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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为了再见的离别

格格家的门大敞着,满桌丰盛,却不见人,久等也不回。

袁玥佳突然站了起来,惊道:“格格不会是被那伙人抓走了吧?就是那晚在‘1985时光’遇到的地痞流氓。”

江瑜杰将她按回座椅,安抚道:“不要胡思乱想,格格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放心。”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袁玥佳平静了下来,她感激的说:“谢谢你!瑜哥哥,我欠你太多了!”

江瑜杰神情明暗不辨,他在袁玥佳的身旁坐下,缓缓说道:“玥,你不欠我的,若非得说谁欠了谁,那也是我欠你太多。这些年,我一直没回来找你,是因为我父亲拿你来威胁我,逼我接手我们家族企业的国外分公司。离开你之后,我一直生活在国外,直到我父亲死了,我才可以毫无顾虑的回来找你。……玥,你养父当年那笔巨额欠债就是我父亲一手制造的,当然,我也有间接责任,而且前些天我才知道,我对你家庭的所有暗中资助都被老头子挡了下来,一想到这些年你的生活,我……玥,是我欠了你,我一定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补偿你的。”江瑜杰的话音抖了起来,“还有一件事,我想说给你听,你会是我告诉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

袁玥佳预感要听到什么惊天的秘密,正襟危坐起来。

江瑜杰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当年,我逃到孤儿院,是因为我亲眼目睹了我的父亲亲手杀死了我母亲。”江瑜杰呼吸沉重,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年仅7、8岁的小江杰和玩伴们大干了一仗,满身泥垢的回家,他轻手轻脚走在通往浴室的走廊上,突然一泼热液穿透门缝扑向他,他来不及闪躲,晃过神时身上已满是红色的血液,血顺着头发流入眼睛里,他吓得跌坐在地,门被一下子拉开,他看到的是父亲痛苦扭曲的脸,突然一只手扒住了地板,那只手的中指上戴着母亲的结婚戒指,门又被哐一声关上。

小江杰跌跌撞撞的逃走,他把血外套脱下藏了起来,里面的皮绒衣仍旧干干净净的,仿佛他的世界也仍是干干净净的。

“……我不敢想象还有什么事是我父亲干不出来的,所以只有等他死了,我才敢来找你。”江瑜杰稳着气息说:“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可以拿你来威胁我了,我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你!”

袁玥佳盯着他的侧脸,他是瑜哥哥又不是瑜哥哥,他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瑜哥哥,他刚刚向她揭开了那条葬在心中的血粼粼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当年的领养事件也可以捋出了头绪,她的最初入选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瑜哥哥为了救她竟然牺牲了自己,再次回到那个他逃了十几年的悲惨世界,他的命运里背负了这么多,为了她又牺牲了这么多,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

欠就欠吧!若他不离不弃,她愿意和他一生在一起。

“玥,你可以原谅我吗?”江瑜杰沉声问道。

没有回答,他迟疑的转身,却见袁玥佳沉着头发愣。

江瑜杰轻轻抱住了她,犹如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玉。

——

格格一直没有消息,江瑜杰派了人全城在找,袁玥佳也天天到格格家等她回来。

直到有一天,袁玥佳被江瑜杰接到了火车站。

站台里,格格正拖着行李箱,袁玥佳惊讶的捂住了嘴,格格的头发竟剪成了毛寸!

袁玥佳甩开江瑜杰扯袖的手,一头奔过去抱住了格格,哇哇大哭。

格格由一脸错愕转为苦笑,“玥佳,哭什么,好像要给我送葬似的。”

“呸呸呸!格格,你这些天去哪了,一直不肯见我?!”袁玥佳又瘪嘴哭了起来,“头发还剪这么短!都不像你了。”

格格拍拍她的肩,哈哈大笑起来,又匆匆瞥了江瑜杰一眼,回过神冲着袁玥佳说道:“傻孩子……啊!你鼻涕流我衣服上了,这件很贵的!”

袁玥佳忙捂住了鼻子,“对不起。”

格格联想到了她们初遇的那天,好像也有类似的对话,她笑着说:“玥佳,我又要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了,你以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不要像我一样……”格格眼角闪着泪光,又笑着大声说:“等你功成名就了,别忘了我这个格格!……好了啦,别哭鼻子了,又不是小孩子,哭得我心烦。”

“格格,你为什么走都不和我说一声啊,要是瑜哥哥不带我来,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我们不是见到了嘛!我们……”格格也忍不住泪意,回抱住袁玥佳,“……以后还会见面的,一定会!”

