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微微地笑着,知道我的蒙古名字叫什么吗?
都兰,他轻声说。
哎!看来英子跟你说了不少啊,那知道它的意思是什么吗?我看他低头冥思的样子自己答道,是温暖的意思,阿爸也和你一样,他说见我第一次就觉得我好温暖,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说起阿爸自从杨松葬礼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很想念,想念他扎人的胡须,想念他厚实的肩膀,想念他身上各种烟草、牲畜混合的味道,这种味道叫家。
想他了?苏白问道,我点点头,也许我该回去看看他了,三哥也没时间回去,家里就剩下他自己了,他还守着自己心中的那块牧场。
苏白笑笑,有时间我陪你回去,我也想看你们那美丽的草原,我想看究竟是怎样的草原养出你这样奇怪的人。
我抗议道,我哪里奇怪了!
还不奇怪?他数着手指指控道,不认识国民偶像,经常喝得烂醉,自己抽风似的唱些没边的歌,食量惊人,行为不受大脑控制,那,他瞪着我,最可气的是居然给我叫美女!
我想起在电梯里的时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谁让你长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叫美女都委屈你!猛地他揪住我的领子,青筋暴露地喊道,你还说!我装作害怕的样子,那喊你什么呀,大兄弟?说完又忍不住呵呵笑着,我看他越来越靠近的脸,眯着的眼睛闪着金光,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叫我这个?否则会让你后悔的?
我眨巴下眼睛,嗳?在我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后脑勺被他双手拖住,紧接着嘴唇上一凉,一股温热的气息传了进来,我睁大眼睛无法确信正在发生的事实,可嘴唇上那温柔的碰触、**,和我那化石般僵硬的身体,一切信息都告诉我正在发生什么,他在吻我!
躺在床上,脸颊还是一阵发烫,闭着眼睛,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他吻我的画面,还有结束长吻之后他在我耳边暧昧的话,据林小姐说这可能是你的初吻,没让你失望吧。灼热的呼吸仿佛还在耳边,浑身又起一层鸡皮疙瘩,继而又冒起一身的汗,呼!翻身而起,用手扇着风,我要疯了,真想把熟睡的英子抻起来一顿猛揍,怎么什么都交代,你又不是叛国的地下党!真是气死!
起来,躺下,不停喝水,上厕所,在屋子里跟困兽似的转圈、发狂,折腾了大半夜才睡去。我真的要疯了!
临近中午才醒来,一照镜子,成了猪头脸和泡泡眼,我抓着头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有人按门铃,赶紧抓了顶帽子戴上稍微遮下丑,开门一看,是苏白的经纪人徐小姐,还是那样干练,她微笑道,杨小姐是吧?咱们谈一谈吧。哦,我忙点头把她让进屋,不知怎么心里有点不安,我大概能猜到她要和我谈什么。
她直直地坐着,脸带笑容,想要把我看穿似的,我亦微微笑着,很坦然的样子,管你是什么首先气势上不能输。就这样僵持着。
咱们长话短说,她终于开口道,离苏白远一点,最好不要出现在我们视线里。
我这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有时软硬也不吃。如果你细声细气跟我商量,我会让你面子上下得来,可是,如果你偏态度强硬地命令,那么,不好意思,不买帐!
我笑道,请你先弄清楚状况,不是我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是他一直在我的视线内晃悠,请你管好自己的艺人,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我明显感觉到她意外的表情,她笑笑,是我低估了你,说吧,你想怎样?
我笑道,你希望我怎样?要钱?你能给多少?
她挑挑眉,我喜欢你的干脆,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我无语地笑笑,打开信封看看,扔在桌子上。
她问道,嫌少?
我叹口气,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这么老套的方式都拿来用,再说你又不是他妈,我又不是来当你儿媳妇分你家产的,值得动这么大力气?我用食指敲敲信封,这个,苏白就这么多身价?你太贬低他了!
她皱着眉头,估计是觉得我这个骨头不好啃,静默片刻,她改变了路线,打起煽情牌,可能是我错了,杨小姐不看重这个,那么,请考虑一下苏白的前程吧,他刚出道半年,有这样的成绩是奇迹,不要把奇迹断送在你的手里,要知道事业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是多么重要。
我耸耸肩装作满不在乎,他的前程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才有关系吧?况且,对于一个男人,做艺人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事业。好吧,我现在就是油盐不进,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看着她扭曲的脸,感觉她要立刻晕厥过去,没见过这样不识抬举的人吧,她长出一口气,拿起信封装进包里,气鼓鼓地说道,真是天生一对,连话说得都一样,绝了!说完摔门出去了。
坐在西街的竹椅上喝咖啡,听着屋里传来低沉优雅的音乐,享受午后暖暖的阳光,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一块云彩,可是,没有白云的蓝天却略显单调。想着徐小姐的话,我不是不在乎,只是刚才解气似的乱说一通而已,不说我现在还不了解自己的心,就算我们彼此相爱了,对于爱情,我是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我不知道他,毕竟那是他的事业,我不会让别人为了我而去放弃什么的。
一只蚂蚁冲我爬过来,我望着它慢慢靠近的身体,我可以决定它的生与死,可是,谁又能决定我的喜与悲!
