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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方齐聚洛阳城

那个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衣着和敏儿没什么区别,也是一身鹅黄色衣服,只是腰间多了一条腰带,将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完美地表现出来。腰带上的流苏很长,随着她的脚步在摇摆,一点一点的将她的魅力散发出来。她的头上插着一支玉步摇,是一支凤凰形状的步摇,却很有鲜卑人的特色。

她的眼睛似乎可以滴出水来。当她在看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眼睛所迷惑。顾文这时第一次看到她,纵然他定力不错,还是楞了一下。而敏儿这时已经跑了过去,抱住了那个女子的胳膊:“师姐,你总算来救我了。”

那个女子拍拍敏儿,道:“敏儿啊,平时叫你多练习练习,你就不听。现在你知道天下有厉害的人了吧?”她走近顾文一众人,带一点歉意的道:“我这个师妹给你们带来一些麻烦,在这里我代师妹向诸位道歉了。”嘴上虽如此说,手上却没做什么动作。

顾文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远来是客,阁下也坐下来,陪我们吃口饭吧。”那个姑娘倒也不客气,和敏儿一起并排坐下。“这些菜都是令师妹点的,你不妨尝尝。”文雍对那个女子说道,同时还看了敏儿一眼。

那个女子道:“嗯?是么?点了不少啊。”她夹起一口菜,尝了尝道:“味道还不错。看来师妹你对吃很有研究么,有许多我都没吃过呢。”敏儿笑道:“那是。我到哪里都会将那里的名菜记下来。这家酒楼还不错,竟然可以做出一少半呢。”

那个女子笑了笑道:“你个小馋猫。想要满足你啊,还真是不容易啊。”她对顾文等人道:“刚才没有说,现在我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叫慕容锦絮,这个是我的师妹,慕容敏。你们叫我锦絮好了。”

两位姑娘倒是对他们感到不陌生。顾文倒了一杯酒,啜了一口道:“锦絮姑娘此刻出现,想必是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在下是个爽快的人,有什么话不妨明说。”慕容锦絮笑了笑,可惜顾文此时却低下头去倒酒了,没有看到这个让人心驰神摇的笑容,让她心中起了一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好吧,有什么话说明白了,也后痛痛快快的吃点饭。”慕容锦絮也倒了一杯酒,朝顾文和文雍二人一敬。顾文和文雍也端起来喝了一口,继续听慕容锦絮道:“我们两个人,还有你曾经打走的那个,都是来自于一个门派……”“摘星楼。”文雍夹了一口菜,漫不经心的道。

“你怎么知道的?”慕容锦絮感到有点儿惊讶。他们的行动一直都很保密的。这时敏儿很不好意思地道:“这个怨我。那天晚上我去找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被那个姓……那个顾文拿走了我的腰牌。”慕容锦絮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敏儿委屈地道:“谁知道这个混蛋第二天就找不见了。我这不就在城里找了两天才找到他么,哪里知道我和三师兄一起上,还是被他给捉住了。”

慕容锦絮很显然对她这个可爱的师妹十分溺爱。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神色。之后她转过头来,对顾文道:“顾少侠,可否将那块腰牌还给我们呢?”顾文倒是干脆,将这块腰牌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文雍将它拿了起来,念道:“草原上自由的风,天空中皎洁的月。后面一句是什么?”最后一句他在问锦絮。锦絮道:“夜色中璀璨的星。这是她的身份标识。你不要问我它们代表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锦絮再次微笑了一下,文雍看到后脸微微红了一下,拿起一杯酒微微啜了一口,作为掩饰。

慕容锦絮道:“现在精通鲜卑文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的鲜卑文还不错。最后一句是二百多年前的说法,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顾文道:“看来你们摘星楼的名字由来,就来自于这最后一句吧。”锦絮吃了一口菜,道:“顾少侠猜的正是。”

顾文奇怪的问道:“那我们和摘星楼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你们要找我们下手呢?”慕容锦絮道:“诸位前几天是不是在看到一位白马寺的武僧死在街头呢?”三人都点了点头。“那在此之后,你们还在讨论这件事,并且还得到了一大堆的结论?”三人又点点头。慕容锦絮道:“这就对了。有人告诉我,说有个很厉害的人将事实的经过都推理了出来。除了我们的身份和动机,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我当时觉得,不能让你们跟白马寺联系。因为白马寺已经和洛阳的官府打过招呼,计划让官府出面。而官府就在这两天就要悬赏,出重金缉拿凶手。如果你出面的话,很有可能将我们揪了出来,所以……”

