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高高的悬着,一朵朵白云在蓝色的天空中与清风戏耍,清风在流动,云海在翻滚,太阳泛着耀眼的金光,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于吉抬头看着笑盈盈的孙策,他十分的迷惘,为什么到了此刻,他还猜不透孙策的心中所想呢?于吉那里知道,现在的孙策体内积聚着两个灵魂,两个灵魂的磁场相互干扰,但是又相互依存,融合交织在一起,他按常理来推断,又那里看的清、看的准?
“贫道除了仙法之外,最为擅长的是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于吉老老实实的交待道,他可不想弄巧成拙的出了大丑。
孙策一听立时有些不满,天文地理可以利用,但是却无法改变,医卜星相用来养家糊口,骗点零花钱还可以,却无法用来行军打仗。倒是左慈那阴阳五行与阵法韬略孙策十分的感兴趣,想那诸葛亮信手摆上一个‘八卦阵’,就差点没把陆逊和十万大军困死其中。如果自己能精通阵法的话,那战场之上还不是无往不利?
“道长,在下想猜测一下贵师兄弟的志向,不知可否?”不满归不满,于吉却是一个值得收拢的人物,那么便要让他心服口服。
“哦~~”于吉饶有兴趣的应了一声,跟着笑道:“将军但讲无妨!”
“贵师兄的道应该是说服一方诸侯,而后以他通天彻地的本事,帮助那一个诸侯一统天下。”联想到左慈的种种行径,孙策胸有成竹的道,跟着又看着于吉笑道:“而道长的道却跟张角大同小异,传下道统,治病救人,坐观天下大势,而后顺应天命。”
“孙将军,君莫非是神人乎?”于吉一听立时起身行礼道,跟着言辞恳切的问道:“还望孙将军点评一下,吾师兄弟二人的道,那一个才是正道?”
对于于吉的拱手礼,孙策坦然受之,而后略一摆手,跟着肃然的道:“汝二人的道均非正道!”不待于吉说话,孙策跟着解释道:“贵师兄想以一己之力平定天下,此逆天之行也!必遭天妒,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黄石公,而并非张子房。而道长您呢?说好听点是顺应天命,说难听点是随波逐流,碌碌无为,天下平则平矣!若天下不平,征伐不休,道长又能救下几人?天下都乱了,道长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守一方净土乎?”
“将军之言甚是!听将军一言,贫道茅塞顿开矣!”于吉一愣,随即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再次冲孙策行礼,一边道:“如将军之言,吾师兄弟当携手同心,共同辅佐明主,师兄在外,吾主内,如此则天下可太平矣!”
“然也!”孙策心中大喜,这于吉的脑袋还是蛮开窍的吗!当然孙策说的张子房,自然便是指的他自己。他说这话为的就是于吉能把左慈召来,然后将阵法韬略给学去。
“天下各路诸侯并起,各路诸侯那个不是英雄?敢问孙将军,这可让吾等如何去选择?”于吉笑咪咪的问着孙策,一脸的老狐狸模样。
“安天下者,舍我其谁?”孙策满脸的自信与霸气,掷地有声的道。
于吉的笑容立时收敛,紧盯着面前这个少年郎,他不由自主的觉得,这个少年郎的话虽然很狂傲,但是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他忽然觉得,或许孙策真的能做到安定天下。
“道长以为张津如何?”孙策不待于吉回过神来,便再次没头没脑的问道。
“张刺史吗?”于吉一愣,跟着道:“张刺史为人与世无争,恬淡平和。为官爱民如子,从不加以苛捐杂税,可以说是一个大好人。”
“是个大好人啊!可是好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无用之人,更别说什么大好人!”孙策毫不客气的反驳着,说着也不管于吉愿不愿意听继续道:“张津身为交州刺史,然却无力管辖交州,整日沉迷道典,焚香操琴,致使一个交州却分为四个势力。他所在的郁林郡,吴巨的苍梧郡,林邑国的日南郡,士家的四郡。由于他的无能,交州的百姓便会在这四个势力的摩擦中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试问,百姓们需要的是一个有雄才大略,能让并州统一的刺史,还是需要一个苟安一郡的刺史呢?”
“将军此言的意思莫不是说,取苍梧只是第一步,您的真正目的是要整个交州?”于吉紧盯着孙策问道,他不知孙策为何要如此说,难道孙策不知道自己是张津的座上宾?难道就不怕自己把这话告诉张津,张津于吴巨联手来对付他?
