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穆昊等人坐在清蕨子的身后。以清蕨子为中心的圆心空地外,俘虏如同一道墙一般直挺挺地站立着。
清蕨子默默坐在一旁。那个人没有出现,天亮了,看来他是打算在芭蕉火山中对付自己。
离诺手里拿着支箭,端详着,‘做工不错啊。’
昨夜,金霓的箭没有杀死清蕨子。掩藏在夜色和混乱中的一支箭被察觉了。鬼穆昊截下了它。
不知为何,金霓竟放弃了攻击。一箭后便离开。
‘哎,不能是看上小爷了吧’杨像是想到了什么。
离诺眼也没抬,‘嗤!’
当当当———
厚重沉闷的钟声响起。
听到钟声几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远处,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两千来人,如今朝赤水殿走进去的不过两百来人。地上,散落着许多他们之前争夺的牌。现在甚至无人捡拾。殿外的原地不动人,或死或伤。
殿门大开,火使站在两侧整齐地排开。
‘在想什么?’鬼穆昊留意到离诺抱着双臂,其中一只手指嗒嗒地敲着。‘怎么不走?’
离诺,‘我不进去了’
所有人目光往离诺转去。
叶安柯转头看离诺。都走到这里了,却怯场?
杨,‘不会吧,再闯闯就能拿到火之花了嘢,那个什么王者什么强的象征。’想想就有意思,那可是大陆公认的代表强者的象征!
鬼穆昊没说话,他在等离诺的下文。
‘累赘。’离诺一甩头发,‘我不需要什么象征。而且,以我的体质,大概不能通过这里的训练。所以,我还是别浪费时间和力气了。’火的历练,离诺不敢保证自己没有魂力的肉体能承受。所以,没必要进去受罪,或成为众人的负担。
‘嗯’鬼穆昊应声。离诺便是这样,若需要,她可以义不容辞的前来为朋友赴汤蹈火。若是觉得不需要时,她便不矫情的陪伴,从容大气地走开。
‘等我们出来。’鬼穆昊道。
‘好运!’离诺朝他们挥挥手,‘等出来我带酒咱们再好好庆祝一番!我早就打听过这边哪里有好酒了。’
杨,‘喂喂!就这么扔下我们自己逍遥去太不厚道了吧?’
离诺抬头哈哈大笑,‘行啦!会给你留好酒的!’
‘需要不?’杨示意自己的佩剑。
‘得啦,我有离命刀。’离诺嫌弃的看过去。
‘自己小心。’鬼穆昊道。他们不知归期。
‘嗯。回见。’离诺。
‘回见!’
几人随着人潮朝殿内走去。
鬼穆昊回头,离诺正叉着腰看着他们。
转过头,朝赤水殿内走去。
‘可别一身狼狈地回来让我嘲笑啊’离诺看着三人的背影轻声道。
‘砰’殿门又关上了。
金霓看到了鬼穆昊,她朝鬼穆昊走去,‘恭喜。’
‘谢谢。’鬼穆昊。
‘我来实现我的话了。所谓火之花,独独生长在芭蕉火山的火山口。而雪火,是大雪时唯一不灭的一朵火之花。如果你要摘到它,恐怕得在里头待到冬天了。而且,你不一定能找到不灭的那一朵。’金霓道。
‘冬天……’鬼穆昊想着。
‘对啊。不过,你可别以为能那么轻易等到一朵。’金霓微笑道。
‘看来还要看运气?。’杨。
金霓双手朝前做了个手臂拉伸动作,从众人中走开。‘你们找它干嘛?有火之花不就够了?’。虽是问句人却走远了去。
清蕨子看着那边的鬼穆昊几人……他们少了一个人。那个女孩……那个神不知鬼不觉进入自己催眠阵的人。‘你刚刚可都看出来什么?’清蕨子问旁边一个男子。不是刘高,刘高死在了殿外,他已经没有用处。
男子,‘那个女人,不仅仅是没有魂力这么简单。’
‘你看不出来?’清蕨子有些吃惊。此人是言者,言者能预言未来的事情。而更具天赋的人,甚至能看到前事。此男子正是能看到前事的言者。
男子沉默,但并非因为这个女人略带嘲讽的语气。而是那个叫离诺的女人,很奇怪,他从她身上看到的东西很奇怪。他完全无法预知出她未来的任何场景,这说明,她是能力远在自己之上的言者,但……她身上没有任何魂力,更别说言力,这又说明,她不会是个言者……或许应该去会会她。
‘你知道,言者有能力改变未来吗’男子假装随意说了一句。
清蕨子立刻收回了刚刚的表情。
但清蕨子不知道的是,只有言力及其强大的言者才可以做到,毕竟,那可是逆天之事。欲成逆天之事,还需逆天之力!而逆天之人,谁又知道会被天如何惩罚?
