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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父亲(下)

索伦激动地望着火灵,想伸手去拉住她,安格雷突然俯身向下冲,带走了火灵:“风灵大人知道你这么做的话她一定会很生气的。”火灵沮丧地说:“无所谓,反正没有几件事我能让她满意的。”

“哥哥!哥哥!”小琴在地面上奔跑着,想去追上天上的安格雷,小琴庆幸他只是头发变白了,身型和样貌并没有太大变化,“我是小琴啊!安丘!难道你又不认识我了吗?”

“小琴!”幻和科西娅急忙追上去。索伦也要去追,被韵伊挡住,索伦急切地说:“孩子,我已经辜负了你母亲,我不想再辜负第二个女人了!”

“你不能去,他们会杀了你的!”

“韵伊?你不是希望我死吗?”刚才韵伊的确差点杀了他,韵伊不禁流下眼泪:“可你,始终是我生父,我绝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我的孩子……”

勋迪着急地望着小琴远去的身影,又担心眼前的韵伊。

“父亲……”韵伊扔掉古琴,扑在索伦怀里,他们相认了。士兵们、老将军还有小飞小胖和妮娜也停止了打斗,为这一幕感动着。

安丘带着火灵和葛珥丝飞到港口那儿,一群人鱼从海里露出头来。“尤利,这里交给你了,一定要抓住小琴,杀死幻天,否则别活着回来见我!”

尤利在海中接受了命令。她深情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安首领,我愿用自己的生命去为你做任何事。”自从安丘从风灵手里救了她,她便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虽然她很清楚,安格雷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葛珥丝曾偷偷警告过她不要伤害小琴,因为小琴是安丘用生命保护的人。她虽然只见过安丘一面,但已深深爱上他,为了让安丘摆脱法留西娜的控制,她必须杀死小琴,用她心脏里的血去唤醒安丘。

小琴三人一路跑来,消失的是安丘远去的身影,眼前是海妖赛壬。幻挡到小琴前面:“尤利,又是你,你还没能改邪归正吗?”

“我已经上了贼船,现在下不去了,幻天,让我用歌声送你去冥界吧!”话音一落,几十个赛壬同时鸣唱起来,歌声充满诱惑,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召唤你,一阵头痛之后,幻失去了神智慢慢走向海边,“幻!”小琴咬牙忍住剧烈的头痛,死死抱着幻天,却被幻一点点拖向大海,小琴不知道为什么幻的力气这么大,她便狠狠咬了幻的肩膀一口,甚至咬出了血,小琴头痛地快要裂开了,没有力气再咬了,科西娅从后面撞着小琴,让她放开幻,小琴看着幻挣脱自己的手臂走向大海,无力地喊着:“幻,幻,不要走啊……”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拔出了幻背上的光明神剑,歌声突然停住了,海妖惊叫着纷纷跳进海里,幻突然神智恍惚,无力地跪在地上。

妮娜闻声先跑来,发现昏倒在地的幻天和小琴。“小琴,幻,快醒醒!”幻和小琴清醒过来,发现神剑和科西娅不见了……

索伦没有挽留韵伊,他为他们准备了一条大船,和一队训练有素的水手,他们不会被赛壬的歌声诱惑,渡过遗忘之海他们便会到达黑暗之地,可是科西娅突然失踪了,神剑不翼而飞。

“真没想到科西娅是小偷,他偷走了神剑!”勋迪气愤地说,“一定是他向王后告的密。”

小琴奇怪地问:“他说去找你们的。”

幻解释说:“我们没有见到他,我们找到你时才看见他的。”

韵伊说:“一定是那个时候他去通风报信的。”

勋迪:“太可恶了,居然欺骗我们的信任!”

