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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土匪学校

到了课堂上,没想到老师比他来的还晚,这就好,马双进了屋子。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在眼前,王老师在下课时给马双调了同桌,马双原来的同桌是一个四环素牙的女生,每天无论何时何刻看见她的时候,她都在低头学习,但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的学习成绩有过任何长进,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走,好象她到了这个学校里来就是为了要保持住这样一个学习成绩似的,现在她因为近视眼的度数增加了,被安排到前排了,实际上在刚开学的时候,她曾经跟马双提到过这样一个问题,马双告诉她要趁开学的机会,向老师提出来,否则以后就不好说了,没想到她却提得这么快,而马双的心中却希望老师能把新来的骆晓薇安排与他同桌,那将是他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但开学已经这么久了,她依然还没有说,马双以为她不想换座位了呢?没想到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这么令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举家南迁”了,事与愿违的是,王老师并没有安排骆晓薇与马双同桌,而是安排了王小丫这个黄毛小丫头,马双起初以为自己走错了位置,但参照物明明没有变化嘛!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王知生指了指他的座位,马双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马双摊上王小丫,王知生开始嘲笑马双,对王知生的愤恨使马双刚才还因为没找王知生吃麻花的愧疚心理得到了一点安慰。

马双坐在座位上,高兴的是王小丫,仿佛是赶庙会的时候无意中被月下姥安排了一宗心满意足的天外来客的婚事一样,脸上挂着富婆得了个小白脸儿一样的笑。马双却恶心得想吐。

可以看出来,王小丫的心情是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过日子了,她幸福无比,一种新娘子度蜜月的神情。脸上的红晕闪着损人利己的光彩。

马双坐下来,王小丫却意外地背起双手坐直了,可以看出来,她太紧张了。

马双怀着一种被人家抢到家里成亲的感觉,翻着他刚刚拣到的书,是一本《妇科医学》。和尚看这个东西干什么?而且还不想告诉别人,这些和尚,不可思议。

“你那是一本什么辅导教材啊!”王小丫直盯盯地看着那本厚厚的书,牛皮封面使用那本书更具有神秘性。

马双急忙收了起来,王小丫不再问,心里只是有一种凄凉的感觉,人世间真他妈的世态炎凉,学习好的一点都不怜悯这些后者,看起来,高考面前没有同学。

王小丫一直以为马双手里攥着的是一本极其高级的《高考秘笈》。只是对她不信任,她不能一饱眼福而已。

九月一日开学以后一晃就到教师节,中国人过节,那种泊来品不算,纯种的中国节日,对于中国的老百姓来说,过节就是吃,或者说发一些吃的东西,无论怎么样说来,教师节是同一天,但中国的教师待遇却不尽相同,有的甚至是天壤之别。

收入高一些的学校,能发一些比较实用或者高级的礼品,而那些最需要物质尚要以希望工程之名义才能有那么一点收入的学校,却不重视物质,而是发一个大糖瓷茶缸子,上写“人民教师光荣”,给一点精神奖励而已,如果哪一天你忽然忘记了这是中国的第几届教师节的话,他就到偏远山村的教师家里,看他的柜子上摆着几只上面写着“人民教师光荣”的糖瓷缸子,就可以知道这是第几届教师节了,那些穷教师们就差没端着这个大茶缸子出去讨钱去了,但就根据当地官员日新月异的腐败面貌上来看,离这一天也不远了。

小城八中因为是一个连年升学率都很高的学校,所以想要到这里来就读的学生十有八九,而且中学生们都以到这个中学来读书引以为豪,这几年学校方面还洋洋自得,自得其乐,满足于精神上的享受,但自从换了个校长以后,他在一次赴一位个体户的学生家长的宴会上,偶然得到了那位学生家长的点拨,心门大开,发现了精神变物质的这种优势,知道了自己是块宝,是学生们成才的看门人,所以一回去以后便提高的门槛,那就是录取分数线,每年能达到这个分数线的人瘳瘳无几,但这样一来并不是说那些没有考上的就没有了来这里成才的机会了,只要你出钱,照样可以柳暗花明,只要你有钱,校长就可以“推墨”。

据说现在有的同学,因分数距离录取线太远而花的钱数已达到了近十万了,这样的学生,学校要他不是要让他给增加个升学率,而是让他的老子给这所学校的帐户上增加个升值率。

这是个非常非常富有的高中,是个盛产富家子孙的学校。有极少数个别不懂事的人竟然说这是孩子成才路上的劫匪,是趁火打劫。

笑话,劫匪?有这么高文凭的劫匪吗?劫匪不都是带面罩的吗?有这么嘻皮笑脸的劫匪吗?当然,如果不交赞助费的话,是没有工夫跟你笑的,关键是有一些学生都以能被八中打劫为荣,不打劫你你能成才吗?我们是为了谁?我们容易吗?我们,不识好歹。