‘只要我能拿到火之花,你的东西也绝不会少。’清蕨子。
男子看着远处的鬼穆昊,那是个沉默的年轻人。他是离诺的同伴,预言他或许能得到一些和离诺有关的事情。男子目光未动,做着占卜之术,预言之景出现在了男子脑海。
那一瞬间,男子略微吃惊的瞪大了眼,似乎仍感到不可置信一般。
清蕨子察觉男子的异样,‘你看到了什么?’清蕨子也看向了那边的鬼穆昊。
男子恢复平静,‘没什么。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招惹那几个人。’
鬼穆昊听着殿中火使说的话,同时,也留意到了不远处的两道目光。
‘若是怕有后患,我……’叶安柯也发现了清蕨子的目光,正想着解决他们。
‘不必。’鬼穆昊打断了叶安柯。
叶安柯沉默。
‘你的东西,还是省着点用。没准以后会有不得不用到的时候。’鬼穆昊。
杨看了眼叶安柯,又看了眼鬼穆昊。这小子到底和冰美人是成了还是没成?
众人把手中的牌掰断。接下来的训练会根据牌内的颜色再次分组。当然,这样的随机性就会造成有的组人多有的组人少。一共有红,黄,绿,黑,白五组。
杨是白组,叶安柯也是白组。而鬼穆昊是红组。
杨拍拍鬼穆昊的肩,把两人的牌换了换,‘兄弟,我就帮你到这里了。’
金霓从清蕨子身上收回目光,那个女人的催眠阵里,死了个自己的人,所以,她的命金霓是非拿不可了。啊,还有,那个叫鬼穆昊的男人之前坏了自己的事,但鉴于布里说的那件事,她对他没有起杀心,但,还是可以给他使绊子的。嗯……本来是鬼穆昊是红组,自己也是红组。‘布里,我们的人中有谁的牌是白的?’
‘宗女,只有一人是白的。但,我认为应该留人在白组探听为好。’布里。
‘好吧。’金霓。
五组的人分别站到了不同的位置去。黄族人数最多,红组最少。鬼穆昊和叶安柯在不算多也不算少的白组。
杨朝鬼穆昊挥了挥手示意,朝朝红组走去。
‘那边美丽的女子可不少。’叶安柯。
鬼穆昊笑了一声。
分完组后,五组的人分别跟着一个带头的火使进入了五个偏殿。
‘切,凭什么我是不是强者由这所谓的强者七关说了算。’叶安柯脑海想起离诺的一句话。
强者七关由来已久,但最初时不过是七个属于大陆里七个强盛宗族的地域。比如火焰山,是火族的驻扎之地。火使是从火族中挑选出来的人,而火族顾名思义是有擅长使用火魂术的一类人,他们不但精通火魂术而且自身能耐得住火的灼烧,这更有利于他们使用火元素。与雪族不同,雪族名为雪族只是因为所居之地四季冰雪覆盖。而火族,是真正的火之族。
‘王女,请成为拿下七强之人。它可以使您更名正言顺的归来’叶安柯脑海中,另一个人的声音。
叶安柯不会回去的,但,这七强,其实我有能力拿下。叶安柯淡淡的想着。
前几日鬼穆昊又收到了一封苏泽的信。苏泽不是普通人,他给鬼穆昊的感觉就像鬼国朝中老奸巨猾的下臣,但又不同于他们。鬼穆昊是服苏泽的,服他的魂术和胆识,服他对强者的见解。服苏泽在断臂之后,轻描淡写的说,强者不畏惧残疾!说实话,他觉得鬼穆浅是能从苏泽那里学到真本事,他甚至是羡慕鬼穆浅的。苏泽在计划着什么。鬼穆昊有种直觉,他们这一行人似乎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信里,苏泽要鬼穆昊找一个人。信里对这个人没提名字没提来历,只提了四个字。鬼穆昊揣摩着这四个字。他对苏泽的意图始终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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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姐为什么出来了?’鬼穆浅,‘她不想拿到火之花?’