“道长,咱们两个打个商量怎么样啊?”孙策却不回答,而是歪着脑袋,满脸狡黠笑眯眯的问道,看他那表情那里是打商量,分明是要强买强卖,还不许人讨价还价。
“您先说说看吧!”于吉看着不怀好意的孙策,心中打了一个突,但还是勉强笑道。
“道长,您别这表情啊!这买卖对您没坏处!”孙策说着风凉话,跟着笑道:“某决定了,以后凡是某孙策的地盘,道长想在那里建立道门都可以,就算吾管辖的每郡每县处处都有道长的宗门,也是可以的。”
“什么?”于吉眼前一亮,霍然站起,这才想到自己的失态,跟着又坐下垂目沉吟。
孙策见此不禁满心欢喜,看来自己还真的抓住了于吉的七寸。于是便笑容可掬的继续抛诱饵道:“张津虽然崇敬道长,可是他的能力却是有限,就算道长您的神通再大,影响力也不过一郡之地,出了郁林郡,别人就会拿道长您当做妖异来对待。道长想传道,岂不是千难万难?如果咱们合作就不一样了,某会出面宣布道长的太平教是合法的宗教。有某出面,在某的地盘,谁还敢说道长的不是?而且某的地盘越大,道长的宗门也会越广阔,他日某若能一统天下,整个天下都是道长的信徒。如此一来,太平教可就要在道长手中发扬光大了!道长以为如何?这样的好事,可不多哦!”
孙策一边说,一边留意于吉。虽然于吉克制的很好,但是孙策却敏锐的看到,于吉的身子正在微微发抖,那显然是激动与兴奋造成的。对于一个宗教人士来说,能有一个大国所有民众作为信徒,那么他就算不是神,也会有着神一样的高度。
“将军,说说您的条件吧!”过了良久,于吉这才抬眼看着孙策,有些无奈的道。确实无奈,他知道孙策这样做一定有条件,可是他却无法拒绝这个诱人的饵食,只有一口咬上。
“如果道长答应了,那么就要帮助某成就大业,因为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某的大业,也是为了道长您的大业,咱们是一荣俱荣。”孙策十分现实的道。
“张津作为交州刺史,最多能做到两不相帮。而且郁林郡也没多少兵力,其战斗力也弱的可怜,这战事上,恐怕真的帮不了将军!”于吉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道长您误会了!”孙策摆手摇头道:“打仗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有某一人足矣!某的大军之所以停驻不前,其一是现在未得民心,其二十因为军中短粮,不知道长可否就此二事,帮衬帮衬于某,何如?”
“这两件事没有问题!”于吉大喜过望的叫道。幸好不是让他去打仗,不然自己那里有本事召唤天兵天将?一听到取信于民和借粮,那里有不喜之理?取信于民那是他的看家本事,张津虽然窝囊,但是好在他不胡搞,能做到让百姓无为而治,郡中的粮食多的是,张津对自己又奉若天神,借粮之举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没问题就好!不知办妥这两件事,需要多久的时间?具体要怎么操作?”孙策继续问道。
“粮食好办,贫道回去之后就能给将军运来!”于吉不敢怠慢,急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这收拢民心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到的,不过贫道会尽力的,回去之后,贫道便带着所有的弟子前往苍梧各县施医赠药,祈雨降福,同时播撒将军乃得天命之人。这些事情急不得,恐怕没有一两个月是不成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您一边收拢民心,某一边攻城吧!”孙策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后朗声道,跟着又道:“得天命之说就免了,某现在还不想成为众人讨伐的对象,您就说苍梧有妖邪,某此来正是来除妖邪的,别的就别说那么多了。”
“贫道省得!贫道省得!”于吉连连点头道。
“如此甚好!此事还须道长多多费心才是!”孙策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有了逐客之意。
“若然无事,贫道便暂且告退!”于吉何等玲珑,当即起身告辞道。
“道长且再听某一言!”孙策嘴角挂着笑,眼睛却凌厉无比的注视着于吉,声音冷冽的道:“道长非张角也!某也非汉帝!”
“这个道理贫道自然知晓!”于吉额头立时微微见汗,急忙躬身道。
“道长您是聪明人!”孙策笑逐颜开的离座,一把扶起于吉,跟着温声道:“某送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