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尘一众继续向约定地前行,不一会儿,马车外有士卒报,前方即是密林所在,张太傅闻言正要松一回气,突见丹尘猛然将自己扑倒在地,一枚利箭挂着劲风由马车前射入,自后厢贯穿而出,接着又是数枚箭矢破窗而入,所信两人匍匐在地,躲过流矢。
车内已是如此险象环生,车外自是不必说,惨叫声不断,只是转瞬间,已有数十人中箭落马。只听车外周平大喊:“林内有埋伏,速速后撤!”
丹尘示意张太傅趴在原地勿动,自己则起身猫腰探向窗外,只见不远处的林内人影绰绰,竟有不下百人藏身其中,此时驾驭马车的车夫已中箭落马,永乐代替其位置正在极力控制受惊的马匹。
丹尘纵身跳上车辕,从旁协助永乐拨打飞过来的箭枝,永乐急声问道:“殿下,我们往哪走?”丹尘指了指前面的一条山道,永乐立即拨转马头,冲周平招呼一声,向山道处奔去。
此时马匹经过一夜奔波早已疲惫不堪,根本跑不出什么速度来,因此虽有周平等在后阻敌,仍有一波追兵渐渐接近,不时向这边放着冷箭,信得山道崎岖,射过来的箭枝沒什么准头。
眼见追兵将至,永乐一咬牙,将手中缰绳交到丹尘手上,“殿下只管往前跑,由我来断后,”说着一个虎扑,跃向最前面的一名追兵,将此人撞了个人仰马翻,紧随其后的一干人猝不及防,被绊的马失前蹄跌倒一片,永乐着地时顺势一滚稳住身形,趁对方立足未稳,提剑连挑两人,随即与追兵众人缠斗在了一起。
丹尘心下焦急,极目远眺,只见前方有一处坡地通往山顶,连忙紧打两鞭,驱车冲向坡地所在。与此同时,斜后方山路上冲下一队人马,又有一波追兵超近道追了上来,转瞬间便到了眼前。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卒用手扒住车身后侧,极力向车上攀爬,丹尘扭身挥出一鞭,正中此人面门之上,士卒惨叫着跌落马下。
又有一名士卒启图攀上马车,丹尘猛然起身,一个侧踢将此人踹下马去。看到对手难缠,随后的两名追兵齐齐出手,自两侧发起攻击,左侧长戟先至,丹尘略一侧身,避过其锋芒,以臂力夹住戟杆,同时甩出一鞭,马鞭正好缠在右侧敌手的刀柄之上,丹尘手臂加力,沉喝一声"撒手!",对手倒也听话,不仅刀被带的飞了出去,身子也不听使唤的一个倒栽葱摔下马去。
左侧的那位仁兄还在和自个的长戟较着劲,突觉手上一轻,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仰翻马下。后面的一名敌手狡猾,见对人不行,就对马下手,向着丹尘所驾马匹的马腹处划了一刀。马儿稀溜溜一声,失控的冲向了一旁的山崖,更要命的是,丹尘突然发现前面的山坡处有一人正在拈弓搭箭,箭尖直指自己。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丹尘顾不了那么许多,奋力的勒紧缰绳,终于将马儿勒停在悬崖边上,与时同时,对面的箭矢也射了过来,丹尘只觉的耳边一阵劲风刮过,扑的一声射中了身后的一名敌手,那人本已挥刀砍向丹尘的手臂硬生生的停在半空,随即翻落马下。山坡上的人,手上不停,又连射两箭,解决掉了剩下的残兵,随后在几个闪身间便来了丹尘面前,拱手道:“请问可是丹阳殿下?”
丹尘将来人打量一番,觉的眼生,探问道“阁下是?”
“在下子辰。”
丹尘以前听丹阳提及过此人,释然道:“我乃丹尘,多谢义士出手相救。”这时又有一人从山坡上跑了下来,丹尘冲来人颔首道:“这是义士想必就是凌风吧。”对方忙点头施礼,丹尘对两人说道:“我等被敌手一路追杀,手下将士仍在后阻敌,身处险境,还请二位出手相助,接应众兄弟到前面的坡顶,先占地势之优,再图应对之策。”二人领命而去。
丹尘上到坡顶后,忙将张太傅扶下车来,看到太傅无恙,这才些许放下心来。丹尘未做停歇,挥剑斩断马车上连着马匹的绳索,卸去马车四周的厢体,然后搬来大块的山石放在车上。
手下众将在凌风的接应下,陆续赶到了坡顶。丹尘曾吩咐留下二十人的随从将士即可,展鹏仍是拨调了五十人的护卫队伍,此时再一清点人数,只剩下不足一半的残部,且几乎个个挂彩。丹尘将众人聚在一起,振声说道:“众位将士肯追随我与丹阳,即是心怀国家的忠义之士,但却是选择了一条艰险之路,我现在无法许以诸位荣华富贵,但求与大家共生死,正所谓至之死地而后生,我等身处绝境,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此时,尾随而至的追兵也已经在山坡下集结,列出方阵支起盾牌,向山顶处步步紧逼而来,忽闻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敌方众人抬头观望,隐隐看见一个残破不全的马车车身自山顶滑了下来,随着地势变陡,车身一倾,车上的山石哗啦啦的倾泻而下。
前面几排的士卒不及躲闪,纷纷中招,阵列也被冲了个七零八落,而更令敌手始料不及的是,山石袭击刚过,丹尘已带着众将士杀将下来,许多敌兵还没明白过来便已身首异处。丹尘众人气势如虹,如同猛虎下山,皆是以命相搏,敌方哪能抵挡的住,被斩杀大半后,溃败而逃。
虽已大败敌兵,大家仍不敢懈怠,丹尘带着众人另寻他途,隐去沿途行迹,找到一处山洞所在,方才栖身休整。此时已入夜,虽已升起火堆,山洞仍是寒气渗骨,大家倚身靠坐在一起互相取暖。经过一番生死之战众人皆是身心疲惫,默不做声。
周平首先打破洞中沉寂,“不知丹阳殿下那边怎么样了,会不会寻得我们。”
“最好不要来找,但愿大将军能保护丹阳平安到达雁国,这样诸位也好前去投奔前程。”丹尘道。
永乐坐直身子惊问道:“殿下是要放弃去雁国吗?”
丹尘轻叹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做帝王的料,还拖累大家处处受敌,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诸位不必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有人说道:“我们断然不会弃殿下于不顾!”众将士也附合道:“誓死追随丹尘殿下!”
子辰之前也曾听过司马先生对丹尘的评论,与之并肩作战后,却另眼相看,不由的上前进言道:“在下看来丹尘殿下有勇有谋,体恤将士,必将受到众人拥戴。”丹尘对此抱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