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为了给你圆谎,你是不是该请姐姐们吃顿饭,出出血?”小夏在三天之后的一天下午突然拦住我的去路。我皱了一下眉,小夏从来都是看我不顺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的疙瘩,人就是这么奇妙,无缘无故的喜欢某些人,也会无缘无故的讨厌某些人。
这时候这么亲热,要跟我增进感情,还是……别有用意?说实话,有些鄙视自己总是疑神疑鬼过分小心。这也是Jason遗留在我身上的流毒之一吧。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在下班的时候聚到了我的周围,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被拐到了兰黛。我心疼着被宰的钱,兰黛是集KTV、酒吧、足疗、桑拿等等所能想到的娱乐项目于一体的高级娱乐会所,说白了就是大荟萃夜总会。看来这帮家伙是摆明了要我下个月没饭吃,实习医生的工资本来就少的可怜。
大家围在前台研究该去哪一间天价的VIP包房,我无聊的穿过大堂里一排仿真植物走进酒吧,担心这个月的银子,酒吧里似乎有些混乱,好像有个小范围并未扩散的争执。“童童?那个,是不是你家糖糖!”雯雯什么时候跟来的?顺着她的手指不可思议的望着酒吧前台跟人争执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雯雯又推了我一下。我才把目光集中在愈渐升级的争吵中的一个人的脸上,我大脑里弱智的人脸识别系统,根本没办法发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雯雯见的潘宏宇。他好像已经看到我了,我把手抵在额头弯起食指。用这个手势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也试验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雯雯说的宏宇,如果是的话,这么个容易的手势他该看得懂并且会给我回应的吧。
“我很好。”他用手势告诉我,阻止我过去。
我揉着额头“告诉”他,我的某位同事已经认出他就是我那天的“司机”了。
争吵已经变升级成了推搡。他仍然在口角推搡中忙里偷闲用手势跟我道歉。“雯雯,你先去包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等会电话联系。”我急于支开雯雯,回头看大堂里的众人,似乎已经选定了包房,服务员正带着他们上楼。
宏宇是Jason的人,又是后辈,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挤进看热闹的人群。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我肯定我几乎可以瘫软在当场,这几个跟经理争执不休的男人竟然是为了争抢宏宇陪谁的问题。而宏宇躲在经理身后,虽然还摆着一副担惊受怕小鸟依人的模样,看到我越走越近而愈渐苍白的脸色,已然明白了此时的状况和他脸上掩尴尬……他,难道是,在这里……卖身!或者卖艺不卖身?
现在终于感觉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又不能撒手不管。
经理一个头两个大,谁都惹不起却不得不硬撑。能在兰黛惹事的,来头肯定也不小。
“靠,你怎么把脸弄成这个德行。”我不得不拿出我装痞`子的那一套德行,形势所逼,我总得先把宏宇弄出去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我只想把他弄出去,至于原因我根本不会去过问。说着有意无意的伸手拂过宏宇的脸,把满手的口红涂在他的脸上,在酒吧五颜六色的闪光灯下,宏宇的半边脸顿时就成了血迹未干惨状。
宏宇很应景的伸手捂住了半边脸,虽然只是为了确定我在他脸上抹了什么,却让只扫过一眼的人们更容易误解成那是血。我只是受不了宏宇一副被人撞见丑事羞愧欲死的样子。
经理很识时务的发现了我的恶作剧却没有识破,而是对着争抢宏宇的两拨人发起了新一波的攻势,“小宇的脸应该是刚才被酒瓶碎片刮伤了,你们看是不是让他去看看医生?”然后根本不给别人反对的机会,回头对身边的人命令到,“去把小玉他们都叫来,陪客人。”然后又不容任何人插嘴,看着两拨找茬的客人挂上了职业的微笑,“今天请大家尽情的玩,小宇的事真是抱歉,改天让他给大家道歉,好好伺候各位。”
模模糊糊的记得Jason好像说过,这种出来玩的人是很忌讳流血这种事的,好像有“血光之灾”之类的意思。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两拨人很“爽快”的放弃了对宏宇的纠缠不休。
我被宏宇拉着到了酒吧一侧另一间屋子,脑子里还回荡着经理说话时带着的恶心的淫笑。“伺候”?妈的!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宏宇长了这么张漂亮的脸蛋,也怪不得有人为他争风吃醋……可是……老天,我到底在想什么东西,赶忙晃晃脑袋把满脑子龌龊思想赶走。
屋里的情形让我吃惊不小,这里或坐或躺的七八个“花红柳绿”衣衫半开的小帅哥。老天,我到底来了个什么地方!这里难道是在明目张胆的从事“色情”交易,从业人员竟然还是清一色的小男生?这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刚才不就有两拨大男人为一个帅哥争风吃醋的吗!
