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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约摸刻把钟后,司马光来到了陈饰简朴的客厅之中。

“君实兄近来可好!”

看见司马光走进来,韩维连忙站了起来——适才,他坐在椅子上一直心神不定。虽然在他对面的墙上挂着的是一幅荆浩的真迹,那平远寒林的山水在这位大师手中被绘构得是如此浓淡有致、意境幽远,而他韩维也恰恰精于鉴赏、乐在把玩,可这两年来,却全无了往日那种探幽索微的兴趣,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忧虑和烦恼。

“好,好,持国兄也好。”司马光闻听问候,口中一迭声地应承着。他一边伸手礼让着,一边在韩维对面坐了下来。只是,表面上虽很客气,又是叫换茶,又是叫续果点,心里却老大不高兴——想想吧,自己与这韩维已有许久不曾书函往来了,要说起来,还不是为了王安石和那新法?真正追根寻源,这事坏就坏在他韩维的身上。要不是前些年他和吕公著同为褒扬,王安石如何能以区区一舍人,在中州地面上有那么大的名声?治平年间,当官家还在做颖王时,这韩维得充讲席,每讲经义到官家称善处,便说,此非某之说,乃某友王安石之意,以至官家对王安石深有好感,刚一即位,便诏授江宁知府,旋又召其陛京,委以大用。现在可好,弄了个南蛮子做了几年宰相,把个国事搅成了一团糟。想想也真好笑好悲,当年人们因为自己与吕公著、韩维、王安石三人脾味相投,过从甚密,遂呼为“嘉祐四友”,并竞相仿效,岂料只因一场新法,便弄了个分道扬镳,翻脸成仇。固然,现时吕公著尚能与自己一条心,可这韩维呢?虽不象王安石那样执迷不悟,决绝了与自己的情谊,不也态度暖味,还在左右观望,令人甚为不快么?

不过,想归想,那面皮上却不能做出来,他因之又补上一句:

“多日不见,持国兄可比往日发福多了喽!”

“是么?”听着这话,韩维有所不信地摸了下自己的脸庞。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上了当,因为就在此时,他瞥见了对方投过来的分明是不无嘲讽的目光。他有些不快了,但更多的还是尴尬。他知道对方的目光中蕴含着的是些什么。他想说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实际上,他清楚至少到目下为止,往日那种不避嫌疑、相互间常为某事争得面红耳赤,尔后又归于哈哈一笑的情形是不复再现了的。因此,只好东张西望一会,王顾左右而言它以求自释了。好容易挨过这一刻,他方又讪搭着问道:

“君实兄适才又在做那治史的大块文章了喽?”

“信笔涂鸦,当得起什么大块文章。”司马光口中客气了一句。不知怎么的,看着韩维那怪可怜的神态

,他不觉又动了点悲天悯人之心。他想,这举荐王安石之事也不能全怪对方。不讲别的,就是以知人论世著称的欧阳修,当年不也曾举荐过王安石和吕惠卿么?那和王安石打起笔墨官司、指责他“勇于鼎革、吝于改过”的曾巩,当年不也和他甚为相得?还有富弼、韩琦、文彦博等元老重臣,当年哪一个不曾替王安石说过好话,道说他是第一等人臣?

想到这里,他心中怨气又觉少了些。

韩维一直观注着,看着司马光面皮上气色似还柔和,心中不觉松了一松。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无话找话地说道:“君实兄出居洛阳这多年来,也不往小弟处走走,想是将小弟忘了。”

“什么?往你处走走?”司马光闻言,象读了无字天书一般。他大睁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韩维,直看得对方有点莫名起来,方于鼻孔里轻轻地哼了声,说道:

“我是落职之人,以何颜面往东京拜访老兄?”说到这里,犹觉不足,存心再刺上一句——

“难道我临行时所说

‘除非奉诏,不然决不赴京’,莫非你持国兄就忘记了么?”

“这个——”听着司马光这不无讥讽的话语,韩维的脸微微地胀红了。他觉得难为情,但更多的还是焦躁——今日是如何搞起的,怎么一说话就晦气?人道是王安石执拗,依我看这司马光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想想自己,也真是见鬼,怎么就尽交了这么些尖刻的朋友!

觑着他那不自在的模样,司马光再一次冷笑了。不过,他也不想使对方太难堪,毕竟他韩维后来也因新法之故与王安石多有不合,继之又被蔡确、章惇等人挤出了汴京。故此,目光一闪,便又转了个话题,问道:

“持国兄从京城中出来不久,又四处勾当,想该是有点趣事告诉我吧?”

“这——”闻听此言,韩维又是一怔,心想你未必不知我株守僻地有年,怎么说出这等话来?但一转念,又觉得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刺你一下。你既然如此厌恶王安石及其新法,我便偏要说说他的事体,看你又待怎样。

想到这里,他不无狡黠地瞟了对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弟孤陋寡闻,难得知悉什么趣事,不过嘛——”他有意顿了一下,“最近倒是听说了一件有关王介甫的佚事。”

“哦——?”听他这一说,司马光果真来了兴趣。但当他一瞥见韩维嘴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不觉又警惕起来。他“咳咳”地干嗽了几声,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那王介甫,不就是封了国公么?这我已知道了,余外还能有什么佚事?”

