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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称霸西陲秦穆公驾鹤

秦国大军在崤山遭到晋军伏击后,集体去西天旅游(孟西白三将没去),为晋国在中原的霸主地位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秦国东进的路线也在刚刚稍有起势之后被这个西游团砸烂了摊子。被传为佳话的“秦晋之好”也随之宣告彻底流产,崤山事件之前,晋国凡有活动总是叫上秦国一块去,这之后,晋国国内活动了秦军才会去光顾。

经此大败,秦穆公带领秦国上下臣民痛定思痛,深入研究崤山事件的前后经过,汲取教训,在百里奚和蹇叔一班大臣的建议下,制定了“高筑墙、广积粮”“平定大后方局域称霸”等正确战略方针,并打算待强大之后,再一举冲破晋国布置的钢铁封锁线,大出山东,强兵称霸。

重耳先生虽然死的是不明不白,但他做了一件明白的事情,就是给儿子留下了一班特别能干的文武大臣,这些个文武大臣,文臣能谋略能吹牛,武臣能打仗不怕死,崤山事件发生后,晋国政府也做了一次研究,最后得出结论:遏制秦国东进,重兵把守秦晋边境,将秦人封锁在文明之外。

不久,孟明视等人要求再次出兵攻打晋国,秦穆公任好批准了该项军事行动,派给他们四百辆兵车去报仇。晋国方面得到秦国军队行动的消息,也不甘示弱,派出中军大将先且居出战,这个先且居就是晋国名将先轸的儿子。

秦国、晋国两军在彭衙展开了一场大规模械斗,最后秦国再次败北,退兵回国。晋国军队在得到大量的战利品后,带有嘲笑意味的说道:“秦国人又来支援咱们晋国来了。”

孟明视率领复仇之师未能复仇,顿时觉得自己对不起战死的兄弟们、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就想到了死。即使死,孟明视也要死在秦国,当着秦国人民的面去死,所以孟明视把自己装在囚车里,去见任好。

孟明视老脸通红的对任好说道:“罪臣罪该当死,请君上明正典刑正告秦国广大人民!杀了我,杀了我吧!”

任好却严肃的告诉他:“你不能死,还得给我好好的活下去,秦国之耻早晚必报,现在你就去操练兵马等待报仇吧。”任好在孟明视身上花了这么多本钱,肯定不会让他死的,今天输钱的是他,明天翻本的还会是他。

孟明视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示自己一定会痛雪前耻,打败晋国。任好又对孟明视等人做了一大把思想工作后,紧接着又要忙活另一件事了。

这件事便是秦国平定大后方的战略施行,任好决定先从盘踞在蜀地的蜀戎下手。蜀戎算是西部一个比较大的诸侯,大的到了称王道孤的地步。说起来蜀戎王还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大王,当他听说秦国国君把国家治理的比他还好,就对任好产生了崇拜的意思,把任好当成自己的偶像对待。大王既然给自己确定了偶像,就发挥出追星族的狂热,立马派出大臣由余组成考察团,前往秦国拜访偶像。

大王只知道偶像是一个光明磊落、神通广大的正面人物,却不知道偶像也会挖墙脚。由余考察团见到任好后,任好便以文明国度向由余一行展示自己高大的房子、吃不完的粮食、玩不完的珍宝,以为这些东西会把由余他们给吓住。可是人家由余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蜀戎人,他祖上是晋国人,因为犯了政治上的错误才逃到了蜀戎王麾下效力,不仅如此,由余还会一门外语——秦国方言。由余看完这些美轮美奂的东西之后,对任好说道:“秦君搞的这些都是形象工程啊。”

任好觉得这个由余还懂点常识嘛,最起码不会像大王那样盲目崇拜,决定考察一下由余:“中原诸侯治理国家靠的是诗书礼乐法度,尚不能息兵偃战、救百姓于水火,但是你们蜀戎不通礼仪,怎么还把国家治理的那么好呢?”

