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烈手中的翠玉笛子约莫一臂之长,笛子的一头系着一只白玉小猫。说来也怪,那笛子放在猫员外的怀里,不到片刻猫员外的脸色由苍白变的慢慢红润了起来。林兆烈夫妇二人均是面带喜色,不停的说:“没错,没错,到底是小主人,已与饮风笛有了感应。”燕兮在一旁困惑的看着这个场景。
许玉钗看见燕兮的神色便知她的困惑所在,勉强的坐正了身子说道:“这饮风笛与被沙家马匪抢走的云首均是惑猫的圣物,里面流转着惑猫一族的秘密,还有惑猫先贤的残气。也就是世人所说的魂魄。”燕兮点了点头,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许玉钗,发现她面色所显露出来的中毒之状。“咦”了一声说:“前辈莫非遇见五仙教四门之一的孤庵门门主岳无眠?”林兆烈猛的抬起头看着燕兮说:“姑娘如何得知。”
燕兮笑了笑说:“我也是五仙教中人。”
林兆烈立马放下了依旧昏迷的猫员外,从身旁的地上上拿起了长剑,死死的盯着燕兮。胡玉钗在一旁咳嗽了几声,急急的制止了自己的夫君说:“兆烈,你糊涂啦,这位姑娘如要害我们还能据实相告自己的身份吗?你忘了五仙教四门决裂的事情了。”
林兆烈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姑娘莫怪,只是那岳无眠太过厉害,内人便中了她的招,我一时冲动了。”
燕兮只是寒着脸冷冷的说:“无妨。”林兆烈知道自己鲁莽的行为已经得罪了这位姑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燕兮转过脸,语气较为柔和的问许玉钗:“前辈是如何与岳无眠发生了冲突。”
许玉钗叹了口气说,“不知这岳无眠从哪里抓住了一个曾到过此地的沙家马匪,知道了黄金之城的大概位置,这岳无眠对机关风水之道都有涉猎,机缘巧合的真让她找到了黄金之城的入口,我夫妻二人本已对不起族人了,这次自然一定得遵守族人守护黄金之城的诺言,便与岳无眠发生了争斗,但不是她的对手,几个照面我便受了她的毒伤。我那口子急忙间把我带到了这个墓里。”
燕兮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泡在水晶棺材中的惑猫族人,说:“原来这里是个墓室啊。那这样你怎么守护这黄金之城。你们躲在了墓室,将外面的黄金之城全部让于了岳无眠啊。”
林兆烈急忙辩解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黄金之城有三宝,其一是云首,这已被沙家马匪所夺,其二是这饮风笛,其三是断眉,断眉是一对匕首就在这墓室之下,无人知道怎么取得。即便我夫妻二人也不知道。但岳无眠到此,那便说不上了。这三件宝物,属云首一直是个秘密,就是我族族人也不知晓有何用途。只是发现云首似乎能让修气之人的修炼速度加快。至于饮风笛与断眉本身就蕴含着上古惑猫一族高手的气魂在其中。如能参透小则修气大增,大则悟透这天地玄黄。”
就在这时猫员外醒了,看了看林兆烈夫妇二人,随即看了看燕兮,又发现自己怀里放了一根翠绿色的长笛,猫员外马上被这长笛所吸引。拿在手里把玩着,林兆烈刚要说话,猫员外却抢了他的话头,说:“你不用再介绍了,我刚才都听到了,我只是不知为何那时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现在好多了……这么说,我真的是这惑猫族人的后裔了?”
