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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戈壁红灯

过了一夜,晨光还没有完全照透焉支山,山下约百骑的人马出发了。大部分均是一身白衣的西云城人马,打头的却是一位红衣男子,不用说,这便是此次魔鬼城之行的掌舵之人唐梦缠。其余核心人物,林牧风、杜寒桥、猫员外、苏岸柳、多吉、虹袖、吴飒、胡琴雁以及代表马家寨出征的张伦宿和马沫莲均在唐梦缠身后,跟随他们的全部是西云城众门人中的精锐力量,人数刚刚过百。一众人策马疾驰,冲着草原尽头,那茫茫的戈壁而去。

在疾行了约莫三个时辰后,焉支山下那片绿油油的草场已然远远的消失在马队扬起的尘土后面。现在四周是荒芜的戈壁滩。随处可见低矮的灌木,巨大而久远的石块。唐梦缠示意众人下马,各自取出干粮,吃第一顿离开西云城的午餐。猫员外与燕兮同骑的是一匹马,胡琴雁的大眼睛早就瞄上了燕兮,心下一直疑惑,这黑衣女子是何来路,为何与那红发少年同骑一匹马,心里的醋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的就拿燕兮的容貌和自己相比,越比越觉得心荒,如果以第三者的眼光看,燕兮和胡琴雁应该是各有千秋,一个冷艳,一个温婉,不过是不同风格而已。但胡琴雁关心则乱,一时间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但是她看到猫员外下了马,并没有去扶那黑衣女子,而两人似乎也不怎么想和对方说话,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当然这些女儿心事,猫员外是统统不知的,只是一旁的吴飒看见了胡琴雁的眼神,顺着眼神看过去不消多说,吴飒本是心里透亮的人物,冷哼一声。说到底吴飒也是胡琴雁的师哥,这一声,胡琴雁像是捉赃的贼,猛的低下了头,脸却不能控制的红了。这边的猫员外撇下燕兮不管,只顾晃悠到唐梦缠那里,此时的唐梦缠正和西云城一干精英人物商量行走的路线,猫员外突然出现在唐梦缠身后,在他耳边说:“坏师父!”唐梦缠笑了下,回头躬着腰,看着猫员外说:“我哪里坏了?”猫员外撇撇嘴面露不屑的说:“你给燕兮下的什么毒?然后用的什么功法压制毒药?”唐梦缠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说:“你是不是觉得为师这事做的过分?”猫员外一脸的不满,愤愤的说:“过不过分是你的事,这样控制人的法子你不交给我,这才是顶过分的事。”唐梦缠笑笑,在猫员外耳边说:“为师就喜欢你这种态度,此间事了,就教给你。”猫员外立马乐呵呵的点头,这时林牧风过来揉了揉猫员外的头发,说:“猫儿,长本事了,和你同骑一匹马的女孩很漂亮啊,你怎么不去陪人家,看看,在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这上百号人各说各的,就她一个人陪着一匹马,怪可怜的。你不像话啊。”猫员外一脸委屈的说:“林师父,你不知道,这女孩是师父的人质,到哪他都想带着,与我无关。”听得此话,林牧风困惑的看着唐梦缠,唐梦缠则一副你问什么我也不想说的表情,八面玲珑的林牧风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揉了一会猫员外乱蓬蓬的红发,便到一边吃午饭去了。那一边杜寒桥与虹袖、苏岸柳、多吉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马沫莲与张伦宿则共吃着一份午餐,外人看倒似神仙眷,只是马沫莲眼里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猫员外正想回到燕兮那里,送她一份午餐吃,却被杜寒桥等人拦住,杜寒桥面露歉意的说:“猫儿,不是你寒桥哥哥挡你的道,只是这几位想认识认识你。”说完一闪人,让出了身后的几人,多吉看着猫员外哈哈直笑,说:“我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是汉人,看这里还有个红头发。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这是他乡遇故知,老乡见老乡啊。”苏岸柳捂着脸说:“番子,看来你以为只要不是汉族人都是你老乡啊。何况你看看这红发小子,除了头发这相貌和汉人有区别吗?”多吉摆摆手胡搅蛮缠的说:“老子只管看头发。”听他们说这些,猫员外只是歪着嘴,憋红了脸,最后索性闭上眼睛不看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虹袖则更加夸张的将猫员外抱在了怀里,说:“这小哥长的真俊,生气的样子更俊。”被抱在怀里的猫员外,气的快哭了出来,可这姐姐偏偏生的也很好看,想想被这样的姐姐抱一下,也不算吃亏,这样想来猫员外心里稍稍的安稳了些。这时听见唐梦缠走近轻轻的咳了几声,虹袖也就放开了猫员外,猫员外疯了似的窜了出去。虹袖对着唐梦缠笑道:“梦缠的徒弟真不错哦,和你比起码容貌过几年就青出于蓝了。”唐梦缠斜眼看了看虹袖说:“也就那样吧。”

