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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子离开不到五分钟,大路上远远地就能望见有警灯闪烁着快速接近,牛魔王敬畏地望向安乐。
安乐点了点头,这货撒丫子就冲警车奔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叫着:“我自首!我检举揭发……”
警车在安家客栈门前停下,虽说火已经完全熄灭,但是这栋小二楼烟火熏染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车上下来一高一矮两个便衣警察,将精神病似大喊大嚷着“自首”、“揭发”的牛魔王拷在了车门上,朝安乐等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瘦高个儿的沉声问道:“谁是安乐?”
安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警察同志,我就是安乐!”
“哦,安乐你好!”瘦高个儿的脸上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伸手握住安乐的手:“受惊了,没受伤吧?我叫韩成志,他是王群,我们都是周副队的同事!”
其实这两位对安家客栈一点也不陌生,前几天刚来这儿抓过人,也姓安……不过那个是嫌疑犯,这位是受害者。
安乐这才知道原来周青鸾居然是副队长,这两位显然都是她的下属,才工作两年就成了副队长,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也不怪安乐这么想,他也肯定是唯一有这种想法的人,毕竟周市长的光环太过耀眼,由不得人不发生点联想,不过这还真有点冤枉周青鸾,周大警官的升职不能说完全没有其父的光环效应,可她本身还是很有些真本事的。
韩成志和王群的态度很热情,这两位都是老刑警了,对基层的猫腻门儿清,周青鸾叫他们来本就不是为了办案,略略询问了一下案情,凶手对罪行供认不讳、物证人证俱全:物证自然是还冒着烟的安家客栈,人证就是石不破几个。
两人互相交流了个眼神,王群拍了下安乐的肩膀,轻声道:“报警吧!就说刑警队已经到了……”
这一次报警台的反应堪称神速,不到五分钟旁头沟派出所的两辆车呼啸而至,呼啦啦下来四五个警员,领头的那位找到安乐先道歉:“路上车坏了,其实早就出警了!”暗中朝安乐挤咕了一下眼睛,安乐会心一笑,心知是赵丰收那边招呼过了。
韩成志和王群对这个解释也没说什么,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撕破脸就没意思了——也没出什么大事不是?
周青鸾在电话里也只是让他们保障安乐的人身安全,向办案民警传达市刑警队对此案的关注和重视,其实就是警告他们别乱来。
达成默契之后便是问询记录、察看现场……
这其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警员提出给石不破等人进行身份登记,安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里面有石怪、有狐狸精,还有山神和龙族,就是没有人类——或许敖羿有一半人类血统,他们怎么可能有身份证明呢?
结果验证了一句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
石不破自称安家客栈的住客,颤巍巍地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身份证:众警察一看他出生日期登时肃然起敬:这可是百岁老人来的,中华民族一向有尊老爱幼的美德。
“您一直在安家客栈住?怎么不回家呢?”不知道是职业病还是好奇心,韩成志唠嗑似的跟石不破聊了起来。
“唉,一言难尽!”石不破橘子皮似的沧桑老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孑然一身,无家可归啊,是安乐父子好心收留,管住管吃,这年头儿这么好心的人少见喽,可惜好人没好报!安全让你们逮了,安乐干脆连房子都让人烧了。。。。。。”
石不破的记忆力那是相当的好,他记着当日逮捕安全的人里就有这个姓韩的。
韩成志瞥了眼安乐,表情有些尴尬,合着这个安乐是那位的儿子,他心里也嘀咕,石不破还真没说错,这爷俩儿是够倒霉的。
吴老板出示的是一张旁头沟本地的身份证,还有餐饮许可证、卫生许可证、健康证……甚至还有下岗证!
轮到敖羿时,这厮居然掏出了一份米国护照,官方名字龙少白,身份居然是游泳教练!
安乐琢磨这哥们儿是教什么泳的?龙式?要说比游泳,相信他绝对是个中好手,可教游泳……有人学得会吗?
敖羿——龙少白对于他此时出现在此地的解释是他刚刚飞抵平海,准备下榻安家客栈,众警察的脸色都有些怪异,安乐也直翻白眼:丫撒谎都不会吗?飞机场可是在平海的另一头,大半夜下了飞机穿越整个市区跑到城乡结合部来专门住这间写满了拆字的危房?脑子有病吧?
不过龙少白下一句话便释去了大家的疑惑:“我计划早晨去青岩山看日出,就想在附近找住处,找来找去也只有这间安家客栈,结果还没入住就发生了火灾……”
几个人中只有胡小狸没有身份证明,不过也没人在意一个小女孩,当然,明年保不齐她就要到该有身份证的年纪了,安乐琢磨着是不是该考虑联系**的了。
“这场火看样子就知道小不了!”王群拍打着安家客栈的墙壁,啧啧称奇,“我说你家这房子哪找的工程队?咱们市里的廉租房真该找他们干!”
