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就滴到了童音音的脸上。
他继续帮她做人工呼吸，心情却沉重到连男人流血不流泪这种原则都忘记。
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真的很恐怖，无边的恐怖！
“童音音！”男人的声音一直都冷清的，而此刻却存在如此悲戚的成分。
童音音还没有呼吸，他怎么可能不怕？
“童音音！”
“你不要死！”
夜很寂静，夜风很冷，还在吹拂，夜风不懂这人为什么哭，也不懂这人说这些话是为了干什么。
懂的人，却泪湿了眼睛。
顾慬暵的一只手一直放在童音音的左胸口，一直在听着她的心跳，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心跳，连呼吸都没有。
一具尸体倒在自己面前，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况且，顾慬暵对她还如此在乎。
“童音音……”他的声音很沙哑，完全不知道自己竟对她在乎到这种程度，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掉下几滴。
有生以来，他最最狼狈的事情，都集中在这一天、这一个时段发生了。
这死女人竟然还没有一点生气，是耍他么？
他什么时候被别人耍过？
“童音音，你还不醒过来，我就把你丢进河里面去喂鱼！”
他真的很想给童音音一巴掌，想要把她打醒过来。
他跪坐在童音音的身旁，帮她做人工呼吸，帮她把僵硬的手脚揉好，掐她的人中……
忽然，一口气终于在童音音的呼吸道连接起来，咳嗽一声，把一口水咳出来，她的左心房再次开始跳动。
童音音只感觉自己从黑暗中模模糊糊的醒过来，醒的很不明显，她能够重新呼吸，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的眼睛在水中泡了很长时间，想要睁开都十分难受，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她的手脚不像之前那般抽筋而动弹不得，手脚勉强可以活动。
她的脸庞，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在滴落，那，是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的眼泪。
顾慬暵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流眼泪的一天……
童音音的眼睛勉强睁开一些，接着黯淡的光线，她看到那个人的脸庞，虚弱的声音还十分沙哑：“顾，顾……”
顾慬暵放在她左胸口的手已经感觉到她的心跳又回来了，她能开口说话，说明，她的也能够呼吸……
“童音音！你怎么样？”顾慬暵将童音音抱起。将她上半身抱在怀中，低头看着她。
“我，我……”童音音大口呼吸。
“你没死就好！”
“……”童音音说不出话。
真的，童音音没死，就是一切都好、万事大吉，她死了……后果很难想像。
“顾总，您，您哭了？”童音音关心的事情竟然是这件事。
“没有！”顾慬暵冷冷的说。
切，怎么可能嘛！就算顾慬暵真的哭过，也不会承认！
童音音之前昏迷之时，确实感觉到有温热的眼泪滴落到自己的脸上，还能听到一个极短极短的哭泣声。“顾总，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童音音对他说道，真的，这个救命之恩真的今生无以回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