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东域的天苍山脚下坐落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此村名为‘蒋家’村。村里居住着百十来户的人家,均是蒋姓之人,其祖上为了躲避天灾于数百年前迁来此地,自此便再没有离开。
清晨,村里的青壮带着各种猎具进山打猎,黄昏带着一天的所得回到村落;打来的猎物留够自用的便将多余的聚集起来,由人带着去村子东面有六十余里的小城换取各种日用品。小小的村落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着,很是安逸。
这一日晌午,‘吱呀’的一声,村口最边上的院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从内挤出了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孩。
男孩出来后脚步没有停顿,就向着不远处的一块半丈大方圆的石块走去;到了近前男孩一个腾身翻上石块坐下去后,便双手抱膝,视线望向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
男孩名叫‘吴明’,并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半年之前村里的几个半大孩子在离村落三四里之地的茂密草丛中发现了他。
那时男孩处于昏迷之中,几个孩子找来了村里的大人将他带回了村里,安置在了村长的家中。
村长名叫蒋泰,现今是村里辈分最长者;因村里年纪稍长者都要称其为九爷爷,于是青年和年幼者便都称其为老祖。
蒋泰少时离家,一直到三十年前才回来,那时他整个人很是落寞,每日里唉声叹气消极的过活。他这样让村里人很是为他关心,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然而不论怎么问,他都是闭口不谈,对于自己这些年的事也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就这样一直过了十五年。
十五年前的一天蒋泰病重将将一息,村里人找来了小城里的大夫为其诊治。大夫看后摇摇头,对众人说道:“他这病乃是心病,应是得病很久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对于此我是无能为力,到如今这样还是早为其安排后事为好!”
众人听闻均是伤心不已,蒋泰躺在床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大夫走后的第二天上午众人发现蒋泰留书出走了,说是自己想要在临死前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后众人心急放心不下纷纷出去寻找。
不久,在去小城的路上众人找到了蒋泰。然而,这时候众人却惊奇的发现蒋泰此时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若不是和其在一起相处了十多年,众人都要怀疑这前后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此时的蒋泰哪里还有将死的样子!整个人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脸上更是露出了十五年来都不曾出现过的笑容;唉声叹气消失了,颓废消极的样子没有了。
见到众人,蒋泰笑呵呵的对着众人说道:“不是给你们留书了么,怎还是找来了?也罢,既如此你们便跟我一起去城里买些东西好了!”
众人听后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蒋泰一起去了小城;一路上,看着现如今蒋泰的样子心里满是惊讶与疑惑,想不明白现在这应该算是怎么个情况!
逛了大半天,蒋泰带着众人扫荡了全城,跟昨天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若不是众人担心他的身体将他强拉回去,蒋泰还想要再去百多里外的大城去逛逛!
回去的路上众人看着车上载着的各种药草与药具,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这大半天的时间,众人不止一次的询问蒋泰弄这些个干嘛以及心里的其他疑惑。
药草和药具到还好说,蒋泰还回了句看病给众人,问到其他时就皆是微笑不语,使得众人心里有如几只猫爪在挠一样痒痒的。
路上在到了众人寻到蒋泰之处时,蒋泰吩咐稍停了一会儿;之后便双眼露出浓浓坚定神色,紧攥着双手一个人默默的望着天空。
回到村后,其他人在看到蒋泰现如今的样子时,又是一阵的惊讶与疑惑的询问;只是蒋泰依然是闭口不谈,只是吩咐村里的人有谁不舒服可以过来他这里看病。众人无法,只得作罢。
春去夏至,秋去冬来,时间飞快的过去!村里人开始并不相信蒋泰还有着医病救人的本事!然而到了后来,人们却是惊奇的发现蒋泰不光有这本事,而且医术还非常的高超,几乎就没有医治不了的病症。
也不知道是如何传到小城那边的,小城又传到了别的地方!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蒋泰渐渐的在周边两百里以内有了一个‘神医’的称号。
有人闻听后兴奋异常讲与蒋泰听,却是见得蒋泰仅仅微微一笑罢了!一时心里对于蒋泰的神秘更是充满了好奇,想要知道蒋泰曾经的故事!只是不论是谁都没有从蒋泰的嘴里听到过一句。
半年前的那日,昏迷的少年在被送到蒋泰的家中时,其正在收拾院内晾晒的药草;将要收拾完之际,蒋泰听见院外一阵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嚷声与蹬蹬的脚步声,眉头不禁略略皱了起来。
“老祖!老祖!~~~~~~~~~~~~~~~~~~~~~~~~”
“天一,跑快点,就你最慢了!~~~~~~~~~~~~~~~~~~~~~~”
“天苍等等我!~~~~~~~~~~~~~~~~~~~~那是我先看见的!~~~~~~~~~~~~~”
“哎呦!谁推我来着!~~~~~~~~~~~~~~~~~~~~~~~”
“嘘!你们几个孩子都小点声!不知道老祖不喜欢太闹么!~~~~~~~~~~~~~”
最后一声落下,院外登时没有了声音,安静的好似落根针都能听到响声!蒋泰略皱的眉头缓缓的舒展了下来。
将手头上的最后一点药草收拾完,蒋泰轻轻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扭头看向院门处开口说道:“天墨!你们进来吧!”
