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范修洁就起床,清洗打扮整齐,由于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兴奋的一晚几乎都睡不着觉,心里一直盘算着今天要办的事,好不容易熬到八点钟,戴上那个茶色眼睛,仍然夹着那个档案袋,拿起车钥匙就匆匆下楼开车往警察局跑。
范修洁的车子刚发动离开,后面就有一辆面包车开动跟了上去,当然里面并没有周涛和黑叔,只是两个黑叔派来留守的小弟而已。
范修洁来到庆市公安局时,已经九点多,公安里已经是人来人往好多人了。
他径直来到报案室,对一个值班民警说道:“我有重要线索要报案。”
那个年青的民警闻言一怔,抬头看了范修洁一眼,认出是他,范石头,局里人都这么称呼,意为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上头多次交代小心谨慎应付此人,不禁露出厌恶之色,皱着眉头道:“什么线索?”
范修洁见他面露不悦之色,不禁心中大是不愤,其实他是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在执法机关眼里是多么不受欢迎的,谁做事都不喜欢有人盯着看。但自己身份虽然不尴不尬,由于知名度关系这些执法人员却也得小心应付着,但你一个小小的民警也敢给我脸色看,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
压下着微怒的情绪,范修洁从档案袋里取出昨晚那个信封,拿出信纸递给那个民警道:“这是大学撞人事件的肇事车辆及肇事人所在地的地址。”
那民警接过信纸,还没看上面的内容,闻言就是一惊,然后看了看信纸上的内容,再抬头看了看范修洁。心里想着,这事虽无实据,但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局长公子做的,想来不会错了,但是老虎的屁股谁敢去捅,大队长就多次提醒要小心处理有关这事的情况。本来都两个月过去了,由于既无目击证人,又无相关证据,眼看事情就要不了了之了。这几天不知道是谁突然就传出了“谣言”,搞的整个局里人心慌慌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这范石头又拿了这么一个所谓证据出来,只怕是真的,这可难办了。
接着敷衍的对范修洁道:“这事不知道情况属实不,我去报告给队长。你稍等!”
过了一会儿,那个民警拿着纸条出来,对范修洁道:“我们队长由于家里有事,还没来上班,这样吧,你先回去,这个事我到时自会向他汇报。”
范修洁闻言,不信的盯着那个民警看,心想,你是值班民警,队长上班了没有你会不知道,用的得跑去汇报后才能发现,想来那队长是不见我了,故意这么说来敷衍我。
那民警见范修洁盯着他看,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见我,那也由得你。但这事我竟然报了案,你们怎么着也得去查。范修洁心想。于是,开口说道:“那好吧,我就静待你们的消息了。”说完不满的甩手离开。
当范修洁开车离开警察局往回走时,黑步开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载着副座上的周涛正缓缓的撮在他的后面,他们得到小弟的汇报在范修洁到警察局后不久,也来到警察局前蹲点守候。
“黑叔,好了,吩咐弟兄们,准备一下,可以动手了,但记得只准砸车,不能真伤人。”周涛在车内对黑叔说道。
“你放心,这事没问题。”黑叔回答道。接着一手打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拔通电话道:“二狗子,准备一下,过十来份钟目标就会到达指定地点。”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知道。”然后黑叔便挂了电话。
周涛见状,拿起手机,拔通电话道:“喂,你好,庆市日报么,我有料要报,新街口发生砸车群殴事件,对,对,就是现在。”接着挂断手机,拔开后盖拿出电池,取出里面的SIM卡,随手扔出车外。
黑叔见状,心中暗自佩服,读书人做事就是不一样,不但鬼点子多,而且还滴水不露。
两辆车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的在公路上行驶着。