林兆烈兴奋的点了点头。
猫员外撇撇嘴,不置可否。只是拿着饮风笛时就有想吹奏一曲的欲望。随即放到嘴边,手按着笛孔,从来没有吹过笛子的猫员外,似乎是凭着本能吹起了笛子,那曲子悠扬而伤感,旁人都觉得异常惊诧。只有猫员外自己知道,在他是孩童的时候母亲经常吹的曲子便是这样的。
林兆烈先从这悲凉的曲风中惊醒了过来说:“墓室上方是用气布置的机关,以岳无眠的才智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解开。我夫妇二人本来是想将她诱到墓室之中,这墓室有个气穴,一旦墓室的气穴封死,那这墓室将永久的封闭下去,任谁也不会逃出生天。原本我夫妇二人准备与那岳无眠共葬于此,但不曾想小主人踏破九命之阵,被传送至此。现在如何是好啊?”猫员外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以前你们两个人打不过,现在可是四个人了,胆小鬼。”林兆烈听猫员外如此说,脸上有些难堪。这时燕兮伸手拍了一下猫员外的头,猫员外吃痛抱着头瞪着燕兮。只听燕兮说:“你懂个屁,这岳无眠修气的境界早已是一派宗师了,而且她也是杂气之身,在她二十岁那年与五仙教花费百年之功炼制的蜘蛛之气融合,此后她便可已气结丝困人于网中,双手的指甲被蜘蛛之气淬炼的锋利并且附着剧毒。总之这个人,极其危险,便是五仙教掌教到此也没有十足把握拿下她。”
听着燕兮的话,林兆烈夫妇二人深有感触的点头,但猫员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燕兮也只得省下自己的口水。
林兆烈一拍腿似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样吧,头上那机关不会挡岳无眠多久的,不要等她下来,她下来你们出去就难了。我们这便出去,我拖住她以宝物将她引进这墓室,小主人和这位姑娘你们乘机逃走。黄金之城的机关除这里基本已被岳无眠破去,你们出去应该不是难事。”
许玉钗点点头,摸了摸猫员外的头说:“出去了天大地大,小主人好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头顶上突然金光一闪,屋顶的八卦图像忽隐忽闪。
林兆烈说了声“不好”,那八卦图像突然碎裂,屋顶上出现了一个井口大的圆洞,只见一人跳了下来。这人穿着灰色的僧袍,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身形婀娜,面相看去淡眉秀目,本该是长相温婉的女子,但她是以尼姑的扮相示人,自然是光头,但那光头上不是戒疤而是左右两边纹着两只黑色的蜘蛛,这样看起来只能觉得凶悍而诡异。这人便是五仙教孤庵门门主岳无眠。
岳无眠看见猫员外与燕兮愣了一下,她许是没有想到下面还有两个人。
林兆烈手持利剑对着岳无眠说:“妖尼,老子今天便和你同归于尽。”
岳无眠冷笑了一声说:“妖尼?呵呵,这个称呼我喜欢。不过你有资格和我同归于尽吗?蝼蚁!还是乖乖的把饮风笛与断眉交给我,至于那已被抢走的云首我自会去拿。”
这时燕兮突然说道:“如果将饮风笛与断眉交给你呢?“
岳无眠哈哈一笑说:“那对你们最好了,我留你们全尸,不给?自然大卸八块然后我自己找。”
燕兮哦了一声说:“门主好霸道,不过你到现在没认出小妹我吗?”
岳无眠倒真是没将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刚下来的时候也没有仔细去看她是谁,这时才细细端详起来,突然眼睛一亮说:“原来是几年前展惊海带来的小姑娘,如今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听说我与五仙教决裂不久展惊海便在与一只野猫的气融合的时候出了岔子,被野猫夺去了自身的气,而且还跑了,哈哈。”说到这,岳无眠似乎开心的无以复加。笑的头顶那两只蜘蛛纹身都在颤抖。
燕兮紧握着双拳说:“那只不是野猫!”
岳无眠突然寒下脸来说:“有区别吗?小姑娘,我听说那年展惊海出了那样的差池,你怀疑是几个长老联手陷害与他,一怒杀了参与此事的两百余人,这种行事我喜欢。这样,今天我放你走,其他的人从现在开始与你无关了。”
燕兮同样冷冷的说:“你说无关便无关?岳门主还真是霸道啊。”
这时一旁的猫员外早就听烦了,手里拿着饮风笛,伸到脖领处蹭着痒痒说:“打不?还打不?”
岳无眠突然见一红发小子在她面前如此懒洋洋的挑衅,突觉得很有趣,饶有趣味的看着猫员外说:“没仔细看,仔细一看,还真可以,长得这么俊俏的少年郎,杀了怪可惜的。”
猫员外笑了笑,还是那句:“打不?”
岳无眠眯着眼睛看着猫员外,说了句“找死”。
随即突然冲向猫员外,双手的指甲突然增长了几寸,指甲间散发着绿幽幽的光,一看便知有剧毒。林兆烈与许玉钗持剑冲了上去,试图挡住岳无眠,只见岳无眠在空中突然划了一道弧线,恰好躲过了林兆烈夫妇的围堵,直冲向了猫员外。猫员外龇牙怒吼,将饮风笛插在腰后,双手便要于岳无眠的毒甲硬撼。
这时燕兮突然从腰间抽出匕首,纵身一跃踏在猫员外的肩上接力腾空而起,俯冲向岳无眠。由于燕兮来势凶猛,岳无眠只得先放弃猫员外,一脚击退猫员外的扑击,仰起头张口一道白丝从嘴中射出,缠住了燕兮的匕首,随即一摆头将燕兮甩了出去。就在这时,林兆烈夫妇双剑有至,岳无眠长袖一挥,袖间的劲气荡开了双剑的攻势,双手间的毒甲随攻向夫妇二人的咽喉,林兆烈夫妇急速向后退着,眼看就要背靠到墙边,始终也无法摆脱那毒甲的攻击,就在这危难时刻,突听得一声鸦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