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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子虚乌有

话音刚落,只见小姑娘手掌一掀,面前的棋盘猛的一翻,盘上刚刚摆上的三四十枚黑白棋子同时激射而出,漫天花雨般攻向那边的江湖中人。

“杀啊!”那些江湖中人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挡下漫天花雨的棋子。然而那小姑娘的棋子也颇为诡异,与兵器相撞后竟一个个都爆裂开来,从中飞出浓浓的白雾,将那群江湖中人都困在迷雾中。

老僧暗念:“阿弥陀佛……”双臂袖袍一阵,一股柔和的劲风吹出,将他面前的白雾吹开,接着又是一挥袖子,刮出一阵掌风攻向亭子中的三名女子。

“小姐,你先走!”小叮身子一旋,雪白长剑挥出,直取老僧胸口,那老僧却不疾不徐的一挥衣袖,一股劲风袭去,竟将小叮手中的长剑吸入袖中。

“小叮!”小姑娘脸色一变,身子向后一退,而后脚步一转,已然到了老僧左侧。老僧又是一挥衣袖,却见她身法灵动如狡狐,早已避开老僧的劲力攻击,那股劲风打在亭子的红柱上,只听“嘭!”的一声,红柱竟被这劲风震得龟裂,无数红漆碎块从上边落下。

老僧脚下一动,身子逼近亭子中央,袖袍挥动,一道道劲风打了出去。不想小姑娘的身法着实诡异,每每遇到险象迭生之局,却被她以奇特的身法,从看似毫不可能的方向避去,却总能化险为夷。

“好厉害的轻功!”陈涵宇暗暗赞道。

那边有三个江湖中人离得最近,看得前方白雾中争斗四人的身影,同时大喝一声,三人手提三把剑,大喝着冲上前来,与老僧一起夹攻三女。

小叮小珰见状,喊了句:“小姐当心!”两人齐齐抛下对手,转而扑向那刚冲上来的三人。

“乒乒乓乓……”

五把长剑交织在一起,小叮小珰被那三人逼得连连后退。原来他们五人的实力大概都在二流中品下品,而在这一流一下的境界,人数是有着非常明显的优势。哪怕是一个准一流的高手,都会被两个二流中品上品的高手逼得应接不暇。更何况陈涵宇还发现,三人中有一人剑法精纯之至,凌厉之极,明显是出自正道名门大派。

忽然间,三人中一人大喝一声,身子挪到小叮背后,长剑一挺直刺向她背心,小叮根本来不及抵挡,惊叫一声,却听背后“乒!”的一声响,原来是那小姑娘忽然出手,帮她挡了一下。

然而小姑娘这么做,自身自然是露出极大破绽,那老僧看准机会,袖子一抚,扫中小姑娘胸口。这一下将小姑娘吓了一大跳,她尖叫一声,猛的退后六七步,然后双手摸了摸自己上身检查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看着老僧。

“方才那招是老衲偷袭,不算。”老僧淡淡说道。

陈涵宇其实看得出来,刚才那老僧虽然击中了那小姑娘,但他的袖子明显没刚才那般真气澎湃,且手法也更加轻描淡写。如果不是有绝顶实力那般轻描淡写便能制住对手,那只能说明老僧根本就没打算擒住对方。

小姑娘的脸红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咬牙,说道:“那封絮茵就谢谢秃驴爷爷啦!不过接下来我可不会手软。”

“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客气。”老僧微微一笑。

封絮茵轻哼一声,右手长剑画出一个奇怪的图案,然后再次杀向老僧。她不仅是身法诡异,招式也是诡异之极,右手拿着一把细长的金红色长剑,左手却是一支银色短钢叉。只见她长剑随身颤动如同缕缕细丝,钢叉则化作道道银光牢牢护住周身要害。她身上隐隐散发着一些邪异古怪的气息,但由于她年纪尚小,这股气息倒是不明显,最多就是看着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老僧袖袍挥动,再次化开封絮茵的进攻,他的攻击倒是不疾不徐,并没有说是拼死拼活的想要擒住对方。或许是怕他以大欺小,面子上过不去,又或者是他根本没打算将对方怎样,只是单纯教训一下罢了。

然而老僧有慈悲心怀,可不代表那三个中年人有慈悲心,他们一招一式都是狠辣的杀招,打得小叮小珰都只能全力招架,完全无法进攻。

“嘭!”的一声,小珰的右肩中了一掌,震得她手臂一麻,长剑脱手而出,她立即变招,左手化爪抓向对手,不防那人忽然剑交左手,右手猛的一招扣住小珰左手手腕,接着左手一剑就朝她脖颈处划去……

眼前金光一闪,“乒!”