远处看着这一切的胡琴雁小口斯文的吃着干饼子,嘴里可不斯文的骂着:“**人。”吴飒边吃边问:“你说什么?”胡琴雁忙说:“这饼子好些有些馊了。”吴飒笑笑说:“你这大小姐怕是吃不惯吧。”

猫员外慢悠悠的走到燕兮身旁,这个凶巴巴冷冰冰的女孩,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猫员外多少有点畏惧,他蹑手蹑脚的从背后靠近她,燕兮猛的一回头,猫员外只离她有一步之遥,两个人的鼻子对着鼻子,猫员外一哆嗦吓得手里的饼子快要掉到地上,幸亏燕兮眼尖手快,接住了下坠的饼子,看也不看猫员外盘腿一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猫员外心里不禁对燕兮竖大拇指,这么干的饼子她吃起来跟吃年糕一样。说着也从包里拿出一块,学着燕兮的样子准备大嚼一口,没想崩着了牙,疼的眼泪快要出来,看到猫员外这个样子,一直冷冰冰的燕兮突然扑哧一下笑了,猫员外终此一生估计也忘不了那个场面,坐在土苍苍的地上,一身灰尘的女子,头发也散乱着,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干饼子,而脸上突然展露出的笑容,那么明亮,根本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美丽,也许只是在壁画中见到过的天女散花般的惊艳,猫员外往后数年一直再寻找一个词可以形容第一次看到燕兮笑容的场景。最后也只是用了“海市蜃楼”这四个字。

燕兮明显感觉到了自己面部肌肉发生的变化,心里告诉自己,这种变化也许就是笑吧,我怎么能对着这个曾经占过自己便宜的大恶人笑呢,随即恶狠狠的瞪了猫员外一眼,转过身去不在面对这个面上正露出傻笑的红发少年。

众人将就的吃了一顿难咽的午餐,无人抱怨,江湖儿女风餐露宿也是家常便饭,抱怨这种没气概的事情是不会有人敢表现出来的。

唐梦缠也知道这顿午餐吃的让大伙很是难受,便回身向身后的队伍说:“兄弟们,在进入魔鬼城之前,我们要经过一个镇子,名叫‘红灯镇’,这个镇子每到夜晚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夜里在戈壁远远的就会看见一小片艳艳的红色,像女人的肚兜。”众人哄笑,马沫莲似是没听见这样粗俗的玩笑,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很难说她在看什么,因为杜寒桥就在她前面只是隔着几个人而已,胡琴雁听到唐梦缠的话则羞的低下了头,而虹袖却和一般的大老爷们一样笑的很开心。燕兮只是瞪着唐梦缠,双眼似乎象劲弩一般不停的射杀着唐梦缠。燕兮还是和猫员外同坐一匹马,因为怕毛手毛脚的猫员外再占自己便宜,强烈要求坐在猫员外的后面,此时燕兮用手撞了撞猫员外的脊背,说:“你师父是不是个流氓?”猫员外转过头看了燕兮一眼说:“流氓是什么?”燕兮想了想然后突然面露凶相,说:“就像那此你舔我脸,那就是流氓。”猫员外哦了一声,说:“那我师父不是流氓,流氓比我师父好多了。”

这时唐梦缠接着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在红灯镇对付一宿。”众人欢呼,马队前行的速度也变的快了。

在天色暗沉下来之时,西云城一行人,终于到了唐梦缠所说的红灯镇,可远远的并没有看到唐梦缠所说的红艳艳的像女人肚兜一样的灯笼,远远看去那里只有一栋房子还有灯笼亮着。众人进了镇子后,看见镇子的街道上凌乱不堪,街边有很多死了的家畜,很多房子的窗户都破损了,房门半开着,有的连门都不知去向了。镇子里的人,似乎被蒸发了一样,没有活人,没有死尸。整个镇子一片死寂,唯独不同的就是那栋还悬挂着灯笼的二层客栈。在一片黑暗,寂静如坟场的镇子里,这个客栈还如正常经营一般,门窗干净,灯笼也像是刚糊好被人才挂上去一样,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在现如今的情况下则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唐梦缠皱着眉头,说:“怕是有蹊跷。”众人下了马,抽出了佩剑,慢慢的合围了那奇怪的客栈。这时听得客栈里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响起:“各位是来住店的吧,这么多人怕是小店接待不起,得死一大批才将就能住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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