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年11月某日
冬天的雪下地很急,没有阳光的街道显得很苍白。
新能源汽车是现今最便利,最普遍的交通工具,易通公司的大部分产品都是以新能源交通工具为主,同时也探索和研究新的能源。资源量大,耗资小的新动力研究一直是公司的核心方向。
贾志昙就工作在这家多国投资兴办的大型集团内。在普林斯顿大学就读时就被易通副总裁克莱曼一眼相中。当然也得力于他的导师——惠特琳,一个闻名于新能源领域的女强人的优秀指导和自己在斯德哥尔摩新能源论坛上的出色精彩演出。
但自从来到易通公司似乎并没有得到更多重视,克莱曼只是把他安排到了电子部,分管电子设备。并且自从到了公司后,他们的总裁,也是易通公司的创始人波诺先生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官方的解释是重病,而很多人议论波诺先生其实已经被软禁和或者被杀。因为他曾经干预公司一个被名为“初元”计划的实施,并最终导致计划的失败,贾志昙记得最后一次在电视上见到年迈的波诺先生对着董事会大吼——不要碰触宙斯的闪电,否则我们都会遭殃的!
渐渐地,贾志昙对公司失去一些信心,怀才不遇的感觉让他很难受,闲暇时也只能和导师惠特琳面前抱怨几句。生活中唯一能让他高兴的就是每次到她家都能逗她大女儿安瑞的小儿子本,还有就是盼望见到只见过一面的惠特琳小女儿艾温。
艾温的美丽第一次就吸引了他,尤其是甩动乌黑长发的动作,惊的他把大汤匙砸在脚上都没有丝毫疼痛感觉。当听说艾温十一月就能回来了,贾志昙自动请缨去机场接艾温。惠特琳住在华盛顿北郊,距离杜勒斯机场比较远,所以今天由他开车带着惠特琳去机场。
因为下雪,贾志昙开的比较慢,惠特琳不耐烦道:“糟糕的天气真让人心情不好,迟到了她又该有话说我了。”
“老师,您老是把她还当成个孩子,那哪行啊!美国的教育不是从小就要独立么?!看来您被叔叔的中国传统文化感染过头了!”
“唉,我觉得也是,他临走的时候还念念不忘艾温,说没法照顾她了,可惜艾温从挪威赶回来的时候,神父已经为他做完祷告了。艾温一直埋怨我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老蒋的病情,其实是老蒋不想让她知道后耽误工作。”言毕惠特琳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在哪个公司任职?”我一直没过问过,因为每次惠特琳提到艾温就想念起老蒋,然后泣不成声,没法继续问下去。即使高兴的时候,也只是“不要提那些伤心事”敷衍过去。
“和你一样,也在易通。”
“是么!可我在公司一直没有听说过她啊?”我迷惑了。
“她是北欧分部的,地址在奥斯陆,但她的工作地点一直设在冰岛研究所。”随后她就黯然的看着车窗外白茫茫的积雪。
我不再问下去了,她又想起了老蒋。
车还在匀速的开着,这车是最新一代新能源轿车,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刚研制成功不足一年,中高层领导每人配备一辆,算是公司的福利和年中奖金,九月份才发到每个人的手中。磨合的还不利索,特意选的白色,不算难看。
其实所谓新能源就是电能,正确说是核电能,就是把核能量转化为电能,但在裂变的时候就已经转化和储存了。优点是储备量大,安全系数低,缺点是微弱辐射(比起手机要低)和高额成本。但性价比要比现在使用太阳能更好,太阳能已经只能用于照明等低能耗设备中了。
两个人花了两个小时才到达机场,到了才知道艾温的航班晚点了,大概还要等半个小时。
他们于是找到了机场的咖啡厅,悠闲地聊天。
“维尔教授也不赞成我在电子部这么待下去,需要新的天地,也不知道副总裁想让我锻炼出什么。”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气盛是有点也是缺点,他既然录用你到电子部,肯定是要发展你,而不是让你永远在这里检测电子配件。”
贾志昙笑了笑:“希望如此,我可不愿意把青春缠绕在错综复杂的电路板上,我的肾上腺素不能总是攒着不用,呵呵呵。”
两人聊得正酣,机场的广播报出飞机即将降落的提示,虽然似乎天气原因使得电路老化引起广播声音有瞬间停顿,但还算清晰。(离不开贾志昙电子部工作的经验)他们收拾行囊,走向出站口,突然轰隆的金属板爆裂声以及机场的警报声同时响起,机场的天花板被震得落下无数灰尘,周围立刻出现许多便衣保安,反复大声喊着:请各位保持镇定,按顺序离开大厅。