院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怀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缓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进来后青年带头向着蒋泰弯腰行礼道:“老祖好!”身后的四个孩子紧跟在后面弯腰行礼道;“老祖好!”
“嗯!天墨!你怀中抱着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蒋泰微微点头向着青年开口问道。
“老祖,这孩子是天苍他们在村东三里外的一个草丛里发现的,他们找到了我,我看这孩子昏迷不醒便抱到老祖这来了。”青年躬身答道。
“既是如此,你抱到屋里去让我看其是怎么回事!”说完蒋泰看向青年身后的几个孩子接着开口说道:“天墨留下,你们几个去吧!”
四个孩子听得蒋泰所说,心里虽是不舍却是不敢逆了蒋泰的意思,便一步一磨蹭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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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墨进屋将怀中的男孩放置在炕上安顿好后,蒋泰便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到了炕前坐下,蒋泰伸手去给男孩把脉;然而仅一会儿,蒋泰微眯的双眼就猛然睁开,嘴中更是轻呼出声:“这是!~~~~~~~”
天墨安顿好男孩后便自顾自的去看屋内的各种药具,徒然听到蒋泰的轻呼忙奔到炕前问道:“老祖!怎么了?”
蒋泰没有理会天墨的询问,只是看着炕上昏迷着的男孩,眼中透出浓浓的不敢置信之色,略有些犹豫的又将手指放在男孩的颈部。
片刻后,蒋泰闭上眼将正在抖动的手缩了回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眼,带着坚定的目光,将少年全身又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检查完后蒋泰嘴里喃喃的自语道:“如此!~~~~~如此!~~~~没错!定是如此无疑了!~~~~”
话落蒋泰抬起头看向天墨,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兴奋之色开口说道:“天墨!真的是这样!~~~~你知道么!~~~~~竟然真的是这样!~~~~~~~~~多年的困惑我终于解开了!~~~~~我终于找到答案了!~~~哈哈~~~太好了!~~”随后整个人更是起身手舞足蹈开来!
天墨看着眼前失态的蒋泰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生怕他摔倒了出什么事,赶紧上前扶住嘴里更是急声道:“怎么个情况!老祖,您可别吓我啊!您老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天墨便见太过激动的蒋泰一口气没有跟上,昏厥了过去!这突然发生的状况登时把天墨给吓傻了,手忙脚乱的将蒋泰弄到炕上后便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看着躺在炕上昏迷着的一老一少,急得天墨太阳穴‘突突’的直跳,有心想要出去叫人,却又不敢走开。
“怎么办!?怎么办!?”天墨在炕前不住的来回走动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后,天墨猛然间想起了蒋泰曾和他讲过的掐人中之类的一些急救措施;于是赶忙上前对着蒋泰的人中使劲的掐下去,一边掐一边使劲锤着蒋泰的胸口。
“咳~~~咳~~~!”经过天墨这一番近乎上刑般的急救,蒋泰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好了!好了!再锤我就要死了!~~~~”
看到蒋泰苏醒了过来,天墨激动的一下子跪在炕前鼻涕眼泪全涌出来了,嘴里咧道:“呜~~~老祖啊!您老可吓死我了!~~~~呜~~~”
看着天墨此时的样子,躺在炕上的蒋泰不禁笑骂道:“行了,你个小兔崽子!哭什么哭的,我这还没死呢!差点给你锤死是真的!”
看到蒋泰没事,天墨抹了抹眼泪耸耸了鼻子想到刚刚自己的力气也不由的‘嘿嘿’笑了起来;只不过刚刚才哭过,现在笑起来的样子看着非常的别扭。
苏醒过来的蒋泰起身想要坐起来,见状天墨赶忙起身去扶,蒋泰却一巴掌将其扶过来的手打掉嘴里接着笑骂道:“扶什么扶!你老祖我身体好着呢!”
天墨悻悻的缩回了手,看到蒋泰的精神不错,心里也是完全的松快了下来,想到刚刚的事情不由的开口问道:“老祖!刚刚您是怎么了,怎么见到这个孩子会这么的激动!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听到天墨的问话,蒋泰的脸上一下子又挂满了激动的笑容,捻了捻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嘴里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旁边躺着的男孩嘴里‘嘤咛~~~~’的一声。
两个人同时一怔,扭头看向了旁边昏迷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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