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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怀宁市西郊,一大片民居里的居民们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然而在这些市民自己设计自己筹钱翻盖的小洋房中间,别出心裁地矗立着一栋8层楼的灰色建筑。虽是一墙之隔,墙外的人过的是逍遥自在,墙内的人却是毫无人身自由,楼下大门前的哨兵,笔直地站立在7月清晨的阳光下,已是汗流浃背,他身后的门牌上赫然写着“怀宁市拘留所”。

骆言曾经呆过的213仓内有了新人顶替了他的位子。

而隔壁的215仓里,周宇正愁眉苦脸地接受牢头一早的晨训,其他几个因吸毒被拘留的室友摆弄着几乎看不见什么肉的躯体,眯缝着眼睛,龇开上下两边牙齿,也不言语,乐呵乐呵地看着。

一辆白色宝马慢慢在拘留所大楼前停下,一身正统打扮下存托的一张吊儿郎当的脸进入警惕的哨兵的视线。

“请您出示身份证,或是其他有效证件!”哨兵礼貌而又严肃地对来人说。

“给亲戚递点早饭。嘿嘿。”走过来的中年男人低头哈腰,笑脸应对,举起饭盒朝着哨兵晃了晃。随后在身上摸了摸,掏出钱包,递出一张身份证。

“进去吧。”哨兵将身份证递还给中年男子。

“谢啦!”男子假假地挥了挥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周宇,有人来看你!”看守开了仓门,周宇一边纳闷着来人是谁,一边紧跟着看守,庆幸好在可以暂时避开那个横行跋扈的牢头。

“表弟,哎呀,才进来两天,你瞧你瘦的哟!”中年男人扭捏着,假装很关心地上下打量周宇。

周宇被他这么一喊,一时慌了神,忽地想起什么,霎时又回了过来。

“啊,表哥啊,一大清早就来看我啊!”

“你妈怕你饿着,让我递早饭给你吃。”说着,男子将手里的饭盒交给周宇,正要递到手里,被看守喊住查看了一下。

确认饭盒里没有可疑的情况后,看守点头表示许可。

“你妈叫我提醒你,肉包子里可能有碎骨头,吃的时候可得小心着点啊!”男子说着,悄悄向周宇递了个眼色。周宇看着他的表情,顿时也心领神会。

“啊,那没有什么我就先回去了,记得要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啊!”男子拍了拍周宇的肩膀,接着是一个奸笑的神情。

***

还没等看守催促,周宇已迫不及待拎着饭盒往215赶回去。

嘭地关上仓门,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喘。

“手里拎的什么,拿给我瞧瞧!”牢头一见周宇进来,便伸手要去抢饭盒。

周宇将饭盒往身后一挡,“老大,这是我妈给我做的早饭,特地弄了些包子,我喜欢吃肉馅的,您就给我留一个吧!”

“行,没问题!”牢头假装答应。周宇这才把饭盒端到面前,打开盒盖,要拿起那个做了记号的肉包。不料牢头趁他不备,立刻伸手把那肉包夺了过去,塞进嘴里。

刚嚼了第二口,那牢头满脸横肉的表情立刻起了变化,好像嘴了扎了根鱼刺般痛苦。“呸!包的什么玩意儿,这能叫她妈肉馅吗?”随手便将那肉包摔了出去。

“哎呀,老大,别糟蹋了。”周宇说着伸手去够那包子,“我妈他老眼昏花了,经常是将乱七八糟的骨头掺进包子里,不过还将就能吃。”边说,他边将包子上的灰尘拍掉,就在转身拾起包子的空当,他从馅子里掏出一根塑料管,将管里的纸条抖了出来,摊开在一旁迅速偷看。

纸条上的字都是打印而成:听说你被拘留,很心痛。你是事件的主犯、策划人、操作者,这一点,希望你不要忘记,也就是说,不管怎样,你与事件都脱离不了关系,都会遇到现在的情况。另外,也请牢记我的身份和地位,我会运用权利和关系,加上你父亲的网络和金钱,让你变成死缓,继而有期,最后减刑至十几年甚至更少,到那时你还是条好汉,还能拥有你当时拼死相争的财富——卞小青。但如果你想拉我下水,那我们都将死路一条,你不仅失去生命、失去父母,还会失去你最爱的人!所以,望你三思!看后请吞食。记住,送饭的人是你表哥,叫陆大军,现在开着一家水中情洗浴中心。署名:荒村野老。

周宇看完,就着蒸的半生不熟的包子,将纸条生吞了下去。

“妈的,吃个包子,也他妈像个娘们似地!”牢头看着周宇蹲那半天才有了吃包子的动静,不免气不打一处来,上去给了一脚。

“嘿嘿,回味回味!”周宇转身,满脸堆笑朝向牢头,圆睁着憋出泪的眼睛。

“瞧你猴年马月没吃过包子那熊样!”牢头轻蔑地说了一句。转身又冲着那几个在抢包子吃的吸毒犯发起无名火来。

***

“都按您的吩咐做好啦!”中年男人一坐进宝马,便拨通电话做了汇报。

“好,这下就没你什么事了,你浴室的事可以放心,下周就可以正常开业。”对方阴冷地说道。

“谢谢,谢谢!您也要常来光顾啊!”“我不好这口,记住,嘴巴收紧点,以前的事都别乱说。”电话里浑厚的男人声音交代着。

“一定,一定!以前的事,我都当个屁给放了,什么都记不起来啦!”

***

李宇成、邓伟走进电讯通信商的主营业大厅。

“你好,我是市刑警队的,请帮我查下这四个号码从5月1号到7月26号的通话记录。”李宇成向大厅里的柜员说,两人同时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

40分钟后,李宇成的警车开进市第一人民医院。

其他临时抽调配合的警员分别进入市各家医院。

接着,又是各个药房诊所。

结果都只有一个,近期没有任何氰化钾售出和使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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