“所以你晚上就派敏儿前来将我们捉走?”顾文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絮。锦絮似乎是被人看多了,对此毫不在意:“正是。只是我没有想到,少侠的武功竟如此之高,轻易地就将敏儿击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敏儿只是来捉你们,而不是去刺杀你们呢?”顾文道:“她当时只有战意,而无杀气。如果她要有杀气的话,我早就知道了,又岂能让她全身而去?”敏儿刚想反驳,又想到了刚才顾文和雷震岳的一场争斗,顿时便说不出什么了。

慕容锦絮笑了一下:“原来如此。我见敏儿很狼狈的回来,就知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第二天我计划找你们时,却找不到你们了。不知你们昨天在哪里?”这次文雍接口道:“整个洛阳城里,有一处你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找,我们就在那里。”慕容锦絮连忙想了想,脸色一变道:“白马寺?”

文雍点了点头。慕容锦絮长叹道:“看来你们已经将你们的推断告诉白马寺了?”顾文喝了一口酒道:“不用我告诉白马寺。那些老和尚们已经推理出一些东西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一点你放心。”

“难道你没有将这块腰牌给他们看?”慕容锦絮惊讶道。顾文摇了摇手:“如果他们看到了这块腰牌,今天这里就会到处都是白马寺的和尚了。”他吃了一口菜,道:“从一开始起,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大门派参与其中。虽然和白马寺交好关系也很有用,但我还不计划出家。不过……”顾文说道这里停住了。

敏儿的性子较急,立刻问道“不过什么啊?”文雍逗她道:“我们答应了白马寺的方丈,要为他们抓住那只狐狸精。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你了,只要将你交给白马寺,我们就完成任务了。你说是不是啊?”敏儿气道:“你欺负人!我才不是什么狐狸精呢!”

顾文笑一笑道:“敏儿,莫听他的话。白马寺的方丈只是让我们去找凶手的落脚之地,之后他们再派人出手擒获。”慕容锦絮道:“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顾文敲敲桌子道:“你应该先告诉我们,真正的凶手是什么人。”慕容锦絮道:“如果我不说的话,你是不是就把我们的事告诉白马寺呢?”顾文看了看他,不置可否。慕容锦絮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们,我们摘星楼的确没有直接动手杀人,而是受人雇佣,来策划并指挥实施的。出手的是一群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人,并没有统一的门派,只是临时凑起来,在一个人的手下当打手。”说道这里,慕容锦絮的眼珠一转:“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直接动手杀人呢?”

“这个很简单。白马寺的势力也不小,如果你们摘星楼要直接和白马寺作对,下场恐怕也不会很好。”顾文一脸理所应当的神色。“那个出钱雇佣你们的人,应该是个当朝显贵吧。”

慕容锦絮已经充分领教了顾文的推理能力了。她笑着道:“顾公子不妨猜猜究竟是哪个显贵吧?”她对顾文已经心存拉拢之心。顾文道:“公子什么的倒是不敢当,不过是那个显贵,我也猜不出来。”他对这齐国有哪些显贵根本不清楚,当然猜不出来。

这时文雍开口道:“我猜,这个人应该是洛阳王高湛吧。锦絮姑娘,不知我说的可对?”慕容锦絮这次是真的感到惊讶了:“你居然猜对了,想来你对这齐国的达官显贵很有了解。一般人是不管这些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只是个富商的儿子。这个齐国上上下下都是贪官污吏,我必须知道一些达官贵人,才能在这齐国做生意啊。”“那你家做什么生意啊?”敏儿好奇的问道。文雍道:“你能想到的生意,我们家都在做。”敏儿一仰头,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道:“吹牛!”

顾文赶紧岔开话题:“那你能否告诉我们,洛阳王为什么要和白马寺作对呢?”慕容锦絮道:“这一点倒是很简单。白马寺和当今太子走的比较近,这就是原因。”顾文对于这些宫廷斗争有一种本能的讨厌。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端起一杯酒,向慕容锦絮一示意。慕容锦絮也端起一杯酒,两人一笑,已经就一些问题达成了默契。他放下酒杯,问锦絮道:“刚才的那个雷震岳,你可是知道他的来历?”