‘因为她不能为你哥提供任何帮助,而且,会成为累赘。所以,退出,是她最好的选择。’苏泽。的确是个累赘,离诺在自己的安排里没有任何作用。若是累赘,应该早日剔除。苏泽想。
‘那不会有被抛弃的感觉吗?’
‘那就是她比你强的地方。不是魂力不是剑术。’苏泽。这也是苏泽带着鬼穆浅暂时远离他们一行人的原因。鬼穆浅尚未能够真正为接下来的事情助力,而自己当时的断臂也需要时间调养。
‘师傅,我似乎有点明白你收我为徒的原因了’鬼穆浅若有所思道。鬼穆浅内心是希望鬼穆昊能成为大陆之王的,强烈的希望着。因为,他是她的兄长。他的荣誉也是自己的荣誉!
‘你的这一声师傅,绝不会白叫。’苏泽。年轻人永远年轻着,自己也成了老人。五十七岁的年纪了,曾经有二十年为未亡的国拼死孝忠,后有四年的阶下囚生活,后因国亡离开了囚牢又过了七八年的流浪生活,他曾经埋下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宝剑,而今,他换了名字重生!曾经,他的君主愚昧无知断送了国的前程,如今,他将放弃对王的死忠,发誓要活着完成自己曾经的野心!
‘师傅,我能做什么?’鬼穆浅。隐隐的,她看出了苏泽扶持鬼穆昊的决心。跟着苏泽来到这片地域,她有看到了苏泽的实力。所以,她会为苏泽孝忠!
‘在以后,我必定会设法使鬼穆昊参加到北国的战争之中。而你要做的,是保证他在能活着。’苏泽。‘如今,他要慢慢拿下强者七关,那是会是他名扬天下的好噱头,这是第一步。’
‘我们,能成功吗?你知道,哥哥他,未必愿意。’鬼穆浅又问。
苏泽笑,‘不需要他的意愿。’
苏泽只是在选择自己需要的人。他有办法让这个人按他的路走。
‘不过,即使他不愿意,你的选择都不会变。’苏泽。
鬼穆浅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情绪,‘因为哥哥不知道,成为大陆唯一的王意味着什么。’小后和鬼穆珩,她的生母和亲兄长,那么些年来,不都在为了成为鬼国的王而用尽力气吗?那么,鬼穆昊就应该成为更强大更高的存在。
苏泽沉默了一会,‘成败在人。甚至,在你。’
鬼穆浅抬头。
‘鬼穆昊不愿意?或许,到时候他便是身不由己了。’苏泽冷笑。当鬼穆昊的选择关乎一群人的性命与努力,鬼穆昊便不能如愿地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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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看着殿门和上后,走过一路的尸体和伤者,最后停在了一个伤者身旁蹲下。‘喂!’离诺喊了一声。
那人看向离诺。
‘你是言者?’离诺。
那人没说话。
‘身上有钱吧?来,我带你去看大夫,待会请我喝些酒。’说着离诺一把扛起男人。
离诺身上没多少钱了,但她又不想偷抢,所以决定救一个人,然后让他报恩。至于这个人到底需不需要她的帮助嘛,在这种时候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