突然,格格抱得更紧了,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听好了,玥佳,你要小心江瑜杰。”

袁玥佳无意识的瞟了一眼远处的瑜哥哥,他正死盯着她们的方向。

放开了怀抱,袁玥佳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刚才听到的话只是叙惜别之情。

送走了格格,江瑜杰走上前来,沉声说道:“格格不会和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吧。”

“你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吗?”袁玥佳调皮的睨着他。

江瑜杰竖起两只手,摆出投降状,“好了,我可不敢再问了。”

袁玥佳自得的笑着,心中却惊起波涛骇浪,格格为什么会在临别前说出这样一番话呢,是想要挑拨他们的关系吗?她相信格格不是这样的人,那么是格格误会了瑜哥哥什么?可是最喜欢瑜哥哥的格格竟然会说他的坏话,决不是这么简单的误会吧!“小心”这个词好微妙,刚刚瞥瑜哥哥的那一眼,虽只有一瞬之间,却感受到了凌冽的寒意。

袁玥佳将话谨记于心,不全信格格,亦不全信瑜哥哥,因为她都相信。

站台上,两个人望着列车轰隆驶去。

“玥。”

“嗯?”

“我们在一起吧。”

轰轰隆隆……

“你问我爸爸吧,他是我的监护人。”

——

又到了周末。

这个周末对于袁玥佳来说却具有特别的意义,因为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加童话故事中的宫廷式宴会。

只今天,她要忘了自己,就当几个小时王子身边的公主,实现一次小玥佳的公主梦,反正无论现在的她还是小时候的自己都不信从此以后,公主和王子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因为孤儿院的存在就证明了一切。

不过,不信归不信,她最喜欢公主王子的故事了,happyend,每次,小玥佳都会哭哭啼啼的流着泪说:“只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

袁玥佳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把早已准备好的耳环戴上,特意梳成这种单遮耳发型就是为了让这个特别的时刻,有她的守护神相伴,那是宋老师送给自己的一只耳环。

袁玥佳从幕帘后缓缓走出,江瑜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窒。

亮丽剔透的妆容清纯可人,偏绾遮耳的发型俏皮灵动,水蓝色的小礼服,银白色的高跟鞋,他的公主正向他走来。

袁玥佳望着远远的江瑜杰,他为什么站那么远,她感觉自己怎么走也走不到他那里去。

“呀!”袁玥佳很不雅的崴了脚。

江瑜杰忙迎过去,又是捏脚又是骂鞋,折腾了一气。

“瑜哥哥,我们快走吧,要迟到了。”其实袁玥佳心里想着的是:要饿死我了!她为这顿宴会餐真的是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

“玥公主,我们走吧!”说罢,江瑜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不敢看她的脸,他不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此时的袁玥佳正全神贯注的幻想着宴会上的美味佳肴。

——

一到宴会现场,袁玥佳顾不上参观,直接拖着江瑜杰来到主餐桌前,江瑜杰自然投其所好,优雅的盛着着食物,专挑她的口味拼了一盘,一边亲昵的看着她吃,一边不忘介绍着。

“你不用一直照顾我,我自己吃就好了,你这样子,别人都看着我,我吃不好。”

“好,你好好享用吧,我去那边打个招呼,别走太远。”

“嗯,我又不是小孩子,快走吧。”袁玥佳轻推了他一把。

江瑜杰还是转过身把自己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眯笑着离开。

苏清正站在远处,直直望向这边,毫不掩饰眼中的妒火。

可以让江瑜杰笑的就是这个小不点吗?看样子还没发育完全吧,没想到他会喜欢这种毫无女人味的小丫头,还把自己身上的西服裹住了这只小鸡雏,她可是亲眼见过江瑜杰把女人摸过的衣服扔掉的!

袁玥佳一边观赏着所谓的上流社会,一边自得其乐的吃喝着,感觉棒极了!

“你好。”一声清甜飘入了她的耳。

袁玥佳满嘴咀嚼,来不及咽下便回过头看,眼前一亮。

苏清的美完美的诠释了南方女子的清新可人,一颦一笑间,皆是楚楚动人。

“请问你是和江少一起来的吗?”苏清仍保持着公关式的经典微笑。

江少?谁啊?

“你说江瑜杰啊?……江,江少?!呵!”袁玥佳忙捂上嘴,狠憋住笑,这一憋,食入气道,呛力十足,满嘴的残食碎渣便一粒不剩的猛喷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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