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蝉心之意
“珑婵,你怎么了?”秋懿殇听珑婵弹的琴音有些慌乱,不似以前温和恬淡。
珑婵愣住了,然后收了抚琴的手,苦笑了一下。“现在天下刚稳,就算王他再有治国之度,可是这病总是缠着,这王位总要传的。大王子总归是大王子,一纸诏书下来,就算三王子再得百官爱戴,也只能是个王爷。若发动兵变,虽然能坐上高位,可是却是万人唾骂的叛逆之徒。”说着说着珑婵的眼里竟然升起了朦雾。
秋懿殇过去握住珑婵的手。“珑婵,我知你心中的不安焦急,可办法是要慢慢想,事情是要慢慢做的。我回帮你的。”
珑婵笑了,眼里的雾水溢在睫毛上,盛着阳光泛着迷人的光圈。“善舞,你我虽都为一人做事,可是你在做什么事前都是带着感情的,你在为你身边的考虑。这里的其他人看着都是表面热情,背后却又是拆台下绊。你不像,你虽然不把感情表现出来,但是心里是有的,而却很浓厚。”
“珑婵,你今天是怎么了?”秋懿殇没有见过珑婵这样说过话。
“没事,只是觉的有些累。好多事情压着,我却不能做什么。”
“珑婵,你已经做了很多了,而且你现在有我,我可你帮你,别把自己压的这么累。”秋懿殇虽然和珑婵是对立面,可是看到这样的珑婵,着实让她心疼。珑婵说的对,秋懿殇总是抱着感情在做事,她总希望身边的人能被自己保护好。秋懿殇想过,她帮珑婵并不有违自己报仇的决心,反而有利于她走的每一步。珑婵是殷清冽最信任的人,很多事情都会通过珑婵,帮珑婵就是在帮自己,一步步最近殷清冽就能加快复仇的脚步。但是秋懿殇同样想到,以后若是大仇得报,珑婵一定会恨她,这也是她现在心里慌乱的原因,她知道自己以后会给珑婵带来痛苦,但是她别无选择只能在现在尽力的帮助珑婵分担他心里的各种事情。
其实秋懿殇这样做是在循环,她无法忍受看到珑婵为殷清冽的霸业劳心劳神,每天的生活除了抚琴相思,就是勾心斗角,她只能帮珑婵,但这样就是在加快珑婵迎接痛苦的时间。秋懿殇不敢仔细的想,她知道自己会被迷惑住,如果被迷惑了穆姨和商洛泽就危险了。秋懿殇一直往前走,不能顾忌旁边,更不能停滞不前。她现在只希望能和珑婵多一些感情,这样也许在最后会有转机。
“善舞,有你这些话就好。我是有一个想法,但我怕你……”珑婵皱着眉不安的望着秋懿殇。
“说吧,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我想男扮女装通过大王子进入**,伺候王,然后篡改诏书,这样三王子就能名正言顺的当王了。”
“不行!”秋懿殇被珑婵的话吓到了,抓着他的胳膊。“若是发现,你这欺君的罪名可是,可是……”
“我必须帮到三王子!”珑婵坚定看着秋懿殇。“还记的我说过我小时候的事么?那个公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帮到他!”
“我去!”秋懿殇搂紧珑婵的胳膊。
“什么?”
“我说我去。”秋懿殇叹口气说:“我比你去更好,大王子他现在对我很用心,他会答应我进宫的要求,而却他也希望我去,会帮我找到合适的理由的。再者,我本就是女儿身,没有你的顾虑,而且这雕栏阁需要你。”
秋懿殇并不知道,在她走后珑婵笑了,安心的笑了。珑婵是掐准了她的弱点,只要有人对她好一份,她就能对别人全身心的信赖。珑婵知道只要自己这么说了,她就会自动请愿。秋懿殇是不会拒绝珑婵的任何请求,就算珑婵不请求秋懿殇也会帮他的。珑婵很敏感,也可以说他太了解殷清冽了,他察觉到秋懿殇已经在殷清冽的心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就想知道自己在秋懿殇的心里不一般一样。如果放任不管,他不知道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这种受控制的感觉珑婵绝不允许。珑婵要将秋懿殇推给殷冷冽,让殷清冽知道这个女人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不会成为其他的什么。
……
晚上殷冷冽如约来了雕栏阁,他虽然来得时间都不会太长,但几乎每天都来。
“善舞,听说你琴瑟也是一绝,今天想来听听,不知可否为我奏上一曲啊。”
“当然。”
秋懿殇的琴艺和毓琪的不能比,但总归是珑婵教出来的,也是数的上的。可是今晚,秋懿殇心里装的全是珑婵和她说的那些话,还想这怎么开口和殷冷冽说进宫的事,叫她无法集中精神,弹错了好多音。一曲弹毕,给殷冷冽斟酒事又“啪”的一声,把酒壶摔了个粉碎。
“善舞姑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请公子赎罪。”秋懿殇眼里含着泪花,给殷冷冽欠身请罪。
“善舞无需这样,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看着你这么失魂的样子有些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秋懿殇想既然事情这样了就来个顺水推舟,她叹了口气说:“公子有所不知,善舞自幼父母早亡,是从外城来的,刚到这里举目无亲,生活困难,那时穆姨收留了我,我为了报恩,留在这里当清官。虽然穆姨待我很好,可是就是这好让这里其她的人生了嫉妒之心,现在我当了花魁,更是不得舒心,她们在背后都说我无才无貌,是靠着穆姨才当上花魁的。我,我……”说着秋懿殇竟然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落。
“告诉我是谁!我去把了他们的皮!”殷冷冽一听是这样顿时怒火冲天,拍了桌子就要去找人算账。
秋懿殇赶紧拦住他。“公子的心意善舞明白,善舞很是感激。可这去找她们算账的事是万万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的,我把她们都杀了,看谁敢拦着,看谁还敢说你的闲话!”殷冷冽越过秋懿殇就往外走。
“公子请听善舞把话说完。”秋懿殇抱住殷冷冽的腰说。
殷冷冽回头算是冷静了一些,秋懿殇放开手说:“公子,以你的身份杀了她们当然没人再敢说什么,可是不说并不等于她们不会接着这么想我,甚至她们会想是我让公子你滥杀的,对公子你这大不利啊!况且穆姨对我恩重如山,这雕栏阁是她勤苦打理起来的,这里的人都是穆姨的命,没了她们穆姨就活不了了。”
“区区几个人能让雕栏阁废了不成!”