这位嘴巴也够大的!你这不是变相诋毁平海的市政工程质量嘛!
安乐干笑道:“不是正规的工程队,乡下工匠心眼儿实诚,不懂偷工减料……”话一出口安乐就想扇自己,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呼应王群似的?
随着警察的到来,安家客栈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一栋栋整晚都安静得好像没有住户的房子接二连三地有人走出来,不一会儿竟聚集了好几十号。
石不破、吴老板几个的脸色都不好看,“人心不古啊!”吴老板痛心疾首,石不破也是苦笑连连,胡小狸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大声道:“事不关己高挂起,反正烧的不是他们家!”
胡小狸童音清脆,在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显得异常刺耳,有人流露出羞愧的表情,也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投向小狐狸,一个四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妇女露出一脸厌恶,嘟囔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真没教养!赶紧领回家好好教育教育!”
“你少说两句吧!”她旁边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小声道,“都是街坊……”,女人一瞪眼,男子缩了缩头不敢再言语。
胡小狸哪受得了这个,小脸一寒就要发作,石不破慌忙抱住她,耳语道:“人太多,别给小安乐惹祸!”
“哼!便宜她了!”胡小狸轻哼一声,不得不说小狐狸虽然任性妄为,可涉及安乐她还是相当克制的,不过以九尾狐族的骄傲自然也不能就此作罢,胡小狸心念转动,手指微抬,一道小法术便使了出去。
石不破瞥见胡小狸眼中浮现出的戏谑笑意,便觉得心头发寒,悄声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胡小狸松了耸肩,嘴角弯起,“她什么都没少,嗯,不仅没少,还多了点东西……”想象一下这女人发现自己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样女人不该有的东西时会是什么表情,邪恶的小狐狸心情舒畅了。
有老街坊邻居认出安乐和他打招呼,安乐也都笑眯眯地回应着,几个本想跟他多聊几句的看见被铐在车门上的牛魔王,张开的嘴又闭上了,远远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要说安乐对这些人的冷漠毫无芥蒂那是自欺欺人,可他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态,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人之天性,都是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自保罢了。
不是有专家学者公然宣称见义勇为是愚蠢的行为,呼吁立法禁止吗?
疾驰而来的CR-V发出吱嘎一声让人牙酸的急刹车,车上跳了下来一位高挑健美的身影,一身火红的皮衣皮裤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淋漓尽致地凸显了她完美火爆的身材,,长发在夜风中飞舞……
周青鸾的出现让嘈杂忙乱的现场出现了瞬间的静止。
“卧槽,这妞儿真TM正点……”正给牛魔王做笔录的一个满脸疙瘩的年轻警察离路边最近,直勾勾盯着冷艳逼人的周青鸾嘟囔道。
“小声点!”他旁边一个年过四旬的警察拽了他一把,低声道:“那是市刑警队的周副队!”
“啥!市刑警队的?”这小警察也是刚毕业分配到平海没多久,对平海市的警界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倒是被“刑警队”三个字给震了一下,“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居然是刑警?”
“阿SIR,这位周警官不好惹,那可是朵带刺的玫瑰!”熟谙英雄谱的牛魔王好心提醒道,自从横行平海鱼市的天九团伙被一夜之间连根拔除,周青鸾“一丈青”的外号就传遍了平海**,像牛魔王这种资深基层混混自然是如雷贯耳。
小警察不乐意了,一瞪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嗳……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嘛!牛魔王缩了缩脑袋,不吱声了。
旁边的中年警察看不过眼了,咳嗽一声,压低了嗓子对小警察道:“周副队的父亲是周明学!”
一般介绍某人的名字说他“是”XXX时,那就表明此人大小是个名人,至少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但凡不是笨到家的都会多想一想。
“周明学?”小警察懵懂地重复了一遍:“周明学是谁?”
中年警察都有点抓狂了:麻痹!你好歹在平海也工作半年多了,连平海大市长的名字都没记住?就连牛魔王也直咧嘴。
眼看周青鸾越走越近,小警察那带钩似的眼神还挂在人家身上,中年警察贴着小警察的耳边快速道:“周副队是周市长的女儿!”
这句话如当头一盆凉水将小警察搭讪的勇气瞬间浇灭——他终于想起来这位周副队是何许人也了。
这位的脑筋不太灵活,却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周青鸾这种女人不是他能惦记的,深吸一口长气,板起面孔对牛魔王道:“继续说,谁派你来的?”
眼角余光瞥见周青鸾从身边径直走过,掠起的微风中似乎带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心中发出一声感叹:刑警之花果然名不虚传……
旁边看热闹的人中一个裹着大衣的矮胖子将两警察的对话听到耳中,看向安乐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之色,犹豫了一下,退出人群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安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