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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逼近的暴风雨

罗马,达芬奇机场。

晚星带领着夜之女王的马车驶过天幕,用冥府黑衣笼罩大地。修普诺斯吹出轻柔的微风,将所有快乐或者不快乐的人都带入其子的王国。

夜幕之下的机场显得异常空旷,机场跑道尽头,并排站立着两队身着黑色西服的圣殿骑士,为首的正是弗雷撒,约书亚站在他身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天空中传来一阵呼啸,众人抬头看去,一架巨大的客机破开层层黑云,如巨鸟般傲然出现在机场上空。金色十字花纹包裹住整个机身,让飞机即使是在黯淡的夜色中依旧闪烁着微微光亮。

飞机落在地面上,划过跑道,稳稳停在弗雷撒一群人前面。机舱门缓缓拉开,一道楼梯自动延伸到地面。

弗雷撒垂下头,他身后的圣殿骑士则半跪在地上,双手柱剑,满脸虔诚。

一个须发银白的老者率先走出机舱,他穿着黑色长袍,头戴圆顶小帽。一只修长的节杖握在手中,节杖顶端是一个圆环,环中镶嵌着金色的十字架,环底一名天使双手高举捧起圆环,双翼伸展开来,与下方的杖身又组成一个十字架。

看到节杖,连弗雷撒都赶忙跪下,低下头来不敢正视。

老者扫视了一眼圣殿骑士团,朗声道:“请起来吧,我的孩子,我们都是主的仆人,你们有权与我同行。”

骑士们同时起身,在机舱门口站成两排,持节杖的老者首先走下飞机,在他身后,一连串教士鱼贯而出,不一会儿,机场上就站了数十名白袍修士。

“叶留科连夫殿下,请跟我来。”弗雷撒领着这一群人走出机场,停车站旁早已有几十辆车在等候,两名身着红色长袍的梵蒂冈主教正等在车旁。

双方打过招呼,都各自上车,驶向梵蒂冈。

持杖老者正要上车,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向远方,那里是一片黑暗。

“退去。”他就是这么轻声说,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所有人都看到,一道黑影从夜色中挣扎出来,只是一个眨眼间,便消失在风里。

“我等守卫不严,请陛下责罚。”弗雷撒连忙单膝跪地,还没等他跪下去,就被持杖老者扶住:“这不怪你,孩子,这邪术还不是你能应付的。”他直起身来,原本佝偻的身子似乎瞬间变得无限高大。

“上车吧,教宗还在等我们呢。”

此时,罗马城郊外。

豪华的别墅中,一个年轻人正靠在沙发上,正是那天和林耀在罗马街道对峙的人。他捂住胸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白得吓人。

“不愧是普世牧首,好强的力量,要不是我逃得快,怕是要被他们留在那里了。”

“怎么,大名鼎鼎的‘暗影公爵’也有狼狈逃窜的一天?”讥讽声从头顶传来,一个看上去和年轻人年龄相仿男子缓步走下楼梯。论相貌两人可说不相上下,不过后者似乎比年轻人多了一丝阴毒之气。

“加洛林,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杀你,如果你不立刻在我眼前消失的话。”

被称为加洛林的青年脸色一僵,手指深深陷入木质扶手中,数秒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赢了。”他转身离开,脸色阴沉如水。

年轻人长喘了一口气,合上双眼。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圆形大厅金碧辉煌,吊灯和周围一圈蜡烛合力将大厅照耀如白昼。大厅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圆桌,三拨人正围绕着圆桌坐定。

光是从衣着上就能清楚地将他们区分开来,其中一批皆着红色长袍,林耀曾参见过的教宗正是头领,持杖老者一方穿黑衣戴小圆帽,第三批人都身着雪白的牧师袍。

除了坐在桌旁的高层,还有很大一帮人正站在各自阵营背后,比如林耀和南宫焱。虽然不能入座,但对于他们来说,能参与这会议便是极大的荣耀了。

“我,彼得十八世,奉上帝旨意,蒙召成为耶稣基督的一名仆从。耶稣基督是我们的主,也是你们的主,愿上帝我们的父和耶稣基督我们的主赐予恩典与和平。”教宗用肃穆的语言缓慢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正了正表情,专注地听他讲话。

“各位兄弟,今天本该是你们休息的日子,我却在今日紧急召集你们,是为将在三天后举行的圣天主大会作准备。”教宗扫视全场,“我想大家都知道,近日来黑暗世界的势力大量涌入罗马城,不少恶魔也蠢蠢欲动。”

“是这样,我等来时,还有血族大公爵在监视我们。”持杖老者慢吞吞地发话,“莫非黑暗世界想要撕毁协议,破坏圣天主大会的召开?”

