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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醉里不知身是客

晚上七点二十分,徐曼曼走到食鼎轩最大的包厢,营销部经理Rosa已经俏婷婷地迎在门口。

Rosa一身简约的黑色抹胸小礼裙,勾勒出让人魅惑的窈窕线条,只是对着徐曼曼美目水波一转,轻轻一钩,徐曼曼立即觉得电波十足,消受不起。

徐曼曼站到身旁,稍稍靠后立定,小声说:“省的点,别一会儿电压不够。今天怎么穿的怎么这么------随意?”

“那要看想入谁的眼了?听说这位霍总裁还就喜欢简约大方的。”Rosa轻轻一笑,花枝乱颤,“倒是你今天真是稀奇,很少这般明艳啊,让人眼前一亮。”

徐曼曼穿了件连体裙,上身是橘黄色的雪纺,上面渲染大朵的花,像是蔷薇。半截短袖口缝接随意,上半截胳膊不经意间如白藕般显露,领口处拼接的是坚挺的布料,同色系翻领,V型开口。下身略显包身的黑色短裙,从飘逸朦胧不清的腰部开始紧收。比起平日风格,是明亮些。

徐曼曼呵呵一笑,说:“我就相中这件衣服不显肚。”

Rosa含笑瞟了她一眼,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拼相貌、拼衣服、拼男人等各种拼,这女人处处示弱,不显山不漏水,在公司里没有深交的人,但好像又跟每个人都能说得上那么几句话,暗道,是心机藏的太深,还是真得就那么无欲无求?

两人没等一会儿,餐厅经理在前面引人过来了,徐曼曼跟在Rosa后面迎了过去打招呼。

高然跟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打头,看到她们两个,点了点头,Rosa迎了上去,笑颜如花:“霍总裁,久仰大名,我是皇冠酒店的营销部经理Rosa,还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霍仲磊微微颔首,礼节性轻握了下Rosa伸出的芊芊玉手,开口像是对高然说道:“这两位算是高总手下的干将了吧,我们这边的冯潜冯总监对这次合作可一直是赞不绝口呢。”

徐曼曼笑的婉约,说道:“我们还得争取再接再厉,我们高总可盼着我们早日得到霍总裁的亲口认可呢,我是大堂副理Zoe,多多关照。”

霍仲磊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转身深深望了高然一眼,轻笑,眼中流着寒意,没有一丝温度,一脚迈入包厢,夸道:“高总,真是费心安排了。”

高然随后跟进,笑声爽朗:“哪里哪里,荣幸之极”

徐曼曼最后进去,面子上微笑清浅,人畜无害。心下打鼓,这霍总裁怎么是咖啡屋的那个人?转而一念,他果然不是跟自己相亲的,那人姓方。她悄悄捏了下大腿,慌什么,又不是结什么仇,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好不。

两拨人马入席,坐定。霍仲磊坐主位,总经理王坤出国,高然坐到霍仲磊右边,下手一次坐着房务部总监、财务总监、餐饮总监、Rosa、徐曼曼。

霍氏集团来了八个,徐曼曼跟冯潜几个打过交道,其它的也见过,就是坐在霍仲裁左手边面生,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面容十分和善。霍总裁只是随意提到是朋友,姓李,没有提及职位背景,大家知趣,也不敢小觑,唤李总。

一开宴,高然带头敬霍仲磊,掀起了第一个小高潮,一时间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后人坐的次序也就给打散了,徐曼曼偷眼瞧着,霍仲磊性子看着冷淡,倒出奇的实诚,人敬他就喝,一杯连着一杯,面不改色,52度的白酒像是喝白开水的样头。

她自己深谙此道,敬人跟在大头后面,转了一圈,人家你敬我往,聊天聊地,她立在一旁,听得真诚,是个十足的模范陪衬。偶然碰下杯,插上几句得体诙谐的话,也就轻抿几口。

冯潜看不下去,护主,帮着霍仲磊挡了好些,有些受不了,徐曼曼那副安然自若的摸样落到他眼里,真是让人又恼又乐,心想,合作了好多次,还没试过徐曼曼的底,这人年纪不大,倒是像极了------泥鳅。

徐曼曼一个抬眼看见冯潜隔着桌子不怀好意的眼神,心想,好吧,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徐曼曼先发制人,举杯对冯潜示意,嘴角一弯,仰头把杯中的红酒喝完。

冯潜显然不甚满意,没动手中的酒。徐曼曼装傻充愣,侧身对身边人说话,见是那位神秘的李先生,不疼不痒地搭讪道:“李总,咱们酒店二十层的蜀舫餐厅,川菜做的还是数一数二的,哪天您给我们评评?”

李总身材中等,微胖,笑的爽朗,饶是面子工程,可就是让人感觉真诚,“小丫头倒是聪明,我虽然不是南方人,还真是无辣不欢呢,回头吧,回头我过来请你。”

“徐经理可真是有面子,能得李总一个赞,一顿饭,你说你怎么表示呢?”冯潜阴魂不散,插嘴道,“不过李总,我看这皇冠酒店的大堂经理可不是那么实诚,从开头到现在还没单独敬谁呢?”