杨小姐?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我扭头去看,周先生!他笑着坐在我面前,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惊奇到怎么跑这么远都能遇上,真是神奇!我笑道,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喜啊!
你怎么来这了?我问道,他淡淡地说,有事情去桂林,顺便来这看看,据说这很不错的。我点点头,是很好。你有没有到处看看呢,我问道,他摇摇头,风景其实不感兴趣,就是欣赏这的气氛,很安静。我拍拍自己,我也是这么想的,阳光、咖啡、音乐,让我去做神仙我都不去!
我们闲聊着,享受这午后的闲静时刻,一直到黄昏,我看着要下山的太阳,它要回家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他望了望,走吧,一起去吃饭。我迟疑道,还有朋友,我得等她。哦,他点点头,可以一起来吗?我想了想,好啊,人多热闹嘛!
等英子回来,已经天黑了,赶紧换衣服,有人请吃饭,我催促道,她暧昧地笑笑,定情宴?我踢她一脚,哪是?别人请。她惊奇道,你很吃得开嘛,这么多人追。我摆正她的脑袋,能不能想点正常的,满脑子色情。她凑近我,色情?她歪着头,昨晚上是谁在美丽的漓江岸上演色情画面啊!我忙捂住她的嘴,你怎么知道?她耸耸肩,我是导演加编剧,我能不知道?我惊愕地下巴快掉地了,原来如此啊,太过分了,死苏白,居心叵测啊,居心不良啊!
我指着英子,还有你,吃里爬外的东西,引狼入室,家贼难防啊!我痛心地哭嚎着,英子理都不理,径自换衣服,换好顺手把我拉出去。
门外苏白早早等在那,她把我推给苏白,自己先走了。我站好,低头不语,徐姐找过你了?他轻声问,我点点头,不用理她,谁跟你说都不要为了我所谓的狗屁事业而远离,知不知道?我抬头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他,情圣!他见我呆滞不语,用手推推我的脑袋,傻了?被我感动疯了?不要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有点绯闻出镜率会更高!走吧!说完大摇大摆走了,我就知道会这样,还期望他说什么好话呢!
在预定好的餐厅里见面,老远就看见周瑾平和英子在交谈,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拽着苏白走进去,刚才等都不等我,到了门口又杵在那。走过去,也不等我介绍,苏白就一屁股坐在那,翘着腿,看都不看一眼歪着头呆着,我拍他一下示意他站起来,周瑾平说,不用了,转头对苏白说,知道你在这做节目,怎么样,还好吧?苏白继续扭着头也不说话,我指着他们,你们认识啊。周瑾平笑笑,认识。
一顿饭,谁也不说话,我瞅瞅这个再看看那个,这什么意思?仇人?是仇人扭头走不就得了,干嘛还坐下来?不是仇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猜测着吃得我消化不良。
突然周瑾平说道,你该回家看看了,阿姨很想你。苏白不耐烦地说道,关你什么事?是我妈,又不是你妈!周瑾平笑笑,其实爸爸也很想你,他不说罢了。苏白放下筷子,老头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不用你来掺和。阿姨?爸爸?老头子?什么意思?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在他俩之间来回甩,有谁告诉我这什么情况?苏白站起身,望向我,走不走?我瞪他一眼站起身,冲周瑾平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起,你们先吃,我先……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白拽出去了。
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多没礼貌!我看着他一脸的乌云小声嘟囔着。他停住,你们什么关系?嗳?这话该我说吧,我诧异道,说,他厉声道,什么关系!我纳闷道,干嘛这么火大!朋友,我答道,他皱着眉毛,只是朋友?我心虚地点点头,奇怪?我干嘛不说曾经是相亲的对象?
他脸色缓和些,以后不要和他来往,知道吗?为什么?我不解道。他直直看着我,不想看兄弟相互残杀就不要,明白吗?兄弟?你和他?我惊奇道,虽然刚才也想过,可他们不同的姓氏也就没往下想,没想到真的是兄弟!恩,他点头,同父异母,他随妈妈姓。哦,我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如此,可兄弟之间差异也太大了点吧,怎么看都不像。他看我端详他,别看了,谁会跟他长得一样,斯文得娘娘腔!我捂住嘴以防自己笑喷了,单论长相,也不知道谁更娘娘腔!
他知道我想的是什么,身子靠近我,阴沉道,想死吗?还是,他压低身子暧昧地说道,还想我封住你的嘴?脑子闪过岸边的情景,身体里的火苗一下蹿多高,迅速燃烧滚烫,赶紧落单而逃,否则有葬身火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