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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圣诞快乐

在五彩缤纷霓虹下,何安推着我走进一家安静得有些出奇的咖啡馆。进入咖啡馆的白色大门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排排空置的白色桌椅。Monica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工作台走到门口,看着我和何安说:“他们在楼上,我去叫他们下来吧!”

“不用,你这儿二楼的环境比较好,我们也上去!”何安说着,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一把将我从轮椅上抱起,向一个挂满竹藤的楼梯走去。

走上二楼,李伟和江小希坐在一张靠近墙角的桌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和何安。何安瞪大眼睛盯着发愣的李伟,大声地说:“坐在那儿发什么呆,还不把椅子拉出来!”

李伟赶忙收起脸上的惊讶,站起身拉开桌边的餐椅。何安抱着我快步地走到桌边,然后把我放到李伟拉出的那张餐椅上。这时Monica端着五杯咖啡和两碟甜点从楼梯走上来,望着我们四人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咖啡机出了点问题,弄了半天也没弄好,所以只好重新用虹吸壶煮了。”

李伟赶忙迎上前去接过Monica手中的托盘,大献阴情地说:“可能是哪里卡住了,一会我去帮你看看。”

Monica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说:“不用了,正好明天他们送烤箱过来,我叫师傅顺便给看一下就行了!”

坐在一边的江小希拔弄着桌上的花瓶,又小声地在嘴里嘀咕着什么。何安看了看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故作地眨了眨眼睛,问:“彬彬,这儿的环境怎么样?”

我笑笑,看着正拉开我旁边餐椅的何安,回答说:“很不错啊,和攀枝花其它的咖啡馆不太一样,感觉像一间结婚礼堂,一看就知道老板是个年轻的独立女性!”

李伟端着托盘走到桌边,一边把托盘里的咖啡一杯杯的摆放到每个人的面前,一边看着我得意洋洋地说:“这儿是我根据Monica的特点设讨的!”

Monica坐到我对面的位置上,看着江小希故作亲近地笑了笑,说:“这还要谢谢小希帮我买的这些摆设,如果没有小希李伟的设计也不会这么出彩。总而言之我能这么快装好这间咖啡馆要好好谢谢你们两个!”

李伟坐回江小希的身边,装傻冲愣地笑着说:“都是同事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Monica笑笑,将目光转向我,说:“彬彬,听说你对热饮很有研究,我是只会喝,其它的就什么也不懂了,所以以后还得让你多多指点才行!”

我微笑着直视着Monica,端起面前的咖啡,说:“我差不多也是只懂得喝,咱们以后一起慢慢研究!”

Monica跟着我端起咖啡举到面前,微笑着说:“那你跟何经理可要经常过来哦!我跟你学习做饮料,跟何经理学习怎么管理和经营!”

“行了,你这儿呢我会经常和彬彬一起来的,所以你们俩可以慢慢研究怎么做饮料,现在先要把少女专区的实行方案给商量出来,不然肖总这一个月都得让我们加班!”何安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本相册甩到桌子中央,然后看了看我和Monica,以及江小希,说,“你们三个人看看哪张照片会比较吸引你们。”

Monica翻开相册,仔细地看着里面的照片。

我一脸困惑地望着何安问:“你的这些照片都是在哪儿拍的?”

何安拿起正响着来电铃声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显名便按下了挂断键,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回答说:“是在东京和大板拍的,都是一些很有特色的小店或商场专区。”他拿着手机一边从餐椅上站起来,一边看着我们几个人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他说完便走下楼去。

Monica翻到一张冰淇淋店的照片后将相册推到我和江小希的面前,说:“你们看看这家冰淇淋店的感觉怎么样,我觉得攀枝花的气温比较高,女孩子如果在逛街的时候遇见一家这样的小店,就算不想买东西也会走进去看看的!”

江小希看着那张以白色为主基调的照片轻描淡写地说:“要是用大红色或是粉红色不是更能吸引那些小女孩吗,干嘛又用白色啊!”

Monica直视着江小希故作大方地笑了笑,说:“我们要吸引的是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女性消费者,以及她们的男朋友和老公。女性在这个年龄段之间对她们最有吸引力的颜色就是白色,而男人在逛街的时候通常也是喜欢进入一些装修简单,色调明朗的店铺,如果是粉色或者大红色会让他们有一种抗拒心理。”

江小希坐在一边听完Monica的讲解后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再说些什么。李伟拿起相册,翻阅着里面的照片,若有所思地说:“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在强调要独立自主,要跟男人看齐,不如咱们考虑考虑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把这个少女专区做得硬朗一点?”

李伟的话刚一落下Monica便端起咖啡,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看行不通,首先我肯定不会到一个很男性化的地方去买女性用品,特别是像内衣这种很私秘的东西,我会觉得很不舒服,而且我不会觉得那是专为年轻女***的地方,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设计的这个概念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何安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我转过头看见他一边向我们走近,一边对着手机话筒自信满满地说:“我们正在商量,明天一定把实行方案拿出来。好,明天上班谈。”

何安挂断电话后收起脸上的自信笑容,看着李伟和Monica,说:“肖总打电话来问我们这儿的进度,我说明天把方案拿出来!”