这话一出,挂着公家的名头,有苗头,有心的人一听,各望自己的头,果然高然和霍仲磊停住交谈,目光投了过去,都想着有戏瞧了。

高然笑的对霍忠磊说道:“霍总,你的人可向我们家小姑娘开炮了,您还不怜香惜玉下?”

霍仲磊嘴角略显笑意,踢皮球:“冯潜,听到高总发话了吗?”

冯潜望着Rosa一眼,刚才帮头挡酒,这姑娘能言善道,她一杯,他两杯才肯罢休,吃大亏了,是姑娘,可不柔弱。

他呵呵笑道:“Rosa我是领教过了,那是有酒量有酒胆,女中豪杰,徐经理深藏不露,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今天看来,是缺点酒胆。”

徐曼曼莞尔,“冯总监的话错了,我徐曼酒量一般,可酒胆却一点不差,敞开喝还不简单?只是要我做到酒量酒胆俱全,就怕您不方便。”

这话听得有说道,冯潜挑眉:“你想怎么喝就怎么来。”

Rosa在一旁娇笑,“冯总监,君子一言九鼎。”转身去吩咐服务员。

徐曼曼对着冯潜笑,笑的童叟无欺。

没一会儿,服务员领了一打艾丁格黄啤上来,在众人的瞩目下,全部打开。

这阵势、这气场,众人起哄,看戏。

徐曼曼捻起一瓶,对冯潜笑道,“请吧您”说完先仰头喝了起来。

冯潜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啤酒是小菜一碟,可对方场子摆的大,自然有恃无恐,他可是喝了好一阵的白酒了,心里骂道,自己招惹什么人了都。

两人你一瓶我一瓶对吹,徐曼曼喝的不快,等到冯潜喝完第五瓶,跑到洗手间吐完,回来见她不紧不慢地喝第六瓶,细细的颈子微微向后仰着,随着瓶中的酒液下滑,颈子上白皙的皮肤泛着些细腻的粉红,喉咙微微蠕动着,不急不躁。吹瓶,这种有些粗俗喝法,在她做起来,形容竟是这样文雅、娟秀。

冯潜吐了之后清醒多了,见徐曼曼脸色惨白,有些过意不去了,心服口服讨饶道:“今天得一教训,以后可不敢招惹徐大经理了,高总,您手下可无弱兵啊。”

高然哈哈一笑打马虎眼:“哪里哪里,小徐是豁出去了,不然怎么能跟冯总监比试?”

徐曼曼喝完,放心手中的空瓶,看着冯潜,目光分外的洒脱,对他笑道:“承让、承让。”

她面色白的过分,因着酒意熏人笑的跟平时不同,极是自然,竟带着些娇俏,平日里温婉无争的容颜,格外的明艳起来。

Rosa就坐在徐曼曼身边,小声询问道:“Zoe你还好吧。”

徐曼曼扭头看她,动作有些迟缓,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不行了。”转身去望高然,目光可怜兮兮,意思是:老大,我能撤了吧。

冯潜见状,怜香惜玉,还没开口,听见李总对高然提议:“高总,让小徐出去休息一下吧。”

高然一听乐了,瞥见徐曼曼有苦难言,笑中暗带戏谑:“小徐,还不谢谢李总好意,出去歇会醒醒酒吧。”看见了吧,不是我不放人。

徐曼曼退出包厢,走了两步,食鼎轩的主管小李迎过去,小声问道:“曼姐,还好吧,对面那个包房还空着呢,这个点了,不会来客了,要不你过去软榻上歇会?”

徐曼曼笑笑说好,走进包厢,开门,想了想,对身后的小李交代:“多谢你了,帮我把这个正门锁了,别一会儿有人进去。咱们人找我,从备餐室小门进来通知我。”

徐曼曼进去关上门,她也不开灯,摸索地走进包厢,借着从大大的落地窗洒过来的光,绕过隔着餐桌的屏风,下个台阶,走到休闲区的软榻前,坐下,发了会儿呆,过了会儿听见正门传来的落锁声,她心下一轻,身子一歪,斜着横躺了下去。

她眼帘刚要懒懒地合上,忽然间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自己条件反射的惊叫声过大。

她眼睛挣得圆圆的,在昏暗的光线下如黑水晶般熠熠发亮,傻傻地盯着俯身在自己上方的面孔,两对眼睛一时间无声无息的胶视,像是原野中黑夜里一场蓄势待发的猎食,徐曼曼不幸地扮演着被猎杀者的角色。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备餐室的灯亮了。

徐曼曼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头也顾不上从男人腿上起来,直接脱口而出。

“谁?别进来。”

男人像是示威似的,上身向下俯低了点,那双眸子离得更近了点,像是窗外所有的星光都融到里面似的,光彩流离,她沦陷进去,只觉得荒芜和冰凉,那星光璀璨下暗藏卷着黑色旋风的无尽黑洞。

男人嘴角微微一动,徐曼曼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过他的领口连着领带用力拉近,刺啦一声,男人领口的扣子掉了一颗,徐曼曼一手按着对方的后颈靠向自己,一手捂着对方的嘴巴。

“谁?不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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