惠特琳已如惊弓之鸟,他们快速离开了机场大厅来到了广场,这才发现跑道位置冒起浓浓黑烟,惠特琳瞬间瘫软在地,捂住脸失声痛哭。贾志昙马上安慰道:“也许是恐怖分子搞的小乱子,别那么难过,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也说不定呢!”与其说是安慰惠特琳,不如说是安慰自己,他已经融入惠特琳一家了,每个人都犹如他最亲的亲人,他绝不想让他们出任何事,包括只见过一次的艾温。
飞机也是易通公司联合波音公司生产的,动力系统等都是最好的,应该不会出现因天气原因引起的事故。
他带着惠特琳到附近的便利店并给安瑞打电话,安顿好后决定使用易通公司的工作证冒充厂家人员进入机场内部查看情况。
跑进大厅,他的工作证果然起到了预期的效果。保安和工作人员不敢怠慢,给他让出了绿色通道。
透过通道的巨星落地玻璃窗,老远看到一架波恩-易通NP-2型客机,它的机身右侧已经划破一道很长的裂口,似乎是被固定架割开的。贾志昙的心马上揪起来了,因为根据惠特琳提供艾温的乘客座位似乎就是在飞机右侧。于是他马上询问工作人员和机场临时医生伤亡情况,医生和工作人员说暂时无遇难人员,但不排除重伤者抢救死亡的可能。
他马上查看伤者名单,果然有艾温的名字,已经被送往附近医院接受治疗。机场的紧急措施果然不错,贾志昙心稍放宽了些。这时,工作人员建议他是否检查飞机的内部情况,贾志昙略想了一下,决定亲自进去查看一番。
机舱内一片狼藉,有些许血腥味道,但大部分已经被消毒水的味道所掩盖。贾志昙靠近V20座位,这正是艾温乘机所坐位置。地上和座椅只散落一些化妆品,看来随身挎包已经连同她一起送往医院了。他搜寻一阵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准备回去告诉给惠特琳,当要坐在V20座位上休息一会的时候,发现与V21座位之间的裂缝中有个金属物,我顺手扣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存储器,后面有艾温名字的缩写。贾志昙放进兜里,准备到医院后还给她。
贾志昙跨出机舱门,就见不远处走来四位身穿天蓝色衣服的人大跨步整齐地走向飞机。贾志昙心里一紧,易通公司的商业机密保护的很好,得力于内部有一群“奉行者“。他们都是一缺年轻且身怀绝技的保镖,但绝大部分任务都是以护卫大人物,惩戒走漏机密者的工作,并且衣服的颜色不同,手法也不同。黑色衣服被称为黑奉,深蓝色衣服被称为蓝奉,天蓝色衣服被称为天奉。黑奉只会进行皮肉惩戒,比如毒打,不会致命。蓝奉只接受暗杀行动,动作干净利索,不留痕迹,但手法简单,不伤害其他人。天奉是最残酷的,通常手法为灭门,分尸等相对具有震慑作用的手段,天蓝色被象征为上天,意为代表上天的工作,但他们极少出现,通常是以保卫,搜寻为主。近几年很少听说他们会单独行动了。
怎么这个时候会单独出现在这里?贾志昙有点心慌,但随即镇定下来,佯装工作人员控制现场,幸好工作人员很多都是便衣装,贾志昙很不显眼。
天奉登机后直奔艾温的座位,翻找很久后询问工作人员是否发现类似存储器的物品,得知没有发现后要求一旦处理机场时发现存储器马上汇报。
天奉走后贾志昙一身冷汗,并把所有天奉的相貌回忆一下并仔细记住。待半小时后确定天奉离开机场后迅速离开机舱,奔回便利店。
贾志昙回到便利店时,安瑞的丈夫保罗已经赶到,幸好他的公司距离这里不算远,雪天开车也就半个小时就能到。他们已经接到机场的电话,知道了艾温所在医院。(艾温登机时第二联系人就是惠特琳)正在等贾志昙一起去医院看望艾温。贾志昙简单叙述了一下情况,但未提及天奉和存储器的事情。随后快马加鞭赶往医院,因为道路不好走,车速只能达到安全线最快速度,花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医院。
门口有本次事故的接待处,保罗询问清楚后护士便带着他们去了艾温的病房。
艾温的头裹着纱布,长发已经被剪短,静静躺在病床上。医生说是中度脑震荡,正处于昏迷状态。
“怎么会这样?我的艾温,醒醒!醒醒!我的艾温,听到妈妈在叫你么?”惠特琳边哭边紧握艾温的手,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一切都会好的,医生说会醒过来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主会保佑艾温的。”保罗边说边扶起惠特琳到沙发上坐下。
贾志昙也很难过,但还是安慰着惠特琳:“老师,没事的,艾温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是万幸了,中国有句古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艾温,相信医生!”