紧接着又是四五道金色剑芒呼啸而过,那人被逼得连连后退,背贴亭子红柱而立,手中长剑死死护在胸前,恶狠狠的盯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一个手持金剑的少年。

“哪里来的臭小子,想与我衡山寒冰派为敌么?”那人暴喝道。

“衡山寒冰派?”陈涵宇冷冷一笑,“身为名门大派的子弟,竟然对一位少女如此穷追猛打!”

“你!”那人脸色猛的一沉,“小子,你是不是没听过我‘破冰刃’蔡莫愁的大名,还敢在在我面前无礼?”

忽然跳出了个陈涵宇,底下的江湖中人顿时议论纷纷,这时有人喊到:“他是金锁公子罗玉香的弟子!”

“罗玉香……”不少人听过罗玉香的威名,也有些没听过的,经人解释后,看向陈涵宇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

“久闻罗玉香天赋奇才,年纪轻轻,一手金锁剑法鲜逢敌手,今日,我‘奔浪剑’便来讨教讨教罗公子高徒的武功!”人群中,一名身着褐色布衣的中年人站了出来。

“这是……‘赤壁四剑’中的‘奔浪剑’苏晨坤!”马上就有人认出了中年人的身份。

“据说‘奔浪剑’苏晨坤武功超群,一套奔浪剑法名震湖广,看来这小子有麻烦了……”又有人在下面小声说道。

“好像他的剑招是从北宋诗词名家苏轼的词句中悟出,剑势豪迈奔放如大浪滔天,所向披靡!”又有人说道。

陈涵宇一脸凝重的看着苏晨坤,他看得出来,这人的武功不亚于晏瑶,大概是一流下品的境界。

虽然同是一流下品,但这不代表陈涵宇当时能胜过晏瑶,现在就一定能胜过苏晨坤。当时他对付晏瑶,有事发突然,将对方打得措手不及的成分,至于在凤华村外密林的那个神秘人,应该是自以为对陈涵宇非常了解,猝不及防被陈涵宇用软剑诀的最后一招击伤,才败下阵来。

而这个苏晨坤,陈涵宇可是刚刚听说,对方也是一个剑道高手,即使他那个什么“奔浪剑法”,不如罗玉香的“金锁剑法”。但对方毕竟是一流实力,自己的二流实力在功力方面有着极大的劣势。

“苏前辈,不如我们联手来对付这小子吧!”蔡莫愁忽然说道。

陈涵宇猛的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不敢了?刚才不是很猖狂的嘛?”蔡莫愁挑衅地说道。

“不必!”苏晨坤冷冷地说道。

“你——”蔡莫愁脸色铁青,他冷哼一声,转身快速走出亭子。

苏晨坤缓缓走到陈涵宇面前不远处,慢慢抽出背后长剑,拿在手中。

“我们只比剑法,不拼内力。”苏晨坤淡淡说道。

“咦?”苏晨坤的话自然引来下面江湖中人的一阵嘘声。

陈涵宇点点头:“多谢前辈相让,晚辈定当全力以赴。”说着将金锁软剑舞出一道剑花,凝视着苏晨坤。

“你先出手吧!”苏晨坤淡淡说道。

“得罪!”陈涵宇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苏晨坤面前,软剑一抖,第一招便是软剑诀的第一招“灵蛇吐信”,剑光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从苏晨坤小腹方向朝上刺去。

“好!大江东去!”苏晨坤长剑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好像奔涌而来的大江,这样一来,即便陈涵宇这招再怎么变化,也难以逃出着江河般排山倒海的冲击之力。

“金锁连天!”陈涵宇猛的一变招,软剑从飘忽不定的柔软状态忽然“嗡!”的一声变得笔直。他长剑一划一钩,狠狠刺向对方右肋破绽之处。

“咦?”苏晨坤惊疑一声,他没想到陈涵宇竟然不防守而反攻自己。不过他认为是陈涵宇自持自己不会真正伤他,从而出此险招。因而他只是不在意的用剑一封,挡住陈涵宇的进攻。

“乒!”

苏晨坤脸色一变,他发现事情有些超乎自己想象。陈涵宇的软剑虽然不防守,但招招直逼自己剑势中的破绽,逼得自己不得不停止攻击,进行防守。

“以攻为守是吗?”苏晨坤淡淡说道,“想法不错,不过差了点火候。”