慕容锦絮道:“他也是洛阳王高湛的手下,但他以前一直在邺城活动。不过还有二十天就是达摩禅师召开武林大会的日子,各路人马都已经来到了洛阳城中,为此做准备。他这个雷霆门,也只是个小门派。像他们这样的门派,接下来几天洛阳城里会出现一百多个,到时候洛阳城里可就热闹了。”

慕容锦絮喝了几杯酒,虽然没有醉意,但脸上已经出现一抹嫣红,让一旁的许多色鬼们看的眼都直了。不过他们也知道顾文不好惹,自然也不敢上来生事。顾文对女孩子还是一样的迟钝:“这个武林大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月我正闭关,不太清楚这前因后果。”他把自己在村子里养伤说成是闭关,脸上却也神色不变。

慕容锦絮道:“这和达摩禅师有关。他在三个月前出关,亲自写下书函,邀请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前往少室山进行切磋。不知是谁将这个消息走漏了,天下的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想来看看。要知道,达摩禅师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世道境的巅峰了。如今他究竟达到了何种境地,谁都想知道。如果能见识到一个新的天道境高手的诞生,可以说是此生不虚啊。但传的传的就变成了比武大会,是叫各派的高手比出个一二三四来,各个门派也要分出个一二三四。所以这次许多人都憋了一股劲,想在这个武林大会上扬名立万。嗯,顾少侠这次出手,应该算是武林大会的前奏了。”她咯咯一笑,“说不定从明天起,顾兄就名满洛阳了。”

意儿听到这句话,很有些崇拜的看着顾文。顾文却不感到这是件好事。一想到一大群人在围着自己要求比试,他就感到一阵头疼。慕容锦絮看到他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掩口而笑,让周围的色狼们眼睛又是一红。

“好了,我要走了。敏儿,这段时间你就和顾少侠和文少侠在一起吧。”慕容锦絮看到顾文和文雍都不是普通人物,有心想拉拢他们,起码也要让他们保持相当的好感。让慕容敏儿跟着他们,也可以让摘星楼方便和他们联系。同时她还想到,总算有人替自己照顾这个小魔星了。她在情感方面十分敏感,发现文雍对敏儿似乎很有好感。如此一来,她倒不会替敏儿担心,只是在替文雍默哀而已。

“师姐,你不要我了么?”敏儿急了,赶紧拉着锦絮的手哀求道,“师姐,你就带我走吗,我又打不过他们,你要不带我走,我就走不了了。”慕容锦絮故意一板脸孔道:“你今天没有和我请示,就擅自拉上三师弟去找人麻烦,结果害得三师弟还受了伤,你被人家逮住,那是你活该。你给人家也带来了麻烦,就好好伺候人家几天,就算是给人家赔罪了。”文雍一听,差点一头扎进面前的那盆汤里。谁伺候谁啊!

敏儿拉着慕容锦絮还是不肯放开。没办法,慕容锦絮只好道:“这样吧,武林大会时你就可以回来了。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啊。”然后她向顾文道:“顾少侠,我们也要暂时离开洛阳城了。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可以在一起喝酒聊天。”说完,她又风情万种地离开了酒馆。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的那一刻,整个酒馆里的色鬼们都齐齐的长叹一声,还真是颇为壮观。只有顾文依然在吃菜,让周围的人有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

敏儿则是十分沮丧。她现在一想到要跟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大口大口地吃着菜,似乎要把气撒在这些菜上。文雍凑过去:“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敏儿看到他那张脸,突然揪住了他的耳朵:“就是你惹我了!要不是你,师姐也不会不要我了!”文雍侧着头,哎呦着道:“你轻点,轻点啊——呜呜——”原来是敏儿夹了一筷子菜塞到了文雍的嘴里,让他说不出话来。

意儿看着文雍受虐,捂着嘴一直在笑。顾文则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着文雍,拿着酒壶在自饮自酌,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文雍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一口菜咽了下去,连忙道:“顾兄,意儿,救我啊——呜呜——”又是一口菜被塞进了文雍的嘴里。

意儿总算出来为他说了句话:“敏儿姐姐,你就放过文哥哥吧,万一呛着了就不好了。”敏儿看了看文雍的那副可怜相,放开了他的耳朵:“要不是意儿替你求情,我一定不放过你。”欺负过了文雍,敏儿心里总算好受了。

可是文雍的心里可是不好受了。他先对敏儿哭笑不得的道:“多谢女侠饶过我的耳朵。”之后对意儿道:“好意儿妹妹,一会儿出去,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之后又扭过来捣了顾文一拳:“你干嘛见死不救啊?”

顾文转过身来,道:“我看你挺享受的,所以没有打扰你啊。”文雍一时气结。顾文对敏儿道:“现在你也只好和我们在一起了。这样吧,一会儿我们重新找一家好一点的客栈,我和文雍住一间,你和意儿住一间,这样可好?”敏儿点点头。顾文又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姑娘。意儿想学武,你可不可以教教她?”

敏儿看着意儿,很高兴的道:“好啊。意儿妹妹这么可爱,我一定会好好教的。”她坐到了意儿的身边,拉着意儿道:“今天晚上我就开始教你。嗯,你也没学过什么武艺,我就从最简单的开始教你。”

几个人又吃了一会儿,看着天快黑了,便结了账,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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