十几分钟后,当范修洁的车子开到新街三岔口时,前面左右两个路口迎面突然有两辆没牌照的车子驶了出来,八字分开堵住了范修洁的车,范修洁急刹车,一惊,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找自己麻烦了,刚想倒车后退,后退又上来了一辆没牌照的车子拦住了他的退路。
范修洁心里一凉,暗道完了,这下真的踢到铁板,对方只怕不只是要封自己的口,还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了。于是赶紧摇上车窗,将车门保险上上,只希望有人看到了能及时报警打救自己。
这时三辆无牌照车上下了了十多个人,人人头戴鸭舌帽,眼戴黑色太阳镜,戴着手套的手上拿着木棒、铁棍等物什,将已经无路可走的车子围住。
其中有几人试着打开车门,却打不开。于是有人在车外叫道:“你丫的给我下来。”又有人叫道:“叫**的给我多事,我们家公子是你能惹的起的么。”
见范修洁只是缩在里面不动,于是十几个人开始抡起手中的武器,对着车窗和挡风玻璃及车身乱砸起来。
由于该街口比较偏僻,所以来往的车辆及行人并不不多,这时见发生斗殴事件,有些人开始远远避开没离开,只是远远的围成一圈围观。
不一会儿,车子的钢化玻璃便大范围的龟裂开来,左右侧后视镜被砸掉连着电线垂挂在车两旁,右后方车灯有十几厘米长裂痕,车前侧及左后侧车门上留有几个约20厘米长凹陷鞋印,车头保险杠严重变形。
正当在车里的范修洁苦笑自叹小命就算能保住,皮肉之苦也是逃不过时。
外面砸车的人中有一个,突然叫道:“有记者在录像,快走!”
其他人等听到叫喊声,马上停止砸车,一溜烟的各自回到车内,然后三部车子几乎同时开动调头向三个路口分开驶去。围观的人见状,赶紧让开一条道,于是三辆无牌照的车子迅速驶离现场。
录像的正是庆市电视台的记者,接到报料后及时赶到了现场,将整个事件远远的录了下来。见那些人开车跑远,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向旁边扛摄像机的男子招了招手,然后就向范修洁的车子走来。
女记者来到吉利旁,向里一看,道:“怎么是范代理你啊。”
范修洁听到有人叫他,松开抱着头的双手,抬眼一看,原来是庆市电视台的的记者梦琪,以前为自己的事做过报道的正是她。再四处观望才发现那些人已经开车走远,刚才砸车时,为避免玻璃什么的被砸碎,飞沫伤了头脸,他双手抱着头趴到了方向盘底下。
范修洁试着打开车窗,却哪里打的开。于是只得开车门,踏了出去。这车子被砸都接进二十分钟,肯定有人报警了,却还没警察到来,范修洁心里暗叹了口气,想来只怕是那王局利用关系,找人威吓自己,要自己封嘴放手了。
不禁心中冷笑,我范修洁贱命一条,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怕你王局何来着,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一口恶气若不能出,委屈做人还能有什么意思。
梦琪见范修洁下车后,只是站那儿不住冷笑,却并不开口说话,于是又问道:“范代理,能和我说说是什么回事么,是谁跟你有仇,找你麻烦来着。”
梦琪的提问将范修洁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她道:“事出总是有因,这事你查查我最近接手的案件,以及早上去公安局报的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完也不等那梦琪再问答,回到车上,关上车门,范修洁试着打火,车子顺利发动,想来只是外表受损,车子内部并没有问题,于量开车,也不等警察来处理,慢慢向围观指点的群众开去,群众散开一条路,范修洁落寞的开着车子向家里而去。
周涛和黑叔在车里远远的将整个事件的始末看的一清二楚,等到范修洁车子离开后,那女记者又采访了周围的一些群众。他才笑着对旁边的黑叔道:“咱们也走吧,事情做到这份上,人力算是尽了,就只有静待事态发展了。”
黑叔回笑的摇了摇头道:“毒啊毒,人家说最毒女人心,我看呐最毒读书人心。”
周涛“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起《审死官》中的一句话,然后说道:“做贪官奸,做清官要比贪官更奸,要不怎么斗的过贪官。”
黑叔闻言,一想这话也对,以毒攻毒,只有药效猛,去病才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