们串通一气，这诏书是假的！来人啊，给我将这等人抓起来。”
“大王子这是要违旨逆叛，绝对不能姑息！将这等逆臣拿下。”殷清冽毫不示弱的下了命令。正殿之上顿时两方的军队砍杀在一起，换乱的分不清。大多朝臣怕殃及池鱼，都选择四下逃散，隔岸观火，只有少部分武官，带着自己的士兵加入了混战。当然，他们的选择关乎到殷家王朝的下一任君主，和自己的命运。
“带着诏书和曹大人一起去把大王的部队叫来。”秋懿殇与商洛泽附耳说着，这时她正被殷清冽的人保护着。
“现在？你看这里的武官还是有向着殷冷冽的。”商洛泽还是想看着他们两败俱伤。
“现下殷清冽即位算是众望所归了，既有了诏书，又有曹大人和众等官臣拥护。现在这等朝臣就是在等时机，等着将殷清冽推上王座的时机，助成这时机的就是王的直属部队。殷冷冽虽是大王子，又有一些武官的拥护，可终是强弩之末了。”
商洛泽犹豫一下，可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厮杀还在继续，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秋懿殇。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想着当年是不是父亲被杀时也有这样的场景？她并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的是非对错也辨别不出。她只知道一夜之间家就没了，自己过上了逃亡的生活，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这样的生活是拜眼前这两个利欲熏心的王子所赐，她只要看着他们过不平安就会高兴。她知道以后这样的场景还会出现，并且会是很多次。
“统统住手！”随着洪亮有力的呵斥声。许多精锐的士兵冲入殿前广场，一刻时的功夫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住。骏马上的猛将举着虎符大声喝道：“我乃殿前王下直属军队首领——吴起。奉大王遗诏特来保护新王。”说完翻身下马，走至殷清冽面前单膝跪地，举起遗诏过头。“恭贺新王继位，愿殷家王朝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其他文武官员见状，知道大王子大势已去，是不可能登上王位了，也都跪下恭迎新王——殷清冽。
“愿殷家王朝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殷清冽得意的笑着，眼神露出凶狠犀利的光，全身在鲜血的映衬下散发着红光。他走过殷冷冽登上殿前石阶，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广场的一干人等，何等的豪气冲天，这让秋懿殇看到心惊。
“吴起将军护驾有功，等寡人登基大典之时再行赏赐。”殷清冽挥手，“众位爱卿平身。”
随即眼神凶狠的盯住殷冷冽，好似猛虎盯住了食物。“殷冷冽一干人等以下犯上，篡权夺位，欲加害寡人。来人啊，将此等叛逆之人打入天牢，等登基大典过后，再做处置！”
“殷清冽，你伪造诏书，夺兄之位，实属大逆不道。”殷冷冽被吴起的侍卫捆绑起来，“吴起，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吴起走至殷冷冽面前，拱手拜后说：“殿下，我是大王的直属军首领，一切以大王的意愿行事，莫怪卑职。”吴起亲自押着殷冷冽，在耳边轻声道：“殿下，卑职跟随先王多年，恕卑职直言。若卑职看到的诏书是假的，那真的又在何处？！若先王真的欲传位与殿下，又何来现今的状况？！殿下应早该看清的。”
“什么意思。”殷冷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话，也不愿相信。
“殿下今后……就要看大王心中兄弟情谊有多深厚了。”吴起招手让人将殷冷冽带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