由余说道:“正是由于礼乐法度这些东西才使得中原混乱,中原国家机构如果廉洁公平,大家都愿意遵守法度,如果国家机构腐败还要人民去遵守法度供当权者吃喝,时间长了,广大人民群众心理就不满了,时间一久,不满就会爆发出来,发生篡夺屠杀之类的恶性事件;我王治理国家从来不讲究法度,而是以仁德对待广大人民群众,这样一来大家也就对我王忠心耿耿了,如此,上下一心,形同一体,可谓大治。”

任好当即就对由余同志的演讲做了很高的评价,并当面给了口头表扬。

求贤之心再度萌发,任好跟帐下谋士王廖说:“刚才你也听见由余说的话了,可真是一针见血啊!本公听说邻国有大贤便是邻国的忧患,而由余正是我们秦国的忧患啊。”

王廖献策道:“蜀戎王不通文明礼乐,没听过中原美妙的歌曲,没见过能歌善舞的伎女,我们可以用这些来改变蜀戎王的心志。与此同时,我们再以继续考察的理由强行把由余留在秦国,延误他回国的日期,疏远他们君臣关系。之后,由余自会投奔秦国。”

任好又向由余了解了蜀戎的地形和兵力分布,准备好作战计划。

秦国也以考察为名派出以王廖为首的考察队前往蜀戎,蜀戎王一听说自己的偶像派人来考察了,就腐败了一回,好吃好喝招待王廖一行。王廖趁机送上十六名美妙歌伎,大王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穿着薄纱露着肩膀的美女,顿时口水就流到了肚皮上,欣然接受。

有了能歌善舞的美女相陪,大王也不关心民生了,当时蜀戎主要还是以放牧为生,大王整整一年没有迁徙更换草地,牛马死了一半,国内民声沸腾。就这样,我们的蜀戎大王堕落了。

一年过去了,秦国给由余颁发了合格考察证书,准许他们回国。

由余一回到蜀地,看到一幅残败不堪、牛羊稀疏以及国人们一张张枯黄的脸,了解了情况之后,就向大王上书进谏停止淫乐、亡羊补牢。大王正在沉浸在纸迷金醉之中,那里听得进去,于是继续听曲子抱美人,继续享受美好的生活。由余不甘心看到蜀戎败落,继续进谏,大王继续不听。

由余伤心了,就在由余关起门来喝闷酒的时候,秦穆公任好的聘请书来了。经过激烈的政治思想斗争,由余最终决定去秦国发展。

公元前624年,任好在做好攻打蜀戎和其他西部势力之前,再次出兵伐晋。伐晋大军仍由两败之将孟明视为主帅带领,渡过黄河之后,孟明视下令焚烧掉所有船只,表示死战到底,这场战争,秦军以一当十终于大败晋军,夺取了王官和鄗地,报了崤山之仇。

任好听到前线打了大胜仗的消息后,立马跑到崤山战场大哭三天,为先前死在这儿的将士大办丧事,筑坟埋骨。

秦国大败晋国之后,并没有乘胜发兵中原,夺取霸主地位。秦穆公任好审时度势,清楚秦国向东发展的道路已经被晋国的钢铁封锁线给牢牢的堵住,决心勘平西陲,扩土开疆,养肥之后再向中原挺进。

秦国不愿意打仗,不能说明人家晋国就不闹事了。晋国身为霸主国家,就要有霸主的威严,这几年秦国多次主动挑起边境冲突,使晋襄公的霸主颜面扫地,在秦国不闹事的时候,晋国第一次主动挑起火花,大军压往秦境。

秦国人一听说多年主动挨打的晋国主动进攻了,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纠集大军和正在玩命围攻邧、新城两地的晋军交火,秦晋双方杀的是眼珠子通红也吃不动对方,此次交手打了个平手,晋国撤军。

公元前623年1月2日,由余病殁,但他对秦国的发展无疑是巨大的。由余治国,以人治为本,基本确定了秦穆公至秦献公时期的治国路线,影响秦国二三百年。由余的人治学说完全符合当时秦国的国情,直至战国中期国际局势变化,秦国出现了另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商鞅改变了这种已经不符合当时时代潮流的治国方针。

由余去世后,任好不管由余用不用得完,给他建了四个坟墓,罢朝一日表示对逝者的哀悼。他的子孙后代为了记住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对秦国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祖先,遂以他的名字作为姓氏,称之为由氏和于氏。做人能做到由余这个地步真的是死而无憾了,常言道生当鼎食死封侯,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下一步,任好就要按照老师由余教教给学生办法去欺负盘踞在蜀地的蜀戎。蜀戎,又叫绵竹之戎,还有其他的叫法,反正他就是蜀地的戎族部落,原来的名字肯定不叫这个。中原的老先生们一直用近视眼看待蜀戎和他的伙伴们,有一点可以肯定,戎这个字是这些老先生给人家硬按的,谁不知道这个戎是个贬义性的字啊,就像今天我们叫日本人为鬼子一样,但是他们本来的名字让文明给拒绝在文明之外了,有关他们的历史称呼他们就以地名或以山名等加个“之戎”来称呼他们。

