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楠拔出腰间的短刀,无奈的看着已经残破卷曲的刀刃,连自己也不相信它能对雪山之王造成什么伤害,但他也只有这个武器。虽然这几天经历生死搏杀,习练了一些武功,实力有了提高,但面对凶悍无比的雪山之王,他在速度、力量、灵活性等很多地方都与有着无法相提并论的差距,正面对决无异蜻蜓撼柱,实在九死一生。
他看了看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显得格外柔弱无助的端木莹,胸中豪气顿生,抬头冲着天上的盘旋耀威的金鹏也是一声惊心动魄的咆哮送出。他性情平和,但绝不缺乏男儿血性。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战,管他什么上古神兽,什么实力悬殊,他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虽然明知端木莹武功更胜与她,但吴天楠还是踏前一步,将端木莹挡在身后,紧紧盯着天空中的金鹏。
金鹏在天空盘旋了半天,却一直不扑下来。只是一声一声的鸣叫不已。似想在精神上施加压力,也似乎是不愿接近黑松林的中心。这样的对峙确实让吴天楠消耗了大量的内力。他虽然清楚鹰类的弱点和搏斗方式,但却不能肯定对这只传说中才有的金鹏也同样适应。他深深清楚,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仅凭勇气做匹夫之争的下场一般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以弱胜强的大多数时候是要依靠冷静的判断和准确的机会把握。
吴天楠尽力排除恐惧,将所有精力全部集中起来,脑海中飞快的进行着计算,顷刻之间就把数十种可能的搏斗方法一一分析完毕,并从中找出最可行的方式。他将小刀咬在口中,不再理会天上的神鸟,紧紧盯着前方的树林。精神开始高度集中,渐渐的眼里隐隐有绿色的光芒流动,他的气势也开始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
又是一声嘹亮的鹰啸响起,吴天楠的头发忽然无风轻轻飘扬起来,人如闪电般射入树林,几乎是瞬间就由静止到进入最快速度。金鹏很明显是不愿进入黑松林的中心,一见吴天楠冲入树林,它便也不再盘旋,双翅一拢,如一道金色的流星从天际划过,以超过吴天楠几倍的速度追扑了下来。
吴天楠借着风势,在树木之间急速的回旋前进,速度比那些在黑松林里生活的孔雀犹有过之,只是身后的金鹏竟不被他完全无迹可寻的折转、迂回所迷惑。从空中直线的扑击而下,伸出巨爪猛然往空处一抓,恰好吴天楠顺风落至此处,就如同他自己送入鹰爪一般。
吴天楠大骇,虽然他早知金鹏常年在此捕食孔雀,也没有打算自己在身法动作上占据什么优势,只希望能借着树林中重重的障碍拖延少许时间,好伺机观察金鹏寻觅对策。按照鹰类捕食的习惯,若是第一下扑击不中,便失去一半的信心,也会露出很大的破绽,这才是他一击伤敌的机会。但雪山之王这一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不仅攻击的方位妙到巅峰,而且巨爪抓出,竟没带起一丝的风浪。待吴天楠反应过来,鹰爪已在眼前了。如此近的距离,吴天楠能清楚的看到金鹏闪着金光的双目里流露出的嘲弄。
生死之间,吴天楠全身猛缩,身形不退反进迎上鹰爪,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双腿,肌肉最大限度收紧,再猛地爆发,踢向巨爪边缘。
“嘭!”的一声闷响,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金鹏定在原地纹丝未动,吴天楠已向后倒飞了十余米。重重的撞在一颗古树的树干上。五人环抱的粗大树干竟被撞的轻轻颤抖。
虽然这一下借着倒飞的方法卸去一部分对抗的冲击。但吴天楠此时也是浑身上下如筋断骨裂般疼痛。胸中更是血气翻涌,说不出的难受,几欲冲出口中。
雪山之王似乎有些惊讶一抓没能建功,也没有继续追击。四爪落地,定定的看着吴天楠,忽然眼里金光大盛,张嘴发出一声极为尖锐的啸叫,巨大的冲击声浪骤然增加了不止百倍。
吴天楠被震得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
他挣扎着站起来,从口中取下短刀,拿在手里。刚才一声鹰叫的冲击,忽然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明悟。他一身本领,均是学于自然万物,运用之时心如止水,师法自然。这就是使得他能够在雪山中进退随意,如鱼得水的意境,也可能就是端木莹口里的万法自然。只是眼前的雪山之王似乎比他更胜一筹,那是凌驾与万法自然之上的意境,究竟是什么呢?
吴天楠大脑中倏地划过一道闪电,一种玄妙的感觉涌上来,但却模模糊糊,不明朗,不清晰,摸不准,抓不住。金鹏死死的盯着他,见啸叫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忽然翅膀一展,只是轻轻一扇巨大的身形便以极快的速度骤然向前直冲过来,两只前爪狠狠的抓向吴天楠。
吴天楠还在努力回味着刚才那模糊的感觉,见金鹏抓来,下意识的向左踏出一步,恰好走出古树的树干。一步踏出,原本从侧面吹来的狂风,忽然变成正向,将他吹向树后。轻轻巧巧的闪过了金鹏势如闪电的一抓。就仿佛他不是随风而动,而是风随着他的意识变化一般。吴天楠一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躲过这一抓,心中只有一片朦胧的感觉。
雪山之王双爪如抓豆腐一般从树上抓下一大块树干,甩在一旁,又侧头一嘴向吴天楠啄来。吴天楠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无比惊讶。他仍然想不明白刚刚是怎么躲过那一抓的,但金鹏已然啄了过来。这一下势大力沉,速度比刚才又快了几分。吴天楠只觉得迎面而来的不是金鹏的一啄,而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一啄之势将他身体周围全部笼罩在内,竟将他身前身后所有的躲避方向全部封死。
吴天楠仰面向后倒去,后背刚一接触地面,身体便紧紧贴着地面向前滑行,金鹏的一啄险之又险的擦着胸口滑过。堪堪躲过雪山之王又一次的攻击,吴天楠正好平躺在金鹏的脖子底下。他一把抓住金鹏脖子上的羽毛,后背用力,竟一翻身骑在了金鹏的脖子上面。
雪山之王一扑、一抓、一啄,每一下都玄妙无比,平时捕捉孔雀从不失手。连第二下都很少用到,今天竟然被猎物骑到脖子上,顿时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侮辱,自然界中能被骑的一般只有被驯服的家畜或者人类的女性,于是它震怒非常。把头左右猛甩,想将吴天楠摔下地来好碎尸万段。但吴天楠见识了雪山之王的强大实力,知道若是被摔下来,他未必还能再躲过几次攻击,实在是死无生之局,怎么肯松手,用尽平生力气,四肢牢牢缠住金鹏的脖子,就如长在上面一样。
金鹏见摔不下吴天楠,双翅一展,猛然拔地而起,直冲天际。转眼见就升上数百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