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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入职,当年

看着吴霞坐的汽车,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只剩下汽车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回旋着。

曲皓宇顿了顿心神。

回过身,对肖强平笑着说道:“肖大哥,以后在村里,我可要和你‘搭伙’了,有很多东西肯定还需要肖大哥学习的地方,也少不了需要肖大哥的帮助。”

肖强平罢了罢手,爽直的说道:“曲大学生,以后村里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听你的,别说什么帮助不帮助的,你书读得比我多,以后村里有什么事情,你说,我去做。村里的村民们也都巴望着你的到来,都希望你能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呢!”

稍顷,肖强平又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们村里的人,几辈子都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都是种地出身。前几天村民们听说镇里打算派一位大学生来村里,大家心里可高兴坏了。”

是啊!这难道不也同样反应出村民们对知识的渴望。

但这对于曲皓宇来说,此时此刻,却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犹如千钧重。

听完肖强平说出来的话,曲皓宇心里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心里不禁想道:或许不是村里出不了大学生,而是村民们的贫穷供养不起孩子们读书,失去考上大学的机会。

曲皓宇想起自己读书的时候,不也是得到了亲戚长辈们的帮助才有机会考大学,直至现在大学毕业吗?

现如今,村民们的生活环境落后和艰辛,并不是村民们不够勤劳,而是在于村民们知识的贫穷和落后。

曲皓宇会意,不无感慨的说道:“肖大哥也不要说什么,带领大家发家致富,我只是希望我们的村民们,以后的生活能够越干越好。现在到了村里,还是有很东西需要向肖大哥和村民们学习,我可不想在村民们面前做错事情,更不想让村民们对我失望啊。”

随后,对肖强平商量着,说道:“肖大哥,我看你也别总是叫我大学生了,叫人听着怪别扭的,你年龄比我大,叫我小曲或者皓宇吧,都挺合适的,大家在一起听起来也亲切些。更何况,肖大哥,对村里的大部分情况都很熟悉,所以,在这个村里也没有什么大学生了。”

肖强平倒也没有推搪下去,心情看起来似乎开心不少,便答道:“行,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就不要那么客气了,既然你叫我大哥,那我就叫你皓宇吧。”

随后,曲皓宇跟随着肖强平,来到了肖强平家中。

肖强平家里是砖土结构的房子,有一百多平米,看起来像是九十年代初期建造的,属于里山村民小组,距离村委会差不多五百米。

肖强平客气招呼道:“皓宇,快进来吧。饭马上做好了,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不过,山里面肯定没有你们在外面吃的好,你进来先坐一会儿吧。”

曲皓宇冲肖强平客气地笑了笑,倒也不拘束。

“呵呵,肖大哥,你也别太客气招呼我了。以后我要天天待在这个村子里了,难道,肖大哥你也要每天都还这么客气的招呼我,我肯定招架不住的。再说,我现在也算是这村里的一份子了,并不是你们家里的什么客人,还是随便点好。”

说话间,肖强平的老婆从房子一角的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菜,待把菜碟放在桌子上,双手很自然的抓起系在腰间的围裙擦擦了手,来到肖强平和曲皓宇近前,接过肖强平刚才说的话,望着曲皓宇热情的招呼道:

“你就是那个来我们村搞发展的大学生吧?你今天刚到我们村里,就是我们家的客人,只是没有什么好菜招待。”

曲皓宇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

紧接着,肖强平的老婆又走到香烛台旁边的一个柜子拿出一个杯子,一边倒水一边不时的侧过头来看着曲皓宇说道:

“你一个大学生愿意到我们村来,带着大家搞发展,那我们村民就有希望了,我以前就叫老肖不要做什么破会计了,整天跑老跑去的,什么好处都没有,别人还说我们老肖拿了村里的多少多少好处。你说,一个穷村一年有多少钱啊,还都被镇里收去了,我们家老肖图什么呀,最后连自己家里的活都给耽误了。”说到最后,肖强平的老婆一片抱怨之声,难免有些牢骚。

待曲皓宇双手接过肖强平老婆手里递过来的茶水时,肖强平老婆还不忘抬头望着肖强平埋怨道:“你也真是,人家曲大学生进来半天,你也不知道倒杯水。”

