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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曙光透过薄薄的晨雾和参天古木,刚刚照射到钟山南麓定林寺的屋脊之上时,梵舍中的僧人们便定时地敲响了饭前的晨钟。悠扬的钟声不仅长久地回荡在高高盘旋的山道上和树木苍翠的幽谷中,还惊起了栖息在殿檐塔顶的各种飞鸟。它们因之欢叫着、蹦跳着,展翅扑翼,向着晴空飞去,向这个世界报道着古城江宁新的一天的来临。

说起钟山,真是当得起“龙蟠”二字。它山势险峻、蜿蜒如龙,由于雄踞在日夜奔流不息的大江边,又俯瞰着历尽人间沧桑的建康古都,故而给了迁客骚人以无穷的遐想,使各种吊古忆旧的佳作不时而生。只是,无论是满怀英雄豪气的志士,还是充塞困顿痛苦的文人,是人至此,都总有一种失落感——每当晚间,客居逆旅,听着春潮急涌,拍打那寂寞空城的时候,一种“昔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画面很自然地就映现在了脑海之中,从而泛生出一股淡淡的愁绪来。

用这种意态来状貌去官家居以来的王安石,当是再恰当不过了。

光阴荏苒,自当今皇上改元元丰以来,迄今为止,差不多又是二年了。这期间,王安石几乎没有离开过钟山一步,就是山麓的江宁城,也轻易难得去一回。尽管这个地方气候不是太好——它冬天特别冷,夏日又格外热,但是,从卸去职事的那一天起,他就打定主意终老于此了。本来,他在江宁距半山半程之遥的地方有一处名叫白塘的庄院,但因觉着那里还是吵了点,便索性和定林寺的长老说好,搬到寺里来住。他要乘着罢相以后自己还保有的一点淡泊心境和尚见余裕的精力,好好读几卷书,兴许再能写点策论之外的文字,传之后世,也不枉了来这大千世界一趟。

正是基于这样的用心,这天一大早起来,王安石便又奋力著述起来。只见他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挥毫疾书,时而寻章摘句,时而推敲斟酌,一刻也不曾歇息。只因为《字说》就快完稿了,故此这几日他抓得很紧,常常黎明即起,到早饭时还不愿离开书桌一步。

看到他这样专心致志,专程前来送早饭的碧霞也不好上前贸然叫唤了。她而且觉得一股暖流又在心中涌动起来——自从回到江宁以后,王安石虑及她年龄一天天见大,老呆在家中也不是个办法,故此和吴夫人商议了几次,打算象对孀媳庞氏那样,择个忠厚老实的人家,以女礼将她嫁出去,也使她有个归宿。说实话,对老爷这种安排,碧霞自然是非常感动的。可一想到老爷夫人对自己的慈恩厚爱,又想到公子王雱死后家中的冷清,她便犹疑起来。她实在不忍抛开日见衰老的老爷夫人。故此老爷夫人虽说了几次,到底给她红着脸支吾在了一边。此刻,看见老爷虽然著述辛苦,精神却还不错,特别是案头上那题写着《字说》封皮的文稿日见丰厚,她心里也很欢喜了。她觉得只要老爷心情愉快,书能写成,自己在他身边服侍一辈子,也是情愿的。

碧霞把食盒轻轻地放在了食案上,习惯性地注视了一下四周。眼前这房,她来过无数次,也亲手收拾打扫过不知有几多回。它是寺院中靠后边的一间厢房,当着东方,朝阳照射进来,显得很是明亮。房外,由于庭院幽深,人迹杳至,则更显得雅静。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房檐下门楣正中挂着的那块“昭文斋”三字匾。那还是前不久来的那个叫米芾的官儿送的。当时他来看老爷,一进院就夸这地方不错,兴致一上来,便写了这三个字。现在它悬挂在那里,确实给这屋增添了不少精神。

早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读书写字,又何必上那吵吵闹闹的东京去当差呢?碧霞注望着王安石,呆呆地想着,虽说是做宰相,够气派的,可谁又曾知道这中间呕了多少气啊!