突然贾志昙发现另一个沙发上放着艾温的挎包,于是找到值班护士问道:“她在送来后是否有其他人进来过?”
护士想了想,说:“有的,几个穿着易通制服的人过来说是同事,来看看她的情况,但一进门便开始翻找她的物品,并还要搜她的身,被我们拦住了。其中一个人打了一个电话随即就走了。”
贾志昙赶忙问:“他们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浅蓝色。”护士毫不犹豫的回答。
贾志昙谢过了护士,在走廊中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决定自己陪着艾温直到她醒来,好好询问清楚情况。
回到了病房,贾志昙和保罗收拾好病房的物品后,我直言道:“惠特琳,我来陪着艾温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这里有摄像头,我们会很安全的,让保罗送你回去先休息一会吧,如果她醒来我会马上通知你的。也许明早起来,艾温已经坐在家里的餐厅吃着安瑞做的三明治了。”
惠特琳冷静了一下,说:“好吧,我真的很不放心,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一旦有消息马上第一个告诉我!”
“我一定会的,天快黑了,你们快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惠特琳掖了掖艾温的被子,被保罗搀扶着离开了病房。
贾志昙送走惠特琳和保罗后,坐在紧挨病床的椅子上,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天奉在找什么?艾温是出事后第一时间送往医院的,他们肯定是先到了医院再去的机场,他们从来都不需要交通工具,快速的长跑是他们每个人都必须具备的,这样是不受天气影响,所以时间基本吻合,但最终在这里和机舱都没有找到,难道他们找的是这个存储器?这和飞机的事故有关系么?”他想着想着就渐渐睡了过去。
也许是太累的原因,他太困了,但心里总是惦记艾温,并没有睡得很死。睡梦中,突然手被握住了,他赶紧醒过来,发现时被艾温的手握住,抬眼发现艾温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刚要问她怎么样?发现她的头微微的摇了两下,并把握住他的手往被子里塞。贾志昙的手碰到了一张纸,并被艾温的手塞进了他的手里。贾志昙刚要伸出来看个究竟,艾温的手却握住不放,并用小拇指在我的手背上写了四个字母“left”,他随即用余光看了一下病房门的玻璃,发现隐约有人影晃动!贾志昙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手,把纸揉在手心,不露痕迹的慢慢抽了出来,佯装去卫生间,快速出门,但只看到一个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卫生间就在病房斜对面,他跨步迈进卫生间又突然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人了,马上进去展开一看,原来是一份托运单,委托人是个叫“梅林”的人。贾志昙马上反映过来了,这个把戏惠特琳曾经告诉过他,她有时会寄送或托运一些重要物品,但又不想让人知道,于是就用“梅林”这个代称,其实也曾经是艾温高中时曾经用过的笔名。这张托运单显示托运物品将会和艾温同时到达杜勒斯机场,也就是说可能是同乘一架飞机抵达。“难道她是想让我代替她去取这个东西么?”
他马上回到病房,艾温似乎还是昏迷不醒,但贾志昙知道她在装给外面的人和摄像头看。坐回到椅子后,他轻声问艾温:“是不是让我去帮你取那个东西?”艾温再次用了一下小拇指,轻轻点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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