“不知道谁当初那么坚持留下他。”韵伊又像以前那样开始对勋迪冷嘲热讽,勋迪这回却无理狡辩。

幻叹了口气:“都怪我不好,居然又中了尤利的招。”

小琴垂头丧气地说:“不,是我不好,我一直把科西娅当自己人看轻信了他,也是我拔出的那把神剑。”

妮娜急忙说:“不是你的错小琴,是他变化成阿西尔的样子你才会上当的。”众人惊异地看着她,“其实我一开始就看出他是用的法术变的样子,只是我也很想念阿西尔,以为只要小琴开心就好,所以一直没有拆穿,没想到他居然偷走了神剑。”

幻看了一眼小琴惊异的表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者是喜悦或者是嫉妒或者是欣慰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抵不过一张酷似小琴前世丈夫的脸,不过那是洛苏雅的丈夫,不是小琴的。而小琴对科西娅的那份好感或许并不是小琴本人的。

众人沉默良久,勋迪打破了沉默:“嘿,兄弟们,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那个科西娅一定拿着神剑去黑魔王那儿邀功去了,我们打进黑暗总部,把神剑抢回来就是了。”小琴觉得勋迪说的有道理,应该打起精神来才对。

“你以为这么容易吗?幻失去了一件厉害的武器,自保都是问题。”

幻身上现在背的是索伦赠给他的一件妖界罕有的宝剑,可惜它没有神力。

当勋迪和韵伊又因为某件事争论不休时,小琴拉着幻走到船头,指着前方橘子般的夕阳说:“幻,快看,夕阳多美啊!”

幻望着夕阳飘浮在五彩云里,心情豁然开朗,想到能和小琴一起欣赏这样的美景真是好幸福呀。

小琴又感慨起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哎,我什么时候跟安丘学会了动不动就吟诗了。”

幻好奇地问:“安丘是诗人吗?”

“才不是啦,只不过会多背几首古诗而已。”

“哦,就像我会讲很多故事一样吗?”

“呵呵,差不多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他现在是修罗门和海妖的首领,不会有危险的,你不要太担心。”

小琴苦笑着说:“可他似乎又不认得我了。爸妈工作很忙还经常出差,一直都是安丘在照顾我,我也一直很依赖他,虽然他只比我大5分钟,可他让我觉得,即使天塌下来,只要有他在,我就不用害怕。虽然他常笑话我、惹我生气,可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鼓励我,保护我的人。而现在,他却被我连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冒着根本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危险,如果他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我还有什么脸回去见爸妈呢……”

小琴说着说着忍不住哭起来,幻轻轻搂住小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看着她这么难过,他心里更难过:“小琴,你不要难过,以后你身边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你。我知道你想念安丘,等任务完成后,我陪你一起去找安丘,好吗?”

小琴擦了擦眼泪,开心地看着幻:“幻,你真好,谢谢你……”

幻傻笑着,打算鼓起勇气向小琴表白,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心了。不巧的是当幻开口时传来船长的声音:“你们两个快过来,别站在船头那儿,我们已经到达黑暗领域了,这里浪大,船头那很危险!”小琴看到一个大浪就要过来了,急忙拉着幻跑离船头。

黑暗之地马上就到了,这是索伦告诉他们的一条近路,直通焚里尔的宫殿和黑暗之谷。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激烈的战斗也随着大海掀起的巨浪一起到来,无数个海妖突然从海中窜出来袭击水手们。旁边的礁石上,有一群海妖齐声唱着优美而致命的歌,勋迪和幻天听得几乎无法战斗了,小琴、小飞和小胖也头疼欲裂,妮娜跑去咬礁石上的海妖,可是即使一个被迫跳下海,另一个海妖又会冒出来继续唱。韵伊弹起琴,用了十层功力,乐符变成一个个飞舞的海星,有规律地飞向礁石,对付数不清的海妖,海浪打湿了她的长发和衣服,其他的海妖也向韵伊发起攻击,妮娜跳到韵伊身边,用吼声止住了前进的海妖。在妮娜和韵伊的努力下海妖的歌声变弱,小琴渐渐恢复力气,跑去摇醒幻和勋迪,船在剧烈地摇晃着,撞在了礁石了,韵伊突然喷了口鲜血,琴声止住,海妖被最后一声刺耳的琴弦挣断的声音打退了,海神却来势汹汹,勋迪跳过去抱住倒下的韵伊,妮娜也只能护着眼前的韵伊,船断成两半。水手们在刚才的战斗中无一幸免,他们的尸体被海水冲走。小飞急忙飞了起来,又扎进水里寻找小胖。