“嗬嗬,这事你君实兄就有所不知了。”瞧着司马光摆出的那副不在意的神态,韩维口中应了一句,心中却暗暗骂开了——你这老狐狸,没有一刻不在吊着心思,关注那王介甫的动向,偏偏想听还要卖关子,你当我韩某人不知道你那居心,恨不能他遭个什么厄难,好让你幸灾落祸。不!今日个我偏要拣好的说说,看你又待如何?

于是,韩维这厢便心里想着,口里也随之说开来。

十来日前,韩维在来洛的途中,恰好遇见了熙宁年间曾与王安石同为参知政事的陈升之,因为是旧相识,故此于馆驿之中见面之后便不免有一番叙谈。看着陈升之出言谨慎,其行状更是轻车简从,韩维很是诧异了。在他的印相中,这位陈大人向来是洒脱倜傥的,至于衣食更是务求精美,如何一下子变得这般朴素起来?他记得就在前年,陈升之曾于家乡润州起治私第,那宅院规模宏大、制作富丽,内中仅池馆便绵延至九百步。宅成之日,恰逢这位宅主骤患重病,几至无望,但为着心中委实不甘,必欲一住,硬是令家人将自己背上了宅内最高之西楼,气息奄奄也不为悔。时人因之讥为三不得,即居不得、修不得,卖不得。就是这样一位官僚,如何一反往日作派,令人耳目一新呢?

看着韩维不无疑惑的神情,陈升之自是颇有些难为情了。但他知道韩维不是个专一说长道短的人,相反,还常常替人扬名延誉,于是,便“嘿嘿”一笑,告诉了他自己这一行的由来。

原来,自罢解枢密使以后,陈升之一直以镇江军节度使判扬州。他祖籍润州,先人坟茔多在此处,而镇江又是他的本镇,故此每年到了元旦、寒食这两个节气,他都要章陈官家准允回家省亲。为着他也曾官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自然,更为着显出皇恩浩荡,官家便准允了他的奏请。只是未曾料到地方上得知这个消息后,竟乘着他过道,摆下了若干热闹的阵势来迎送。一时间旌旗舳舻、官吏

锦绣、人声鼎沸、相属于道。

看到这种情形,陈升之很是得意了。只是高兴之余,却又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他深知官家乃是励精图治、节俭朴实的君王,从不喜排场,登基这若许年,除了为振作军威打造过一副黄金锁子甲以自饰外,再无有其它奢华之举,如若被其得知,岂不糟糕!只是要想再不照此办理,不惟那些地方郡守的行状实是自己暗中授意,就是内心,也委实割舍不下这一点奉承。思来想去,最终有了个主意,即王安石现已退居江宁,而江宁恰在镇江边上,如若说动官家,准允自己代为探视,不就无须忧虑了么?

主意打定,他便特章官家,道是舒国公大病初愈,朝廷须遣员专往探视,以示恩渥,云云。

闻听王安石身体不豫,官家自是有些担心,待看完陈升之写得真挚动人的章疏,更是动了感情——想那王安石,为着新法,为着富国强兵,不知经历了多少折腾,退居在家后,又听说只以一走驴出入蒋山,游憩解闷,也真正可敬可怜的了。现既骤生重病,又怎能不使自己有念于心呢?他于是决定就依陈升之所请,派这位现任的知扬州府事走一遭。他想,这陈升之虽曾因制置三司条例使司名谓之事与王安石有过间隙,并因之求知外州,但现既主动提出省视一事,想是早已修好,况且他目今就在江宁附近任职,又曾数入政枢二府,论面子也只有他去最合适。

就这样,陈升之领了官家意旨,由扬洲浩浩荡荡直奔江宁而来。一路上,但见仪仗整齐、旗帜鲜明、舟楫衔尾、蔽江而上。不仅如此,他还使人沿途传知,喝道不绝,数里以外便要回避,直弄得黎庶生疑、百姓噤口,但凡知道详情的没有不叹息的。而这一切也早有人报与了王安石。

听到陈升之这样,王安石大惑不解了。自然,官家恩宠是要感戴铭记,永志不忘的,可陈知之这样张扬,有必要吗?不但惊了沿途州县,而且坏了自家的名声。他因此不免烦躁起来。想来想去,到最后,想得了一个主意,即打听到陈升之船抵江宁后的第二天早上,他着老管家与牵卒赶着那辆江州小车上路,自己则仍乘着那头走驴,相偕着奔陈升之的官船而来。

“嗬,哪来的老儿,好不晓事,竟敢在这里扫节度大人的风光,还不快走!”船上执事的并不认识王安石,一看有位衣着简陋、又黑又瘦的老头儿竟然略无顾忌地站在岸边,向船上观望,顿时光火了。他跳下小船,三两下划到岸上,对着王安石一行喝斥起来。四溅的唾沫,几乎飞到了王安石脸上。

看着这执事的如此态度,老管家和牵卒气坏了。他们本欲发作,只是见王安石一再用眼色制止他们,方强自忍抑住了。不过尽管如此,那肚皮却一鼓一鼓的,难得消受。

王安石也不答话,直到那执事的叫累了,方挥了挥袍袖,淡淡地说道:“告上你家大人,就说江宁县民王安石在此恭候有时了。”

“什么!您就是国公老爷?”