肖强平的老婆叫杨秀英,与肖强平结婚有九年了,娘家也是在古江村,不过是黄潭村民小组的,三十一二岁的左右,身材比较矮胖,或许是常年劳动的缘故,也显得比较黝黑,却是一副很健谈的样子,看着也是一个比较精明的农村妇女。

不然,也不会当作曲皓宇的面,抱怨肖强平做这个会计。

杨秀英的话,此时在曲皓宇听来,一是,村民们急于摆脱目前贫穷的局面;二是,肖强平一直在用心为古江村付出;三嘛,就是村里真的很穷,都没有油水捞。

曲皓宇也留意到了,在杨秀英说到最后的时候,肖强平坐了下来,点燃一根烟在门边上的一只矮凳坐下,独独的抽着。

曲皓宇明白肖强平在这个村里也确实承受着村民们背后议论带来的巨大压力。

所以,曲皓宇接下来要面对的考验也是可以预见的。

曲皓宇客气的回答道:“嫂子,你也别叫曲大学生,我都和肖大哥说了,以后在村里叫我小曲或者是皓宇,都可以。你看我现在都叫你嫂子,在村里都是做事的,哪还有什么大学生了。”

对杨秀英的抱怨,曲皓宇为肖强平证明道:“我也知道,肖大哥以前在村里也做了很多的事情,虽然,有些村民还没有感觉到肖大哥之前为村里所做的事情,但我相信村民们迟早会知道的。因为做过的事情,总会有人看见的。嫂子,总不能这样,就不让肖大哥做这个会计了吧!”

随即,曲皓宇又坦言道:“我刚来,肖大哥和嫂子毕竟都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对村里的每个情况很了解,也都熟悉。所以,以后一段时间,村里的事情还是要肖大哥说了算的,我还要跟着村民们多学习学习。”

杨秀英听了曲皓宇的话,开心的笑了起来,似乎已经达到某种目的了,还不忘对曲皓宇夸耀道:

“你可是大学生,书比我们大家读得都多,我们就是种地的老百姓,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学的,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

稍顷,似乎想起来厨房还在烧着菜,对着肖强平讲道:“还有最后一个菜,你先和曲大学生先吃吧,酒也打好了,我马上就好了。”

“知道了。”肖强平点了点头,继而又招呼曲皓宇道:

“皓宇,来吧,那我们先吃,应该会喝酒吧。”

“会喝一点。”曲皓宇客气道,似乎又想起什么,家里只有肖强平两夫妻,按说应该有孩子的,转了转身,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开口向肖强平问道:“嗯?怎么没有看见肖大哥家的孩子啊?把他叫过来一起吃饭吧?”

肖强平摇了摇手,随意答道:“我就一个孩子,去他外公外婆家里玩去了。有时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就会去我老婆家里。那边刚好也有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有伴玩,所以,他放假的时候也很少待家里的。”

曲皓宇在与肖强平推杯换盏的言谈过程中,肖强平聊起他以前的故事:

原来肖强平还是退伍兵,虽没有经过战火的锤炼,但也一直戍守边疆。

在八十年代末期最后一个大裁军的时期,退伍回到农村的肖强平,本来是可以分配工作单位的。

可是,家里的父母年纪都大了,需要有亲人在身边照顾和赡养。所以,就这样放弃了分配工作单位的机会,留在了农村。

后来家里就安排了这门亲事,结婚后没两年,那时很多村里的年青人都开始到沿海省份地区打工赚钱,出现了‘务工潮’。肖强平觉得自己当时还年青,村里又没有什么好的赚钱路子,所以,也跟着村里青年人,到了临港省一家工厂打工。可是,随着务工人员的增多,很多的老板也变得小气和势力起来。有一次,肖强平气不过老板的行为,就动手把老板给打了,后来差一点吃上了官司,要不是家里把所有积蓄拿出来赔给人家,或许当时就有可能吃上官司了。

之后,肖强平的老婆害怕他再犯迷糊,就再也没敢让肖强平外出打工了,这些年也一直本份的待在村里,所以,现在暴躁的脾气也改了,这也算是一次惨痛买一个教训了。

吃完饭的时候,肖强平又陪着曲皓宇聊了很多关于村里的事情,也讲道,准备明天把村里七个小组的组长都叫过来开会。

曲皓宇想了想,没有叫肖强平通知明天开会,说等两天,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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