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所有的心情,走到林建的面前,还是有些许不自然,真的不知道他会怎样应对,如果我再拒绝他一次的话,也许他真的会恨我,也许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恐怕没几个女生会真的拒绝吧,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担心林建会连朋友都不愿意和我做,也许是每个女生都有的“灰姑娘”情节吧,想想自己也不过是俗人,还是不要总是那么清高了吧,所以刻意在脸上挂了几分笑容。
“怎么,秦大小姐,看起来见到本少爷很开心嘛,嗯,还真是没白来,有进步,有进步,哈哈。”
听他这么一说,我都快囧到地里去了,本来只是想着对朋友好些,怎么反倒被说成开始对他有想法了,“你成天就会笑话我啊?”这次我倒没再低下头去,反倒挑衅似的昂着头盯着他的眼睛。
“小样,不排斥我了啊?还敢和我斗嘴了。”他用右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赶紧躲开他的眼神,“可以走了吗?”
“知道你爱吃火锅,不如我们去川王吧。”
说着又不由分说地把我拽上了他家的车上,其实我只想吃炒饭,我心里说着,“真是爱替人做决定,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一路并无什么语言,大家都安静地听着车里的音乐,放着陈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后,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陈奕迅悲伤地唱着,仿佛窗外的空气隔着玻璃的稀薄,一股幽怨涌上我的心头,“十年,我连一个月甚至是一个星期或者一天之后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安伟会不会再来找我,工作会不会顺利……”对于未来憧憬着它的美好,害怕着它的未知。
“十年后不知道我们会成什么样子?”林建的话打破了沉默,这样的话听起来虽稍显凄凉,但是他的语调是充满希望的。
“也许胖了,也许瘦了,也许儿女绕膝,也许孑然一身。”
“嘘!”林建细长的食指轻轻地压在了我的唇上,“你不会孑然一身的,只要你肯接受。”车已经悄然地停在了饭店的门口,林建炙热的眼神也在灼烤着我的眼睛,我该怎么办,我还没有弄清楚我自己的感情,他这样步步紧逼,像是把我逼近一条死胡同般没有了退路,我并不确定他对友谊的看法,是的,我还是希望和他做朋友的,但是我不了解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比我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避着他的目光,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下车,他就是那种气场重得让你不知所措的人,“林建,我,我不知道。”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等我反应过来,林建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准备牵我下车,我看了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我的回答没有。
这件事也就算这么搪塞过去了,席间林建殷勤地帮我夹着菜,不再提起之前的那个问题,气氛也渐渐融洽了起来,我告诉了他我找到工作的事情,“柔依,我真为你高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我们应该庆祝下。”
“吃饭不就是在庆祝了吗?”
“没有酒叫什么庆祝,我要好好地为你庆祝。”
“就我们俩?”
“那你还希望有谁,只要你说,我都来安排。”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真听不出他上句话的语气究竟是希望我说别人,还是不希望,一紧张我又涨红了脸,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人能叫,安伟吗?安伟已经离开,明美,明美也追随她的幸福去了,现在也就我自己落单和也许也同样落单的林建在一起,美景无限悲凉啊,为了不让他看出我的失落,于是我问他,“你对未来怎么打算的?有中意的工作了吗?”
“你知道我的,哦,也许你不知道我,我没有什么事业心,不像我爸,我爸已经把我安排进了基层检察院实习,公务员还是要考的,考不上我也不强求,呵呵,人生啊,对于我来说没有那么复杂,我是个生活型的人,更喜欢悠闲自在的日子,最重要的是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像是他永远都玩不腻的游戏般,他又开始捕捉我的眼神,我还是习惯性地在这时低下了头,又让他扑了个空,真的也不是故意,只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亦真亦幻的感情,像他这样的韩剧里才有的王子,应该是乐此不疲于这样的情感捕捉的,因为他相信他是不会输的。
“我们我们吃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好好地去庆祝下,服务员,买单!”话说着,他就开始掏钱准备买单。
“不,不,我来买,上次的咖啡也是你请我的,这样太说不过去了,而且是我找到工作了理应由我买单。”我的右手用了最大的力气按压住他掏钱的手,同时左手在半开的包里搜索着我的钱包,怎么那么没有心计,应该事先把钱就备好,这下可好了。
“这会倒是会抓着我的手了,”我低着头找钱包,眼角的余光还能感觉到他的笑意,“是我邀请你来吃饭,哪里有让你付钱的道理,更何况我是从来不让女人付钱的。”他“嗖”的一下就把手从我的手下抽走了,我左手刚刚把钱包从包里一堆东西中抓了出来,包斜在了我身子的左侧,我怕抢不过他,立马吵着服务员喝道,“你不要收他的!”服务员的手登时停在了半空中,正犹豫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林建突然抓住了我的右手,我的身体躲避似的往左侧一歪,很显然的后果,我的包狼狈地掉在地上,我最喜欢的粉色卡片纸的小本子掉了出来,我像是呆住了似的看着我的本子,而林建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钱递给了服务员,一场因付钱而起的争执结束了。
林建一定奇怪于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卡片本,但却不捡起来,他轻轻地捡了起来,随意地翻看着,“你的伟岸不在于你能给我多少爱,而在于你想给我多少爱,”林建边读边蹙了下眉头,“多么美好的句子啊,柔依,这些句子是你的内心世界吧,温柔又安静。”说着他把本子递还给我。
其实这个本子是平时我用来摘抄美好的句或诗的本子,我曾经发给安伟过一些,寄情以此,开始的时候安伟总是说着和林建差不多的话,时间久了,特别是他和白桦的事情被我发现前的那段时间他曾经说过不要再给他发这些看不懂的东西,理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其实我从来也没指望过他回我,只是希望他了解我的一片情就好,但是结果呢,什么不知道怎么回,就是不想回,或者怕被白桦看到。
我接过本子,不打算对他的话做回应,于是说,“你不是说要帮我好好庆祝下吗?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