地沃粮就盛,水美鱼就肥。

学校富了,老师就穷不了,教师节,是八中教师丰收和节日,今年八中学校给每一位教师发的是一辆电动车。

刹时间,校园里成了赛车场,让那些穷学校的老师看了直想自杀,让那些想报考师范的学生看了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改一下志愿,因为他不知道等在自己前面的是大茶缸子还是电动自行车。

在这一次给教师办福利的过程中,后勤校长得到的回扣足以买下一辆奥拓快乐王子了。

过节还有一个内容就是放假,教师节当然要给教师放假,俗话说老猫不在家,耗子上房巴。

就象三八妇女节妇女们都放假回家,实际上却多做了一天的家务一样,老师放假,学生理所当然也跟着借光,没有老师就没有学生,没有老师的学生是无法学习的。

但这一切却都属于高三以外的班级,高一放高二放高三是说什么也不能放的。

什么都可以耽误,唯有学习不能耽误,学习面前无小事呀!别的班级放了一天的假,高三因为老师们都回去送自行车去了,不得不放一个下午的施舍假。

有些想家的想钱的同学们便迫不及待在回家了。

马双和王知生没走,他发现骆晓薇回家去了,王小丫问马双回不回家,如果回的话可以同路。

“我跟你又不是住在一片儿,走不到一起去的?马双回答道。

虽然如此,但王小丫还是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看马双实在是不回家了,她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那表情就好象是和丈夫吵架了的小媳妇儿,要包起包袱回娘家,心里却又希望丈夫能留自己一下,当发现这个白眼狼根本没有留自己的意思的时候,便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你留校我留学生。

王知生不知什么时候和许嘉静凑到了一起,看见操场上有人玩蓝球,王知生本想上去投一个给许嘉静表现一下,一回头发现她也跟自己往操场跑。

“我去投一个蓝球给你看”王知生解释道。

“我知道你往前跑并不是来空袭警报了”许嘉静说。

“那你跟我跑什么?我是去投个蓝”

“不是我跟你跑,是你跟我跑”许嘉静说。

“明明是你跑在我后面嘛!”王知生辩解道。

“哥们儿,能不能弄明白一点,地球是圆的,如果划过来,也可以说是你跑在我后面嘛!”许嘉静说。

“好好好,就算是我跑在你后面,我要去投个蓝给你看一看”王知生再说。

“老哥你能不能不逗,看蓝球我看NBA,我看姚明,我看火车头,看你干什么?有意思,你有他们投的好嘛?”许嘉静问。

王知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蓝球飞过来,许嘉静接过蓝球,一个男生过来接,许嘉静举着蓝球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一个三步蓝冲到蓝下,投了上去,因为力气小,没中,“妈了个13的”许嘉静骂道。

别的男生都呆住了。

“瞅什么瞅?没见过美女呀!”许嘉静问。

“王知生,该你了”许嘉静趁机又给王知生扔过去一个球。

“有姚明,有NBA,有火车头有前面罩着,我没力气扔了”

“熊包蛋子”许嘉静骂了他一句。

王知生走到蓝下,把蓝球从蓝筐下面向上投了进去。

“NBA没这么玩过,姚明没这么玩过,火车头更没这么干过,我比他们强吧!”

许嘉静啪的一个巴掌拍在王知生露出的肩膀上,大叫:“有种”。

王知生哎哟一声,肩上已经起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了。

许嘉静嗷嗷地叫着,伸出胳膊搂着王知生就往教室那里走,操场上低年级的小弟弟小妹妹看得目瞪口呆,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就是比我们猛,自愧不如啊!

“我还是熊包蛋子吗?”王知生在许嘉静的胳膊弯儿里给嘴撑出一片天空问。

“你不是熊包蛋子了,但你是熊猫的蛋糕”许嘉静说。

王知生看看许嘉静,心里有一点害怕。

马双来到教研室外语组,刘号号正伏在桌子上作教案,看马双来了,忙让他坐下。

“刘老师,是你叫我”

刘号号把一些外语卷子拿过来,最上面的一张是马双的,一个红红的大叉号鲜艳而醒目,刘号号认真地把这道语法给马双讲解了一遍,便问他是否有时间,如果有的话,能否帮她批改一下作业,给刘号号批作业对于马双来说是一件常事,而且把他叫来亲自给他讲解语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马双表示有时间,便坐在她的桌子旁替她批改起了作业,马双特别地喜欢这种氛围,宁静,温馨,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都在默默地各忙各的,就这样一直到了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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