“这也是我紧急召集各位的意图,圣殿骑士团团长弗雷撒已经得到情报,黑暗世界这次聚集罗马,并非针对圣天主大会,而是传言,《所罗门的钥匙》在罗马被发现了。”

满场哗然,即使是持杖老者的定力也不由得微微失色。

《所罗门的钥匙》一书是所罗门所著,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不论是不是基督徒,恐怕都曾有所耳闻。所罗门乃是大卫后代,古犹太人的第三任王,也是有太历史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王者。

在历史上,所罗门巩固了其父大卫统一的以色列王国,加强中央集权,划分政区,对内休养生息,对外远交近攻。在他的统治下,以色列国迎来了历史最强盛时期。

所罗门还是一个智者,智断两女夺子案的故事脍炙人口。同时他更是一个诗人,艺术家,他做八百箴言,三千雅歌。《旧约·诗篇》中不少作品都是所罗门所作。而所罗门与示巴女王的爱情故事更是广受传诵,《旧约·列王记》中对此都有记载。

在宗教传说中,所罗门早年因为虔诚信奉上帝,并且在耶路撒冷重修了圣殿,所以受到上帝宠爱。而其晚年受妃子引诱,开始信仰异教神,最终触怒上帝,导致以色列亡于亚述人之手。

传说中,所罗门除了是一个王者,诗人,信徒外,还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他饱学各宗教知识,甚至与地狱的恶魔们签订了契约。所罗门一生有两部魔法著作:《所罗门的钥匙》与《所罗门的小钥匙》。前者是魔法咒语书籍,后者是恶魔学著作。

当然,市面上或网络上也能看到这些书籍的零星片语,然而那些东西不过是后人附庸之作,真正的所罗门作品,在中世界黑暗时代就已经被教会销毁一空。英国诗人沃尔特·司各特在其著作《最后一个吟游诗人之歌》中就曾描写过《所罗门的钥匙》这本书,故事中这本书作为一个强大的武器而扭转了一场战争的胜负。

“《所罗门的钥匙》一书,曾经只在君士坦丁堡收藏了唯一的孤本,然而一千多年前,血族和狼人利用教会中一个叛徒做内应,奇袭君士坦丁堡,以牺牲五名公爵,四只头狼的代价,抢出了这本书。而后双方却发生内讧,自相残杀,最终此书不知所终。”黑暗而血腥的历史从教宗口中婉婉道出,听得林耀出了一身冷汗。

至于《所罗门的小钥匙》,就连教会都不曾找到真正的原作,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十句中有九句是胡编乱造,作者虽然懂得一些恶魔学知识,然而论到真正的咒语,就一窍不通了。

“这本书牵扯太大,倘若落入黑暗世界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近段时间,世界各地送来的报告显示,黑暗力量似乎在不断增长。”白袍阵营中的首领说,“半个月时间,确定的恶灵附体案件竟然有数十起,我们的牧师都已经忙不过来了。”

“可是,不论黑暗世界如何动作,有协议在,我们就不能先撕毁条约同他们开战。”教宗说,“想来他们也不至于动用公爵级别的人物,所以这一场战斗,就主要看下层教士们了。”

三方人马各自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站立者们,林耀发现教宗的目光向他看过来,连忙深吸一口气,将腰杆直了直。至于南宫焱,还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变的神色。

教堂之外,一道银蛇划过天际,伴随迟来的隆隆滚雷声,昭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罗马城郊,房屋顶端两个人正并肩而立,其中一人西装革履,俊美的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他伸手在空气中轻晃几下,突然说:“这压抑的气氛,真是我的最爱啊。”

在他身旁的光头男子只穿了一件贴身T恤,衣服下钢铁般的肌肉隆起,让他看起来活脱脱一个人形兵器。他没有接话,只是捏了捏手指,发出恐怖的咔咔声响。

“哦,卢奥西斯,我的朋友,身为强者,我们必须要保持一种上位者的形象,像这样的小混混动作,是会让你形象大打折扣的。”

“费米尔,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

西装男一摊手,“现在这个情况,基督教最强战斗力已经齐聚罗马,对方人数是我们十倍不止,你认为我们真能干得过他们?”

“斯巴达人从来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肌肉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

西装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我们这次来罗马,不是为了战争,只要能拿到那本书,整个世界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抬头看天。

不多时,一滴雨点滴落,转眼间,如同天河倒灌,大雨倾盆而下。两人站立在雨中,犹如两尊雕像。

暴风雨,终于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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