李伟瞪大眼睛,看着刚刚坐下的何安,说:“明天?我们刚才还在商量区域要以什么风格来做呢!”

何安将目光从李伟的身上转向我,问:“你听了这么久有什么感觉?”

我抬起手托住下巴,看向Monica,说:“我觉得做为一个消费者我会比较认同Monica的意见。女性不管在什么时代都会偏向柔美的事物,而我个人在逛商场的时候也会对一些色调明亮的区域比较有欲望。”

何安听完我的发言后立刻看向李伟,指了指我和Monica,说:“就按她们两个的意思做,你要是有其它想法也可以做个设计图出来,到时我们再看看谁的构思可行性强。”

李伟拿起放在身边的手包从餐椅上站起来,看着何安说:“那我回去设计一下几个小区域排列。”

何安抬起头,看着准备离开的李伟,说:“不用了,那个我做好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回去把大致效果画出来,明天给肖总看一下。细节部份明天下午开小组会议的时候再慢慢商量。”

李伟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十点之前把图发给你。”

这时坐在一旁的江小希跟着李伟从餐椅上站起来,望着他散娇似的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李伟站在原地,看着江小希皱了皱眉头,说:“我今天晚上要加班加到很晚,你还是回你自己家吧!”

江小希听着李伟的拒绝,一脸失落地望着他,说:“好吧!那我们一起走总可以了吧?”

李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说:“那快走吧,再不走我今晚就甭想睡觉了!”

江小希赶忙牵起李伟的手,拉着他向楼梯处走去。

何安看着李伟和江小希走出咖啡馆的白色大门后便坐直身子,直视着我和Monica问:“你们俩想不想吃点什么?”

Monica拿起一块曲奇,然后从餐椅上站起来,看着何安笑了笑,说:“我就不吃了,要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材料应该都有。钥匙在吧台上面,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我先走了,明天见,Bye!”Monica说着便大步地走出了咖啡馆。

我瞪大眼睛望着一脸坏笑的何安,好奇地问:“怎么都走了,就我们两个在这儿干什么啊?”

何安笑着站起身,走到一楼的服务台内,然后扬起头望着坐在二楼的我,大声地说:“你在楼上等我一会,我一会就上去。”他说完转过身,从冰箱里拿出颜色各异的食材……

二十分钟后,何安端着两份牛排走上了二楼。他走到桌边将其中一份牛排放到我的面前,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以前跟你说我会做西餐你总是不相信,这次给你做出来了!”

我低下头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牛排,淡淡地笑了笑,说:“其实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何安坐到我的身边,看着我平静地说:“我还是希望能够照顾你。我最近会找个时间跟咏妮商量离婚的事儿,你等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漫不经心地说:“那你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呢?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我说我不要你了,所以你就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吧!我们不是琼瑶笔下的男女主角,我们都不可能只要爱情,在生活中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何安避开我的目光,拿起放在托盘里的餐具,一边将我面前的牛排切开,一边固执地说:“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这时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从心底里冒出的温度。我知道自己无法抗拒这个男人的一切,却仍然强迫自己对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语言:“其实你只不过是说这些话来哄哄我罢了,你就算跟咏妮离了婚也不会跟我结婚的。以你的性格你选择的应该是Monica,如果跟她在一起的话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何安听着我说出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语,依然低着头仔细地切着牛排。他在切完最后一块牛排后将手中的餐叉递给我,然后淡淡地笑笑,说:“快吃,不然时间长了牛排会老!”

我接过餐叉,看着被切成小块的牛排,感受着何安的体温从零点一米的距离外传来。我努力地不让他查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敬意间隐藏起对他的那份渴望……

气温渐渐地转凉,节日的气氛也在大街小巷中蔓延开来,红白相间的圣诞老人变得随处可见。我在十二月二十三号的晚饭后将衣柜中的衣服全部搬到了床上。

“天啊,你在干什么啊?”妈妈走进我的房间,惊讶地瞪大眼睛,望着堆在床上的衣服问。

我抬起头,满脸笑意地看着妈妈,说:“明天是平安夜,何安他们做的那个少女专区正式启用,何安让我明天去玩!”

妈妈看着兴高采烈的我也跟着笑了笑,问:“那明天谁带你去呀?”

“何安说他下了班过来接我。”我说着,从衣服堆里抽出一件白色的风衣跟身上的牛仔裤比了比,然后扬起头看着妈妈,说,“我觉得这样穿像个高中生,明天打扮得小一点比较好!”

妈妈坐到床边,一边整理着床上的衣服,一边看着我问:“何安的老婆是谁啊,是不是那个以前跟他一起送你回家的女孩?”

我将手中的风衣放到床头,然后强装镇静地直视着妈妈,说:“是啊,就是咏妮姐!”