小琴拉着幻的手却被冲来的尸体弄开了,幻抓着木板,大声喊着小琴,伸手去抓她,小琴被冲来的尸体压在水下,她挣扎着想抓住幻:“幻!救我……我不会游泳……救……”咸咸的海水呛进小琴嘴里,她像化作一条鱼,但她失败了,她没法集中念力,只觉得浑身乏力,身体慢慢下沉,好困啊,非常非常的困倦。小琴放弃了挣扎,静静地沉向海底。幻急忙扎进海里去抓小琴,突然一只鱼尾出现把幻打出水面,幻大叫着:“小琴!我不要再失去你了!小琴!”幻又冲进水中。“不要!”在伊拉姆城小琴微笑着站在幻身后把他打晕,“不要!”小琴突然冲出来站在幻的面前被安丘刺中一剑,“不要你再从我面前消失,不要你再独自面对危险!我不想失去你!小琴,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幻疯狂地在海底潜着,而小琴只能迷迷糊糊地看着幻,她想伸手抓住他,却感觉他越来越远,她此刻并不担心自己的安慰,只想着“幻,你要活着”。小琴渐渐失去意识,不知为何,曾经发生的事想电影般一幕幕地在眼前回放,一直回放到小时候和安丘在一起的事情,随着画面的模糊,小琴闭上眼睛只想静静睡去。尤利把小琴带走了,带到了海的最深处——水晶宫。

幻忘记了自己不是条鱼,忘了自己在海里,若不是妮娜强行把他叼出来,他可能早溺死在海里了。妮娜只顾着打退海里的其他妖怪,无法贴身去保护小琴,和幻一样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琴被拖入深海。

小飞、小胖和勋迪在岸上等着消息,而勋迪怀中的韵伊几乎奄奄一息,勋迪第一次哭了起来:“韵伊,你要坚持住,小琴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你,她一定会又哭又闹的。”

韵伊:“我才刚刚见到父亲,不会轻易死的。”鲜血不断涌出韵伊的口角,她抬手擦掉勋迪的眼泪:“你怎么哭了,这不可不像会拍着别人肩膀安慰人的勋迪。”

“我不哭,只要你好起来,我会拍着你的肩膀说,嘿,美女,你看我帅不帅。”

韵伊笑了起来,结果又吐了一大口血:“这才像你,我喜欢这样的勋迪。”

“韵伊,你应该说,去撒泡尿照照镜子吧,这才像你。”

“呵呵,”韵伊无力地笑着:“勋迪,多给我说些话吧,我不会再取笑你了,我好累,想睡一会,可我怕睡着了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不会的,韵伊,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勋迪紧紧抱住韵伊,泪水大滴大滴地掉落在韵伊的脸上。

“勋迪,我是魔族与妖族的后代,是天地所不容的,这就是我的宿命,就像小琴说的,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勋迪,特别是你,谢谢,是你让我懂得什么叫快乐。”韵伊悄悄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勋迪悲伤无助地抱着韵伊依旧温暖的身体:“韵伊,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有多么地爱你。其实我和你一样,是异族结合的孩子,从小跟着姐姐相依为命,受尽族人的冷落和欺负,才到处流浪。我的姐姐是一个了不起的封印师,她在那次对付黑暗之谷的封印中受了重伤,我才跟着幻一起寻找元素宝石,完成姐姐的任务,我知道,姐姐总有一天也会像那999位封印师一样,被吸入黑暗之谷,我一定会失去我的姐姐。韵伊,求你,别像姐姐那样,也抛下我不管。”

小胖无力地趴在海滩上,几乎失去了哭的力气,他们可能同时失去韵伊、小琴、幻天甚至妮娜。小飞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它救出小胖以后,再去追幻天和小琴时被海浪打晕,听小胖说妮娜去救了他,现在妮娜又去救幻和小琴了。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仿佛要变成石像般。海浪平息了,海妖们早已带着浪花回到海底。大海平静地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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