同时被七八双眼睛盯着,浑身都在掉鸡皮疙瘩。嘴角艰难的扯着微笑:“大,大家好……”然后我窘迫的向宏宇求救。宏宇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换上了他的蓝色格子衬衫,散散的系着最下面的几个扣子,领口大开,脖子上挂着恶俗的银亮的链子(这孩子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抱着胳膊,一脸的魅惑不羁,幸灾乐祸的看戏模样看着我……这孩子这幅勾人的样子还真让人想流口水……
剩下的七八双眼睛一副研究古生物化石的样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头痛不已的揉揉额头,像不像是我这个老花痴包了这个小子?这些看怪物的眼神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喂!潘宏……”我气急败坏的吼向宏宇,突然想起他也许会用化名,刚才那经理叫他“小宇”,我无可奈何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发作的气势去了大半。“小宇,”有气无力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这到底算是怎么个情况?你能不能说句话,先?”语句已经严重混乱,颇有大师周星驰的风范……
宏宇调皮的挑着眉毛从身后靠过来,低下头附到我的耳边问:“你想怎么办都可以,我极力配合。”他吃吃的笑声以及吹到我耳边温热的风,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宏宇的此时的行为十分暧昧,他似乎想要把那天出电梯时吃的亏报复到淋漓尽致。眼前是一群摆明了看热闹的眼睛,我气愤的回肘撞向他的软肋,他比我更迅速的反手挡住。后续的我所有的攻击动作全被他不动声色的禁锢在萌芽中。经过我一系列的挣扎,现在的我们已经完全成了拥抱的姿势。
跟在行动组崭露头角的人比拳脚,我这点花拳绣腿岂不是班门弄斧?
屋里的气愤愈渐混乱。宏宇一边禁锢着我的一举一动,一边调侃的回应着七八个人的问话。这些甚至连20岁都不到的孩子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我听到他们限制级令人吐血的问题早已经面红耳赤了,这群孩子怎么比医院那群大夫还百无禁忌。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宏宇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正经,放大了声音让那些七嘴八舌的家伙们闭嘴。“好了兄弟们,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这家伙可是正经的大夫。”
疑惑的一滞,怎么大夫还分正经的和不正经的?难道不是分内科外科的吗?
宏宇极不客气的扭着我的脸,调侃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这种姿色,在兰黛也就是打扫卫生的角色吧……嗯?”
虽然他的话很伤人,很不中听。出卖身体的男孩儿……我的心不可救药的颤颤的疼了起来,为我,也为宏宇和这些在这里的孩子们。不由的在心里苦笑,大家都是出来“卖”的,谁又比谁高尚多少?他们出卖的是身体、姿色、尊严和讨客人欢心的资本;而我卖的是体力、头脑和生命,却自以为是的认为还死守着尊严……
自以为高尚的人死守着所谓的尊严不肯撒手,自命为靠劳动养活自己的人……苦笑,其实大家都在劳动,只是劳动的方式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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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是废话:咳咳……强调一下,“破文”是【起点网】首发,谢谢支持。今天传上来就看了一遍,还是(ˇ?ˇ)哎,为什么还有被河蟹掉的词?于是乎不得不又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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