碧霞想着什么,王安石浑然不觉。说实在的,也许连她进来他也不知道。此刻,他只觉着自己文思如泉,不能遏止,那笔下泻出的文字就象汩汩的流水一样,洋洋洒洒地行进在洁白的稿笺之上。要说有什么其它的声响能传入他的耳鼓,那就只能是蝉虫开始有韵律地鸣叫起来的声音。

王安石把手伸向了案头置放着的小巧的磁钵之中。那里面平日放的是若许石莲,供他咀嚼以助神思的。只是这一回他掏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掏着。

看着他那忘神的样子,碧霞觉得有点好玩了。她想告诉他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可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眼前一跳——王安石掏取石莲不得,竟将手指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老爷!”碧霞惊叫了。

“哦——是你,怎么啦?”王安石被这一唤,回过神来。他不解地望着碧霞。

“看!”碧霞指着他的手指。

“哦!”王安石垂眼看看已经渗出血丝的手指,明白了什么,自己也觉得好笑了。

“还笑呐。”碧霞嗔怪地撅起了小嘴。她走过来,掏出自家用的纱绢帕子,要给他包扎上。也就在此时,竹帘轻挑,老管家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听见脚步声响,王安石搁下笔,回过头来。

老管家当然看见了碧霞,甚至看见了她手中的纱帕和王安石手上的血丝,可他此刻却顾不得这些,而是喜孜孜地向着王安石禀告道:

“老爷,大喜了!”

“什么事?看把你高兴的。”王安石莫名地望着他。

碧霞也听见了。她因之下意识地停住了手中的包扎,回头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撩起衣襟,擦了擦因在山道上奔走过急而渗出的一层细汗,满面笑容地说道:

“夫人叫小老儿禀告老爷,江宁府押司昨日来咱们家传话,道是皇上特授老爷开府仪同三司舒国公,圣旨不日就要到来。”

“真的?”听着这话,碧霞很是高兴了,不待王安石有所表示,马上追问了一句。在她尽管并不清楚这究竟是回什么事,反正觉得是个好消息。

“谁敢诳哄老爷?”老管家笑嘻嘻地望着她。他毕竟与她不同,见多识广,知识这是皇上的恩典、无尚的荣耀。一般为官仕宦的,不是有数的几个,很少能得到这样崇高的封赏。

“那——老爷又要出去做官了喽。”碧霞先是高兴,继之又担心起来。

“不,不是。”老管家连忙解释,但立即又意识到什么,不吱声了。

“唔——?”碧霞觉得奇怪了,她望望他,跟着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王安石。

王安石自然明白老管家未曾道出的话语是什么,不过,自返归江宁之日起,他就没打算复出,故此并不觉得这好心的老儿和碧霞的对话会引起自己的遗憾和惆怅,倒是刚才报来的消息确实使他感到了高兴和欣慰。他因之露出了日常少见的笑容,凝望着西北方向,动情地说:

“皇上于我,恩眷确是不薄啊!只是,”他顿了一下,“闲居僻地,身承官家种种垂顾,这心中总觉得——”

“老爷!”听到他发着这样的感慨,老管家也有几分感动了。他知道王安石又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小老儿也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古人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况且老爷回乡数年了,这朝廷的法度还是熙宁年间你手定的,这也还是能叫人放心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王安石点头承认,手中刚刚拿起的笔又给搁在了笔架上。元丰以来,由于风调雨顺,庄稼连年大熟,国势因之增强了许多,至少以往那种成群结队的乞丐要少见了。他由是还写过一首《歌元丰》的律诗,以示对新法贯彻有效的庆贺。只是,在脸庞上呈现欣慰之色后的一倏间,他到底叹了口气,说道:“可我不知怎地,老悬着这颗心,难得安宁。”

“朝中大事有章惇、蔡确大人等照管着,料想会一仍老爷的旧贯的。”看着王安石心情又会阴郁起来,老管家有点着急了。本来他赶着来报信,便只是为着讨老爷的欢喜,终不成适得其反。他因此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可资转寰的话题,“倒是家中的事情老爷该管上一管了。”见王安石仍未吱声,又补上一句道:

“老爷知道不?前不久,为咱们家横塘的事,还闹了笑话来着。”

“横塘——有什么笑话?”