“雕栏阁是不会因为几个人就废了,可是培养新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穆姨在这其中的辛苦,善舞是看在眼里的。善舞是要报恩的人,就算不能为穆姨分担辛苦,也不能给她增加烦恼啊。”
“善舞,你真是……”殷冷冽不舍的把她搂在怀里。
“善舞有个不情之请。”
“恩?是什么?”
“善舞想离开这里。不知公子能不能……?”
“能,这还不简单,我早就想给你赎身了,知道善舞有恩要报,没能早些提出来,若早些提出来,善舞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了。”
“但是善舞害怕。”
“怕什么?”
“善舞无亲无故,出了这雕栏阁不知道该去哪儿!公子的身份也不能收留我。”
“谁说不能留你的!”
“可是,把我留在身边会有闲话的。”
“谁敢!”
“公子这样待善舞,善舞一辈子不会忘的,会好好报答公子的。”秋懿殇低头想了想。“这样吧,公子若把我留在身边,理由就是‘伺候家父的丫鬟’,这样堵了别人的嘴,显了孝心,善舞又可以时时和公子想见了。”
殷冷冽一听直说好,“善舞真是冰雪聪明啊。”
秋懿殇对着殷冷冽开心的笑了,本来在眼里未干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殷冷冽用手拭干她脸庞上的泪水,看着这样的美人,又趁着这样的心境,殷冷冽难免有些悸动。看着秋懿殇的朱唇就吻了下去。秋懿殇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
“怎么?都快是我的人了。”
秋懿殇别开脸,佯装娇羞的样子说:“善舞虽是清官,但总归是烟花女子,身份不可,善舞想等赎身后,了无牵绊的属于公子。”桃腮染上了一层红润。
殷冷冽见到这样的善舞,心里的爱惜之情油然而生。
没过多久,殷冷冽就为秋懿殇赎了身,也为她打理好了以后的事。
殷冷冽派来的车夫对秋懿殇说:“姑娘,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我去打个招呼就走,你先去等着我吧。”说完秋懿殇就往穆姨的房间走去。
秋懿殇知道穆姨在生气,生气这次的事情没有和她与商洛泽商量就自己做了。其实秋懿殇也明白穆姨这也是在担心,毕竟只身入宫是很危险的,毕竟现在的宫殿里住着的是仇人。
“穆姨,我这要走了,不来送送我么?”秋懿殇敲过门后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对里面说着。门内并没与回应,秋懿殇只好自己接着说:“穆姨,你和洛泽对我的好我都记着,这次是我不对,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现在我无法说清楚,希望穆姨原谅我,也要相信我。我走了,有空我会回来看看的。”秋懿殇转身走了,在走到大厅门口时商洛泽叫住了她。
“善舞!”
秋懿殇回头对他笑,“小乞丐,你还是来送我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依赖我呢?总是那么的坚强倔强,这样很累。明明我也有能力保护你,帮你的。”商洛泽神情有些受伤的说。
秋懿殇走到他面前。“小乞丐,正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人,所以我才让自己坚强起来的,这你知道,我必须坚强。”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现在才是这个样子。”商洛泽深吸了一口气,很重的叹了一下。“算了,不管你怎样做,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并且会帮你。偶尔依靠一下我吧,我比你想的更厉害。”商洛泽顽皮的一笑,突然小时候的小混子的模样又出来了。秋懿殇觉得轻松了不少,她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铁丝。
“还记得这个不?”
商洛泽也笑了,那俩个小铁丝就是当年商洛泽教秋懿殇开锁的“万能铁丝”。
“我会记得你是一直在我身边的。”秋懿殇也笑了,笑的也如当年一样天真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