他话音未落,长剑忽然越过陈涵宇软剑的攻击范围,中宫直入,挺近陈涵宇的胸口,竟然是效仿他以攻为守的策略。

这么一来,局势立即变为苏晨坤主攻,陈涵宇主防。陈涵宇屡次想反守为攻,但苏晨坤将他压制得很死,他根本找不到空隙来进攻。

眼看陈涵宇就要被苏晨坤逼到亭子一角,陈涵宇知道,一旦自己没有退路,这一战基本就是他败了。见苏晨坤攻势越来越显豪放,他忽然心生一计,在挡下苏晨坤一剑后,淡淡说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手腕忽然一翻,金锁软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弧,斩向苏晨坤手腕。苏晨坤本来气势强盛,忽然听到陈涵宇吟的那句苏轼名句,只觉得气势一颓,剑法由豪迈忽然变得低沉。而陈涵宇抓住了这个破绽,一剑斩去,在剑锋即将砍中苏晨坤右手手腕的时候猛的撤剑,身子后退三步。然后静静地看着苏晨坤。

“少年好手段,我认输!”苏晨坤将长剑插在地上,拱手说道。

“晚辈侥幸……”陈涵宇拱手还礼,运功调息刚才激斗中受的一点儿内伤。

“嗖!”

陈涵宇脸色一变,要躲闪已经来不及,慌忙用左手挡在面前。

“噗!”的一声,一枚黑色钢钉射入他左臂,一股锥心的刺痛传来。

苏晨坤猛的转头,冷冷地看向底下众人之中的某一处:“马长老,你这般行事,可不像是正道中人啊!”

“呵呵呵~”几声干枯地笑声从底下传来,人群中走出了一位满头白发,胡子邋遢的老乞丐。

那老乞丐冷冷地看了陈涵宇一眼,又瞪着苏晨坤冷冷说道:“对付邪道之人如此礼让,当真迂腐之极!”

“你!”苏晨坤气得脸色发白。

陈涵宇左臂被老乞丐一钉直入骨髓,痛得浑身发汗,一脸愤怒地盯着老乞丐。

“阿弥陀佛,马施主还请不要伤这位小施主的性命。”正在和封絮茵交手的老僧忽然说道。

“哈哈~我们的秃驴爷爷还真是菩萨心肠啊!只可惜,你们这些老实人实在是太迂腐了,也难怪,你们都读了这么多死书,不读成个傻子,说出去也没人信!”老乞丐哈哈笑道。

“马镇铭,请不要玷污我华夏辉煌的文明!”苏晨坤沉声说道,显然他心中愤怒不已。

不仅是苏晨坤,陈涵宇也是怒火中烧,这老乞丐行事卑鄙无耻不说,竟然还在这里诽谤中华文明,提倡读书无用论,这在他还在上一个世界时就是不能忍的。

钻心的刺痛引发他体内紫薇真气的剧烈波动,难以忍耐的愤怒充斥着他的大脑,陈涵宇脸色阴沉,右手微微颤抖,竟发出淡淡的紫色气息,而整只右手,从手心到手背都不可思议渐渐变得如紫水晶般透明。

“华夏文明?迂腐!”马镇铭又是仰头哈哈一笑,冷冷地看向底下的众人,“那就大家看看,到底是你们这些迂腐之人厉害,还是俺这没读过书大老粗厉害。”

话音未落,马镇铭猛的一转身,脚下一蹬,身子凌空扑向陈涵宇。

“小子当心!”苏晨坤这时站在马镇铭的对立面,自然心系陈涵宇。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陈涵宇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诡异的紫色光芒,身子一旋,闪身到马镇铭的右边,马镇铭见这忽然的变化,右手一掌凝聚强大的劲力拍向陈涵宇,不料陈涵宇忽然硬生生的向后一仰,右手抬手一下,手掌化爪,直接一爪在马镇铭右臂内侧留下三条血痕。

“啊!”马镇铭惨叫一声,身子向前冲出几步,再看手臂之时,只见就这一瞬间,他的右臂已经变得乌黑。顿时他只觉得气息一滞,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忽然嘴角溢出黑血,然后身子一软,就这么倒在了亭子里。

这一下兔起鹘落,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愣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脸色一变,惊恐的喊到:“是五毒教的‘蚀骨绵爪’!”

苏晨坤也是脸色一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涵宇道:“你果真是邪道中人?”

“我……”陈涵宇忽然被当作是邪道中人,心里一紧张,急于开口解释误会。却不料气息忽然又是变得不稳,“哇!”的突出一口鲜血。

“还解释什么?这小子是五毒教的!”下面江湖中人立即轰动起来。

“邪道之人杀无赦!”

“罗玉香大奸贼,麾下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杀了他!为丐帮马长老保仇!”

这一大群人叫嚣着,似乎就要冲上了乱剑砍死陈涵宇。

陈涵宇心中乱成一团,想解释又不是,想跑又不是。眼见得那些江湖中人叫嚣着就要冲上来,忽然空中飞出数十个土黄色小球,“噼里啪啦!”一下子全部爆开。只见一阵浓浓黄烟从天而降,立即陈涵宇眼前一片金黄,鼻子里传来呛人的味道。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脖颈猛的一痛。他“唔!”了一声,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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