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坐在尼尔大厦顶层露天的星光餐厅中靠近边缘的位置,面前放着一瓶开启的拉菲,一副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的形象,目光却不动声色的巡视着四周的每个顾客,从他的位置可以把这间餐厅的大部分收于眼底,特别是靠近帕丽斯大酒店的那一面更是毫无遗漏。自从叶乘风傍晚入住帕丽斯大酒店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了行动。他先是把观察叶乘风房间的最有利位置所在的座位定了下来,果然不长时间后餐厅的经理打电话给自己说那个位子由于工作人员疏忽的缘故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人提前预定了,餐厅愿意在其他位置给自己提供一次免费的就餐机会以示补偿。
在餐厅经理告诉自己这消息的第一时间,艾伦就想到了死神左手,所以以不满中又带点小得意的声音同意了对方的建议,目的是给对方自己嘴上埋怨,实则心中因为占了小便宜所以有点窃喜,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假象。天知道电话那头是不是敌人通过餐厅来试探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最后换到了现在的位子。
即便目标已经大致明确,但是为免之前的情况是对方的疑兵之计,艾伦还是小心的观察视线中的每一个人,特别是靠近帕丽斯大酒店的那一面,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自己越早发现死神左手的影踪,叶乘风就会越安全。老朋友的生命很大程度上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这给艾伦带来很大压力,由不得他不振作精神,小心翼翼。
餐厅中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空余的位置已经所剩无几,其中就包括自己之前预订的那个位子。艾伦在耐心地等待的同时也暗暗地观察其他顾客,很快就有所发现。
在靠近帕丽斯大酒店的那一排座位中的其中两人引起了艾伦的注意。他们拿着小巧的望远镜不时的向外观看,好像是在纽约这座不夜城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但是经验丰富的艾伦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指向对面帕丽斯大酒店的次数远远多于其他方向。但是经过艾伦细心观察,他们二人却又都不符合叶乘风给自己描述的死神之手兄弟的形象。
“果然是科特.麦迪逊干扰自己注意力的疑兵之计。”艾伦把一切暗暗记在脑中,心里判断道。
又再过了半个多小时,自己之前预订的位子还在空着,餐厅中也并没有符合死神左手形象的可疑人物出现,艾伦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自己的行动可关系着老友的生死。艾伦准备放弃现在的计划,进行下一步行动。
正在艾伦准备起身离开时,推门进来的一人顿时引起了艾伦的警觉。
来者是一个白人男性,正值壮年的三十岁上下,这个年纪正是人的体力达到巅峰的时段,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也决定了他有一定的阅历,的确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龄段。此人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五左右,双眼炯炯有神,虎视狼顾,眉毛浓黑修长,脸部线条刚硬,一脸青黑色的胡茬犹如一根根钢针,看他的脸型和眼神就能大概断定此人必定是一个性格坚毅之辈,他的体型挺拔健壮,只看此人一眼就能感到一股彪悍的气息扑面而来。此人推门进来后径直朝艾伦之前预订的坐位走去。看此情形艾伦收起准备离去的急躁心态,安心的坐了下来。此人的形象大概符合叶乘风对死神右手的描述,而死神之手两兄弟既然是同卵双胞胎,想必形象不会相差太大。
待疑似死神左手的那人坐下,艾伦不动声色的默默观察,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举动。经过一番打量,艾伦越发肯定此人就是死神左手。首先,他的右手虎口以及大拇指和食指的内侧位置覆盖着一层淡黄色的老茧,其次,他的左眼每过一小会儿就要眨巴几次,眨眼的频率明显比右眼要高上许多,左眼眼角的鱼尾纹也明显要比右眼的更深一些,而这些都是艾伦熟知的狙击手有别于常人的明显的生理特征。在对方把一个精致的烟嘴儿掏出来拿在手中把玩时,艾伦双眼顿时一亮,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艾伦认得这烟嘴儿其实是一个便携的单孔望远镜,是中情局为己方的间谍们设计的新一代间谍装置,以麦迪逊家族在美国的根深蒂固,想要弄来这种装备想必并不太难。
正当艾伦心中暗暗窃喜时,那人扭头朝艾伦看了过来,目光充满怀疑。见到对方有如实质的凌厉眼神看着自己,艾伦心中暗叫一身“糟糕”!知道自己由于发现敌人踪影而太过兴奋,一时忘记掩饰自己观察对方的目光,被敌人感应到。艾伦心底吃了一惊,死神左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如此敏感。看着对方疑惑的目光,艾伦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艾伦表面上不动声色,脸上还面带微笑,迎着敌人越发疑惑的眼神,有好的向对方举杯。然后起身朝死神左手走了过去。
来到对方桌前,艾伦面带优雅的微笑:“冒昧打扰,请不要介意。我可以坐下说话吗?”
面对着对方不置可否的疑惑表情,艾伦自来熟的拉过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对方颇为不解的目光,艾伦洒然一笑,说道:“请原谅我的唐突,我来只是为了表示感谢。”
“感谢?”死神左手好奇的问道。声音低沉,坚定,与他坚毅的形象十分般配。
“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位子是这间餐厅观看纽约夜景的最好位置,你的眼光不错。”艾伦把目光楼下灯火辉煌的繁华夜景,悠然说道,“这个位置本来我也有预订,但是在我订下来之后,这间餐厅的经理却告诉我说是他们弄错了,这个位子已经在之前被阁下提前预定了。所以为了补偿我,他们给了我这次免费进餐的机会,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
“你更应该感谢这间餐厅的老板。”对方对艾伦感谢的话语毫不领情,冷冰冰的说道,不过眼中的怀疑神色却已经大为减弱。
“的确应该感谢这家餐厅的老板,不过这也是他拉拢顾客的一种手段,不是吗?由此可见,这个老板却是很会做生意......”艾伦仿佛一个话唠般的喋喋不休。
“我喜欢一个人吃晚餐,顺便静静地欣赏夜景。”对方毫不客气的打断艾伦的长篇大论,在“一个人”和“静静地”几字上发音尤其重。
“那我就不打扰阁下了。”看着敌人眼中的疑惑尽去,艾伦知趣的离开。
“嗡--嗡--”手机响了起来。正在沉思中的叶乘风一个激灵,喜上心头,这时候打来电话的肯定是艾伦无疑,估计是有所发现,心中念头闪过的同时,手上也不耽搁,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艾伦打来的,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艾伦略带兴奋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