走在被各色灯光照亮的街道上,看着道路两侧用各种圣诞饰物装点的店铺,仿佛忽然之间忘记了时间的脚步在不停地向前迈进。身后的何安推着我走到一张路边的长椅前时突然间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他绕到我的面前抬起手,认真地看着腕上的手表,小声地在嘴里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当数到零时他突然从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到我的面前,大声地说:“MerryChristmas!这是今年的圣诞礼物!”

我接过他递来的信用卡,扬起头望着他的脸,莫名其妙地问:“信用卡?你送我信用卡干什么?”

何安坐到旁边的长椅上,看着我兴奋地说:“不是送你这张卡,这张卡是公司给我办的,用它买机票可以有七折的优惠!你听我慢慢跟你讲哈,我明年要被调配到深圳的新公司工作半年。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大海吗,正好春节前可以跟我一起去玩一个月,如果你喜欢那儿也可以住久一点。反正我这次过去担任的是代理总裁的职位,公司会给我安排一个比较好的住所,你们一家人跟我一起住是没有问题的。往返的机票也由我来负责,但是因为买机票需要身份证号码,所以爸爸妈妈的机票我不太方便买。你打电话去航空公司订票,在去取票的时候刷这张卡付款就有七折的优惠。这张卡的密码跟我给你的那张附属卡的密码一样。你回去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看他们十天后能不能出发,如果可以你就订三张十天后从攀枝花到CD的票,从CD到深圳的票我们到了CD一起买。还有,你们的一切消费可以刷我给你的那张附属卡。那张卡我正好没有设置签名,你们用起来也比较方便。”

我听着何安井井有条的安排不禁地皱起眉头。我看着他的脸胆怯地问:“你这样安排咏妮知道的话不好吧,再说应该是她跟你一起过去的!”

何安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我有些褶皱的衣领,说:“她不会跟我去的。我前几天跟她谈了一下离婚的事儿,她说让我给她半年的时间考虑。反正这次公司调我去深圳工作正好也是半年,我不在她身边她可能会遇上别人,如果那样的话事情也会变得简单很多!”

我握着那张信用卡,避开何安投射来的深情目光。我知道自己此时应该一口回绝他的邀请,但我却无法抵抗爱情的诱惑。我将手中的信用卡放进我的钱包,然后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那我明天跟我爸妈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好吗?”

“好的!”何安笑着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身后,推着我快速地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激扬的钢琴曲从音箱的八只喇叭中传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坐在餐桌前歪着头看着正准备收拾碗筷的爸爸妈妈,嬉皮笑脸地说:“爸爸,妈妈,我们去深圳玩几天好不好?”

爸爸端起面前的空碗,将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奇怪地问:“你怎么想到要去深圳玩了,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我坐直身子,直视着爸爸,一脸认真地说:“深圳有大海啊,我很想去看看大海的嘛!”

爸爸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又一脸无奈地说:“爸爸要上班,再说去趟深圳起码得花个一万多!咱们家刚买了房子没多久,现在没钱出去玩!”

我将手放进风衣的衣袋里,紧握着那张薄薄的信用卡,在心里偷偷想像着与何安坐在海边时的情景。我抬起头,望向站在身边的妈妈,试探着说:“妈妈,何安说他把我们这次旅行的费用包了,还有,他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所以住宿方面是不用花钱的。”

爸爸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看着我紧锁着眉头说:“什么他包了,人家说句客气话你还真当真了!咱们要是真都去了他不想给咱们安排还不好意思直说,这样搞一次不管他出不出这笔钱以后他都不会再跟你深交了!”

妈妈把手中的碗筷递给爸爸,然后仿佛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低下头看着我问:“何安怎么想起说要请我们去深圳玩了,他工作不是很忙吗?”

我听到妈妈的提问,莫名其妙地得意起来。我扬着头,目光在爸爸妈妈之间转动着,说“他被调配到深圳去做新公司的代理总裁,要在那边呆半年。他知道我想看大海,所以就想让我们一家人一起过去玩几天!”

妈妈转过头看向爸爸,说:“何安要是真能给我们找到住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去哈,坐火车来回大概就在三千以内吧,在外面玩跟吃点饭加起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怎么花不了多少钱,你以为深圳那儿的消费跟攀枝花一样啊?那儿的一碗面条都要十几块钱,那还是五六年前的事,现在肯定更贵了!咱们三个人去玩十天最少也要花个五六千,再说我现在还请不到假!”爸爸望着妈妈说完一番感叹后又将目光转向我,接着说,“等爸爸以后赚到钱了带你到海南看大海哈!真正要玩的话海南要比深圳好玩得多!”

妈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配合着爸爸的说辞,说:“也是,我也听别人说深圳没啥玩的。以后爸爸妈妈带你去海南玩,哈!”

我松开紧握着信用卡的手,低下头看着自己吃了一半的米线,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叨唠着说:“深圳有何安在嘛,海南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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