果然,被他这一说,王安石的思路转了过来。

“老爷真好记性,怎么忘了鱼塘的事?”老管家颇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哦,是了。”王安石想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原来,他们家屋舍前边,有一片山塘,名叫横塘。看着它蓄得一泓清水,波光粼粼,碧绿得甚是可爱,王安石便着老管家将它买了下来,后来又听从夫人劝告,买了些鱼苗放养在里面。按说,这本是件乐事,可随着鱼苗一天天长大,烦恼却也来了——盖为着附近村民中,有人嘴馋,看着鱼儿在水里游得欢,手心便痒起来,常于晚间偷偷地搭伴结伙,叉捕网捞。得知这种情形,王安石心中甚为不快了。他倒不是认为鱼被捕捉便损失了家产怎么的——要知道平时周济邻人的什物和钱财不知比这要多出了若许——他只是感到这些人太不自尊,也太不尊重他了。要鱼可以当面说嘛,干嘛要背后偷呢?而且把许多还未长成的小鱼也捞了去,真太可惜了。看到他嘴上虽不曾说,内心却委实不快,老管家便商得吴夫人同意,着人守了几夜。偏偏窃鱼的人也狡黠得很,就是不上当。

“此事究竟如何了?”

想到这些,王安石问道。他记得自己有次和门人散步时说过,吴夫人想要他写一张告示贴上,只为思虑着这样做会否是小题大作,甚至传了开去,贻笑士林,故此一直踌躇着。

“咳!”老管家见问,摇了摇头发已见花白的脑袋,说道:“这事可真有趣哩。前不久来了一位先生,道是老爷的弟子,姓叶。他听说这事后便自己叫唤着写了个帖子,贴在塘边大柳树上,结果这一向偷鱼的也就真不来了。”

“是么?”王安石觉得有意思了,忙问道:“他写些什么来着?”

“待小老儿想想看。”见王安石果然感兴趣,老管家更是来了精神。他虽识字不多,但跟着王安石和他的父亲王益已大半辈子,也知道了些“之乎者也”。只见他眼球转了几转,略一思索,便吟了起来:

门前秋水碧粼粼,

赤鲤跃出如有神。

群欲钓鱼须远去,

慎忽近前丞相嗔。

“哦?——哈哈哈哈……”

看着老管家张开略见下瘪的嘴巴,露出残缺不全的齿洞,一本正经地念着,王安石也忍俊不禁了。他猜着这事定是那叫叶致远的生员所为。这人,读书作文固只算得个中平,却不乏小机智,惯会弄些谑语取笑的。

看着王安石舒心开颜,老管家也高兴地笑了。关于叶生的事,他其实只讲了一半。那生员这次来,并非为了做诗,而是专找王安石奕棋的。说起王安石的棋艺,却不甚高,这倒不是他智思不逮,而是因为他不耐长考,每与人对局,随手疾应,偏他还有一个毛病,一看其势将败,便不愿再下,还振振有辞地对对手说,下棋本为忘忧畅性,似这样苦思劳神,殊为不值。这样一来,无形中便失去了许多棋友,只剩下一个棋力亦不很强的叶致远间或和他手谈两盘。也许正为着这点,他曾戏赠叶生打油诗一首,说什么“垂成忽破坏,中断俄连接”,自然,也不无自谑之意。只是,写诗归写诗,下棋归下棋,真要关系到输赢,一个子也是不能悔的。偏偏这次叶生来,满脸得色,说是于某处学得了几招,要试试丞相的应手。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老管家将信将疑了。但顾虑着王安石近来忙于著述,没空钻研棋道,老管家便自作主张地打发了那叶生转身。