这年,秦穆公秣马厉兵,兴师攻讨蜀戎。伐蜀大军由重量级大臣百里奚带领,按照由余提供的地形和资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酒樽底下活捉了可爱的蜀戎大王,之后趁势收服其他十余个盘踞在秦国周边的戎族国家。史载秦穆公任好“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攻伐诸戎大大增加了秦国的土地、人口,为后来秦始皇统一中国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任好打垮犬戎诸部之后,东周政府认为秦国给自己长了脸,报了当年犬戎灭亡西周之仇,派出以召公为首的慰问团前往秦国赐给任好一个金鼓,正式册封他为西部首领,也就是承认了任好西部老大的合法地位。

秦国兼并西部各国,解除了多年犬戎诸部对秦国的骚扰,使秦国称霸西陲,任好也学习重耳同志过了一把当老大的感觉。

公元前622年,鄀国国君看到秦穆公任好的光荣事迹之后遂产生崇拜之心,派人入秦,表示鄀国愿意弃暗投明背楚归秦。楚国这个时候正在发动牛气哄哄的灭国战(消灭六国、蓼国),听到自己的小弟投奔敌国去了,大军马上掉头向鄀国挺进。鄀国国君不光知道秦国厉害,还知道楚国喜欢发动灭国战,就取消和秦国的外交关系,重新投入楚国的怀抱,任好这个时候就烦了,刚刚签好合同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呢,全然不把我这个西部老大放在眼里了,马上集合部队,开进鄀国。

鄀国君臣听说秦军冲这边杀过来了,就向老大楚国求救,楚国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把鄀国举国上下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是为上鄀。鄀国本来是在河南淅川发展的,一下跑到湖北锺祥这个地方去建国开发了,这说明当时的小国家是没有任何尊严跟地位的,灭国是常事,被迫迁国开荒也是常事。

公元前621年,壮志未酬的秦穆公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在位39年,享年不详,被部分史料认为是春秋五霸之一。在位期间重视人才培养,主要大臣有百里奚、蹇叔、丕豹、公孙支等人,秦穆公不仅关注国内发展,还放眼世界积极参与中原事物,两次扶立晋国国君,被周襄王委任西方诸侯之伯的光荣职务,正式称霸西戎。

穆公时期的秦国已经发展成可以和中原大国晋国、南方强国楚国单挑的地步,扩大了秦国这家上市公司的知名度,穆公之前,中原诸侯恐怕还不知道周朝曾经授权秦襄公挂牌上市,印象中秦国一直是一个摆地摊的。但是秦穆公一世,真正把秦国这家公司整顿上市,横空出世,买断各地不少的股份,成为一个占据国际市场的大规模上市公司。

纵观穆公一世,东征西讨,重在强兵富国,但最终仍未称霸中原;其主要因素是因为当时秦国的成绩虽然名列前茅但始终没有拿到过第一名,其次则是因为穆公政府主张强兵称霸,不向齐桓、宋襄、晋文学习仁德,走双管齐下的称霸道路,所以最后也只能关起门来称霸西陲,欺负欺负过原始生活的犬戎各部。

秦穆公任好虽然把秦国经营的如火如荼、蒸蒸日上,可是在他死后,大搞人殉,陪葬者有177人之多,而且还都是秦国多年以来所聚集的精英人物,致使秦国良才尽失、国势日下,多代不能振兴。

秦穆公死后,秦国的霸业梦想也随之灰飞烟灭,观其一生,仅此瑕疵而以,却使得多年的经营与努力付之流水。后人读及这段历史,难免不感叹秦穆公死也要拉上他的精英大臣们、拉上秦国的霸业梦想,为之惋惜不已。

笔者却认为秦穆公在临死之前,肯定做过一个权衡,那就是霸业和社稷那个更重要?秦穆公肯定选择了后者,自己的儿子没有那种驾驭强臣的本事,更没有称霸中原的能力,如果留下这班强臣猛将,秦国可能会称霸中原,但秦国却不是秦氏的秦国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秦穆公是这么想的,为此他背上了千古骂名,为英明一世的他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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