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道会是假的,那些话也是假的,所有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我自己在骗自己安心罢了。只要走错一步,孟仲仁这个生命就会永远消失。我用右后脚跟在树上蹬了一脚,使自己立足稳定了下来。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这个梦境的操纵者本身到底在哪里?”我心急如焚,可是在表面上却仍然是对地上的黑衣人冷嘲热讽,他需要时间来准备,我也需要时间来思考。
在这几分钟里,我想到了和这个人第一次相遇,打残了一只寻人尸,现在又被打残;捅了他几刀,又在现在被他还回了几刀;想到了识破他时他面目的狰狞,也想到了教学楼的那一把火,在那座深山中的几近置我于死地的梦境。
我记得当时我发现了许娜的一丝不对劲,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却想起了她当时脸色的不对,还有言语的犹豫、阻拦。当时她的意图会是什么?在梦境中,无非也就是担心还没有准备好的场景被发现什么不对头罢了。
再接着,血骷髅花、寻人尸、万鬼拍门、两个法阵、逃走的许文、黑漆漆的密道、不断阻拦的东西、绿色的血液、老道、许家兄妹、被拍打时疼痛的胸口、乘车赶往看冥学园、许家兄妹失踪、被拍打的疼痛的胸口、识破、开战,然后是……
忽然,我神经中感受到了一阵小小的刺痛。我想到了,有一个地方不太对劲。陷入噩梦,拍打胸口时会感觉到疼痛,那么为什么,胸口疼痛之后还会发现一个假的老道?如果我在那时已经陷入噩梦,那么又当何说?
或许是说从一开始这些就都是梦境,直到现在对手才因为某个原因而不得不置我于死地?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或许现在,对手的本身,那个操控着整个梦境的人,他的痛处就是我的心脏。
这是一个梦,感受到痛感的只有我,但是他也必须一直在这里。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就制造了这样的一个假象。
我的匕首就在不远的前面,我用左脚将他踢起,又用右脚使它刀尖朝上立在了那里。因为我感觉,如果我想的没错,那么刺穿我自己的心脏就可以使我自己活下去了,因为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杀了操纵梦的对手。
真的会是这个样子吗?我看向了黑衣人,现在他似乎已经觉察到了我的目的,在他的脸上显露出的是惊喜,但是在他的眼角也有着一丝恐惧。这样的表情很难办,那丝恐惧,是感情流露,还是阴谋?
我已经没有时间想下去了,是对是错全由天来决定吧!
我大喝一声,将身子倒了下去,这一刀洞穿了我的心脏,血液泵散而出,可是在这时我却感觉不到痛苦了,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毁灭的时空,看到了那张狰狞的脸变成恐惧的时分。我知道,我已经活下来了。
……
“老孟,老孟,赶紧起来吧,你睡着个什么玩意儿?一路上大家都担惊受怕的,你这么干有意思不!赶紧给我起来!”
叫醒我的是许文这小子,我惊慌地站起身,不住的拍打着全身,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古怪东西从我身上掉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伤口,这才算是安了心。
我现在还在车上,许娜在前面开车,许文和我在后座,但是却不见了那个老道的身影。我一眼便看见了在车后座上放着的保命匣,将它取来重新戴在了项上,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我很庆幸,自己已经逃出生天了。
“那个道长在哪儿?”我朝许文问道。
“那个道长一直都很怪。”许文回答:“在下车去找你的那个匣子时,你就忽然抽风一样的发起了抖,可是道长却没有管你,只是把保命匣找到后就离开了。他还叫我告诉你,等你一醒过来就告诉你,叫你在十月三十一日时去找他。”
“十月三十一日?”我想了想,继续问道:“他有没有说是农历还是公历?”
许文回答:“他特别说了,叫你公历十月三十一日时去找他。”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十月三十一日有什么特别的,这一天好像除了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外就什么都不是了,这个道长竟然说十月三十一日?某不是他有了什么病还是怎么招的,难不成他也碰到鬼了?
“那个道长帮了你这么多,你也应该好好感谢他。”坐在前面开车的许娜插嘴道:“只不过还真是可惜,十月三十一日时还打算举办个party,叫你和小文一起去参加的,这一次闹出了这么些事,都感觉挺乱的,实在不行你也把道长给叫来吧。”
“party?什么party?难不成你们还打算举办万圣节party呀?老姐你还真是不怕被人说你怪,万圣节是要过的,但是就连西方人也不是像你们那样过的吧?正确流程我都知道,谁像你们那样乱过一气呀!”
我听着许文的话,一开始并不在意,可是到后来却听明白了。十月三十一日是万圣节,也就是西方的鬼节,那一天老道打算找我过去,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可能会是什么正常的寻亲访友抱头痛哭,唯一的可能不也就是抓抓鬼,驱驱邪。反正有白用的欠了自己人情的傻子,白用谁不用?
我伸了个懒腰,躺在柔软的靠垫上回忆了一下这两天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却是想不明白那时老道为什么不用他自己的法力给我驱邪,这样想着想着,我陷入了梦乡,这一次我也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看到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虽然看上去也是鬼,但是却一点也不可怕,相反的,我却有点觉着她可怜,她在那里逛游了半天后就走了,而我的梦也醒了。
“鬼在院内,忧愁散。”我轻声念叨着,觉得这一次的是一个好梦,现在的我,已经解决掉了那个差点把我给弄死的恶鬼,的确是到了忧愁散的时候了。
“老许,这两天麻烦你和你姐了。”
许文一开始没听清,就又问了我一遍,等到他听明白是却又只是简单的笑着摆摆手:“那有什么呀,都是同学来着。”
我在心底暗自苦笑了一番,因为是同学所以他会帮我,不过最重要的却还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他知道,寻人尸、还有潜入梦中的恶鬼的事,恐怕他就不太可能开心的笑出来了。
“老许,我从宿舍楼着火之后到底是怎么走来着?是不是感觉挺可笑?”
许文摇摇头:“在那一段时间你还挺正常的,就是到了晚上时擅自逃了出来,之后就往大山那边跑,我和姐姐追出去之后怎么赶也赶不上,姐姐那时就说你是撞邪了,正好她知道这一带住着一个成天躲避城管的老算命油条,所以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他给找来了。”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道长叫什么名字呢。”我笑道:“等到下一次时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不,等到和我爸通电话时我就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是该问问,这一次人家帮了你这么大忙。”
对呀,是该问问,说不定以后有时间的话我还可以随时请教一下这位老先生。像他的这个年纪还能身子骨这么硬朗的,还隐藏着玄门道法的,这个世界上也不多了。
这一句话,是我的真心话。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许娜的车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有一个人粗暴地将我们给拉下了车,而且还恶狠狠地说,这辆车从现在开始就归他们所有了。
我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弄清楚许娜为什么要停车。我的父亲打小就告诉我,遇到路上有人劫车的时候,不管前面拦住的到底是什么都只是一个字——撞!。因为一般情况下,真正的坏人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说,这些家伙,其实是鬼。
但是这一次似乎遇到了二般的情况,因为拦在前面的的确是活生生的人,只是我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拦车,只是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很惊慌,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正打算问个究竟,可是许娜却已经先我一步开口了。
“想劫车?你妈贵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