“老爷,饭菜都凉了,还是用过早膳再说吧”。看见他们谈得高兴,碧霞在一旁也很欢喜,只是一瞥见搁在一边的食盒,又急了。

“好,好。”王安石一边微笑着,一边接过碧霞递过的竹筷,在她刚刚放置好食具的饭桌边坐了下来。但就在端碗之际,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将脸扭向了老管家:

“我叫你打造的车子——?”

“啊,小老儿早已着人打造好了,就是江州的那种式样。”老管家见王安石举筷用饭,正欲退出,猛听问起车子,便又返身作答。“另外,”他索性一起告诉他,“小老儿还作主买了一骑走驴,雇了一个牵卒。老爷闲暇的工夫,便可以出去了。”

“好,好。”看着老管家理事有方,王安石眉舒眼展了。“自官家所赐乘马老死,我是许久不曾出游。久困斗室,四肢也倦怠了。现今有个脚力,出外走走,也是乐事啊!”

“老爷只顾说话,还吃饭不吃?”碧霞一见又说开了,不由得又急起来。

“这就吃,这就吃。”看着碧霞撅起了小嘴,王安石也觉着不过意了。他猜想她多半还没吃早饭,便连忙端起了饭碗。本来,依着他的意思,平常不回家时就在这寺里搭伙算了,可吴夫人任怎样也不同意,说是老吃素不养人,而且和尚太多饭菜断不会干净。故此执意要他回家用膳,如实不得空,便使碧霞或其它人来送。开头几天他还不觉着怎样,时间一长便感到不是味了。试想这定林寺距家中,少说也有五六里,使碧霞一弱女子,常常空着肚子,冒着暑气,箪食壶浆地服侍,也实在说不过去。他因之已打算着不要她送了,实在不行,就搬回家去住,好歹《字说》也快完成了。

王安石在想着什么,碧霞并不知道。她只是关心着他的用膳。此刻,目送老管家出去又回望王安石大口扒起了米饭,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是就在此时,竹簾一挑,门外又拱进个光溜溜的脑袋来。

“又是什么事?”看着这个经常来替老爷传话的小沙弥,碧霞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很不乐意地迎了上去。

小和尚却不怕她。只见他“嘻嘻”一笑,便来到已停筷放碗的王安石跟前,合掌道了声“阿弥陀佛”,说:

“启上相爷,邻间蒋山寺住持禅元法师来拜会您老,正在方丈用茶。长老叫小的告禀相爷,说一会就陪他来。”

“是么。”听到这个消息,王安石一推碗筷就站了起来——这禅元长老来此,肯定又是有什么好佛经送给自己了。记得刚回江宁的那阵子,住在半山,常使老管家去寺中借书,与他往来不断。因借的书多半是雕板漆金的,惹得诸多好事慕名之人竟率相袭沿,把朋侣之间往来的拜帖也换成了金漆封皮,以至传为一时趣闻。

“老爷!”

碧霞又唤了一声。她这回真的老大不快了。

“相爷只管宽心用膳,小的先回去,告两位长老待会再来就是了。”小和尚很是乖觉,见着眼前这情状,连忙抽身。

“不必了。”王安石向着碧霞歉然一笑,转身对小和尚说道,“禅元长老走了老远的山道来此,理应我去看他。”说着,抹抹嘴巴,便头前领着,和小和尚一道出了房门。

“唉——!”

看着眼前刚刚动过的饭菜和满桌的书稿,又望望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碧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老爷当年做宰相的时候是那样忙,而今不做宰相了,为什么还是这样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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