听得这话,执事人等惊呆了。待要不信,偏生面前这老者又是如此从容不迫,那眉宇间也确实溢现着不同寻常人的气色。他们因之惶遽不安起来,忙不迭地上船禀告。

“哦!有这等事?”听着执事人等的描述,陈升之也微微地吃了一惊。他连忙走出中舱来。待他举目一望时,发现果然是王安石,正傍驴而立,静候在那里。

“旸叔,你何不叫把这船靠拢来些?”王安石看在眼中,表情莫测地一笑。

“说的是。”陈升之应了声,即叫移舟。然而由于船大水浅,众水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官船只在远处打旋旋。

“旸叔船大,看来还是难得上岸了。你我就隔着水说几句吧。”看着他发急的样子,王安石又飞过来一句。

“这怎么行?”陈升之不无尴尬地望了他一眼,不知说什么好。他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又不知是何意思。

终于,在费了好一阵工夫后,官船泊近了岸边。陈升之下得船来,二人重新见过礼。只是刚叙了几句。陈升之手下便吆喝着开起道来,引得不少人远远围观。

“旸叔这是——?”王安石睨视着诸多仪仗,明知故问。

“请国公大人上马。”陈升之不无得意笑着。

“哦,这可不敢。”王安石连连摇头,“不讲半山道路狭窄,容不下这诸多仪仗,就是能容下,老夫也于心不安。”

“哦?”陈升之闻听此言,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什么,看看那张长条脸便赧红起来。

“旸叔在上,容某直言,老夫以在野之身,何值仪仗开道?”王安石视若不见,管自说道,“故此预先备下这小车一乘,如肯赏光,便请入座。至于老夫嘛,自有这脚力代步。”

原来如此。到此时,陈升之才发现了王安石身后的老管家、牵卒及置放在芦苇间的江州小车。他回头看看准备停当的仪仗,又觑视了王安石那意味深奥的表情一眼,不由得大为惭窘了。

……

“就这等事?”听到韩维还在有板有眼地说道,司马光一口截住了他。

“怎么,君实兄的意思是——?”韩维正说到兴浓处,突被打断,不觉一怔。

“你说陈升之告诉你这些是什么用心?”司马光并不作答,只盯着他,反问道。

“这我却不曾虑及。”韩维嘿然一声,但随即又试探着说道:“是说王介甫确实淡泊自处,不贪富贵,不恋权势?”

“那还用他说么?”司马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就是在洛诸公,也只以那老夫子性情太执拗了点,并未当他是吕惠卿等贪佞之辈。”

“要不,就说他自己从善如流?”经他这一说,韩维想起来了,陈升之后来告诉自己,因感于王安石的操守,回来时不仅撤了多半仪仗,连喝道也免了。

“此话倒还有几分道理。”司马光难得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马上又说:“不过要在我看来,其用心怕还不在这里。”

“那还能是什么?”韩维觉得他有点故弄玄虚,故此口气很有点冲了。

“还不是看着王介甫圣眷正隆,想以此讨个近乎。”司马光虽早把韩维心思看在肚中,但却并不为之所动,只平静而又冷冷地回答着。

“这——”韩维有所不服,又不知如何说好。

“唉!”司马光叹了口气,也不看他,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想这陈升之也满够可怜可悲的了,当初为三司之事与王安石争辩是何等的慷慨激昂,奈何这拗夫子下了台反倒志消气短,甚而卑躬屈膝,这不也太自轻自贱了么?”

“话可不能这样说。”听着司马光把自己说的这段事竟理会成这样子,韩维大为不满了,他因之分辩道,“就是王介甫新封了国公,也未见得事事顺遂,听说那知江宁府事叶钧及通判李琮就常和他过不去。”

“这算什么?”司马光撇了撇开始下瘪的嘴唇,“比较富弼老相公,他王安石还是好的呐。”

可不!听他这一说,韩维眨眨眼睛,一时无言了。想那富弼,原是三朝元老,只因为反对新法,又告老在家,竟在春日出游之中,被朝廷派往各路推行保甲法的巡检好一顿讥辱,直气了个半死!那巡检官不过六品,算个什么东西,无非是仗着新法的声势罢了。而今王安石罢政归宁,纵与地方官有些龃龉,比较富弼还是好的。

看着韩维被自己说楞在那里,司马光不无得意地眯起了眼睛。只是当他一想起官家特进王安石国以公并实授食户二百的时候,又很有些不是滋味了。看来,官家虽准允了王安石解除机务,对他还是优宠有加的。指望于目今废除新法,有可能么?就是叶钧等人有心与他过不去,又有什么作用呢?

他得意不起来了,刚才听着韩维述说王安石与叶钧闹不快时萌生出来的穷根究底的意图也消散了个净尽。

就在这时,春香再次来到了客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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