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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爷爷

老人伤的很重,古元铠背着老人在山林里行走。在老人的指引下,两人走出了那片圆形的丛林,翻过悬崖,绕过石碑,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山野。大黄不知从那里蹦了出来,围着古元铠兴奋地摇尾巴,不时抬头望老人,似乎也知道他受伤了,发出呜呜的声响。

老人的气色很差,形容枯槁,咳嗽很剧烈,似乎还带着一种呼吸停滞的感觉。古元铠看着心里很难受很自责,但是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只能加快脚步将爷爷送回家里调理修养。

而在少年背着老人行走在荒山野岭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山头,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看着他,少女白衣胜雪,一头银发随风飘舞。

这时,那黑熊怪从少女身后走了过来,身体小了一号,它望了一眼山野间急速奔跑的少年,问身旁的少女道:

“小狐狸,老家伙干嘛非要这样?”

少女默然许久,最后轻启贝齿,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亲情。”

“亲情?不懂。”

黑熊晃了晃头。少女收回目光,对着黑熊皱了皱琼鼻,道:

“你该去好好洗洗。”

说完便自顾自走了。

“很臭吗,这可是我在腐沼里泡了一天才泡出来的。喂,别走啊,问你件事,烤兔肉你会不会啊?”黑熊扛着狼牙棒大腹便便地追了上去。

古元铠将老人背回家之后,愣愣地望着老人颓败的神色,心中干着急去没有办法,他虽然常在山里走动,知道如何治疗铁打损伤,但是老人受的是内伤,这内伤该怎么治疗,他就不知道了。最后还是老人告诉了古元铠一个药方,古元铠连忙照着爷爷给的药方去煎药。

家里杂七杂八的草药都有些,找齐草药后,古元铠用武火将三碗水煎成一碗,再用文火煎一炷香的功夫,最后放凉了之后给老人服下。

而老人受伤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这个山村不大也不小,一百多户人家,三四百人,山里人民风淳朴,靠山吃山,老人是村里知名的猎手而且还识字,备受尊重,如今听闻他受了伤,纷纷拿着家里的自制的药酒或者采的草药来看望。

“老人家怎么样,伤着哪里了,来,这是俺们家祖传的药酒…….”

“娃呀,老人还好吧,拿着,这是俺们采的草药,不知道管不管用….”

这些药酒草药自然不能乱用,但好歹是乡民门的一点心意,古元铠感激地一一收下。

老人的病越来越重,他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常年咳嗽,好像是年轻时伤了心肺,如今新伤加旧伤,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于是当古元铠送走了乡民之后,就将他唤到床前。

“咳咳……元铠啊,爷爷时日无多了,有些事,爷爷得趁着还能说话的时候告诉你….咳咳”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

古元铠早已经泣不成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自己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上天却要带走他,想起十六年里爷爷那慈祥的笑容,对比如今颓败死灰的脸庞,古元铠能不流泪吗。

“傻孩子,爷爷已经活的够久了,对于人世,除了对你放心不下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咳咳”

“爷爷……”

“孩子,听爷爷把话说完。我曾和你说过,天地万物都是有灵性的,爷爷没和你说的是,那些灵性充足的生物能够通过参透天地造化,修炼成妖兽,今日你遇见的那只黑熊,它便是通过修炼具有了一定的修为才能说人语。而我们人类也能够通过修炼成仙成神。你是不是很惊讶爷爷的身手?”

“恩。”

古元铠点点头,认真听爷爷的交代,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修真者,修真者便是人类中通过修炼来让自身突破自然法则追求无上大道的强者。爷爷昔日曾和一个修真门派有点渊源,只可惜资质平庸无法步入修真大道,那个门派叫做重剑门。”

“重剑门!”

古元铠暗暗记下。

“爷爷知道你从小憧憬山外生活,只是世道险恶,爷爷才一直没让你去,如今你长大了能有辨别是非了,所以爷爷走后,你就去外面历练吧。”

“爷爷,我不要你走。”

“傻孩子,人生固有一死,死对于爷爷这种活够了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就如同那些活尽无穷岁月的仙人也有想死的,只可惜他们想死也死不了。”

老人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只是古元铠心酸悲痛,未曾注意。

老人缓了口气,继续道:

“你天生力量便大于一般人,可能与仙道有缘,此去外面,可以去找重剑门。你父母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你将来长大后能够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汗,若是你能步入修真大道,一定要好好修炼,做一个无愧于天地的修真者。”

“恩。孙儿记住了。”

“元铠啊,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若是迷惑了,想想以前爷爷和你说的话。”

说完,老人仿佛疲惫不堪,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见此,古元铠有些颤抖地用手指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随即舒了口气,还有呼吸,老人只是睡着了。

可是,老人的伤实在太重了,终于在两天后的早晨离开了人世。古元铠按照老人的遗愿将遗体埋在四野清幽的南山下。

“元铠,你真的要走吗?”

几个少年围绕着古元铠,年纪与他相仿,他们都是他昔日的玩伴。

“恩。我想到外面的世界历练一番。”

几个少年的脸上皆露出不舍的表情,其中一个少年嚷嚷道:

“我也要去。”

另一个少年呲之以鼻,道:

“二愣子,你要是跟着元铠走了,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你娘也得把你追回来。”

那被呼作二愣子的少年闻言一哆嗦,似乎非常怕自己的娘亲。

其他人见状,哈哈大笑,离别的场面顿时不再那么沉闷。

“虎子,以后大家上山打猎你多照顾着点,还有帮我照顾好大黄,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没问题,不过你一定要信守承诺,要回来看我们。”

在这些少年里,虎子是除古元铠之外最老成的少年,也是不错的猎手,和古元铠的关系最好。

“好。”

众人和古元铠相拥告别。就在这时候,从村子方向传来了一声狗叫,原来是大黄跑了过来。

“咦,我不是把它拴住了吗?”

“看,大黄身后拖着一根绳子,似乎是大黄咬断绳子才跑出来的。”

大黄跑到古元铠身边,古元铠蹲下身抱住了它,随后用眼神示意虎子。虎子点点头,从后面箍住了大黄。大黄意识到什么,拼命的扭动想挣脱束缚。

“大黄,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留在村里,帮大伙儿好好打猎。”

说完这些,古元铠将包袱挎在肩上,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可是没走多远,大黄竟然咬伤虎子追了上来。

“大黄!”古元铠有些发怒了,远远地命令大黄停下来。大黄呜呜地,想靠近却又无法抗拒主人的命令,最后只能眼看着古元铠的身影远去,它很困惑很伤心,似乎在说,主人,主人为什么不要我。

古元铠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茫茫的路上。

而在丛林里。

“小狐狸,你真的要走?”

“恩!”

“唉,你走了,以后谁陪我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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