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因为期中考试,我不得不提前拆掉手上“时尚”的绷带造型,手上还没恢复正常,僵硬的怪异动作据说碍了好一些人的眼,不时的就被调侃两句。我们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是重点班的,所以学校老师对我们管教很松散,可实际上是松散的学生都被集中到一起,班上硬是难得看见几个积极分子,就连前面那位勤恳的班长也随风附势,与平时的学习状态无差别,临时抱佛脚这话算是绝灭。
我艰辛的用右手做着题。那字反回来看连我自己都不认识,后来索性一笔滑过,不一会就自认为是完成了。
抬头见黑板顶上的时钟告示离交卷的时间临近,但又不想做第一个领头人,于是我又把填好的线加粗,这一加没想到时间上到用去不少,人都交卷走完大半。见李瑶瑶正站外面朝我挥手,我立马也跟考场挥手了。
李瑶瑶跟班上好几个女生一边走一边翻着书回忆着自己哪儿对了哪儿错了,我无所事事的跟在旁边也跟着翻书,听着她们研究出的答案,在一旁陪着她们说两句这题应该这么那么写的装着一脸的认真和高深。
在逢高一的同学来问考的好不好时我就老实的回答不好,可这反到被一脸鄙视的说:“你表演谦虚嘛!”他们说完都像预谋好的一样,全都一本书拍到我头上。
圣人也会有生气的时候,更何况我还不是圣人。我随手拉过一个认识的人就问:“你吃饭没?”她摇头,我把书往她头上一拍,接着说:“看你肚子都凸出来了,骗谁呢?”说完我就开跑了,然后一路找各种理由见熟人就打,到最后直接被集体通缉。
好不容易见到悠哉的散步的刘岩和潘安两人,立即冲上去躲在他俩身后,看着几个女的想过来抓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抑制不住的大笑着。也有几个想要冲过来,被刘岩和潘安各自一边一步一挡,挡完还叫别人不要走前面挡路。我听后更是笑疯了,那个女生死瞪刘岩和潘安,忽而转变态度,怪叫着,表情就像我们三个有私情一样。我被她们那表情吓到,心里一慌,忙说:“你思想怎么那么复杂,单纯一点,OK?”
她们几个女的坏笑着重复着“OK”,转身意味深长的就走了。
刘岩摇摇头,无奈的感叹道:“女生,这就是女生啊!”
“什么年代了,思想还那么腐朽,我算是无语了。”我见那几个女生才真是被打败,这样也有她们说的。
“这种小事无所谓嘛!她们想又不能代表你想的,关她们的。不过你们刚才在搞什么,她们追你干什么?”潘安不耐烦纠结于那个话题,问道。
“我知道就好了,今天谁见我就一本书拍我脑袋上,我当然要打回来咯,就是需要打的人有点多了而已。”
潘安嗤笑一声,一只手放我头顶上一边揉一边说:“怪不得这么笨,原来是被打傻的。”
刘岩哈哈附和的说着,一只手臂的重量伸过来就压在我肩上,我惊讶得大张着嘴看着他,潘安脖子往前一伸下巴微掉,我惊叫着:“你不是真的暗恋我吧!”
“屁,我是明恋好不好。”刘岩叱喝道。
潘安在一旁已经忍不住做呕吐状,还忙里偷闲的嚷着:“你们两个注意旁边的人的感受好不好,天,折寿啊!”
我本来是被吓得三魂飞了七魄,仔细一想刘岩这样肯定又是在恶搞我。我讪笑着连忙拖着刘岩往前几步,拉过潘安笑道:“你少撇出去,你还是我大老婆诶!”
“哈?”潘安直接噎住。
刘岩环过我的脖子猛地缩紧忿忿的问:“那我呢?”
我挣脱开刘岩的手臂面对着他,抬起头需要仰视着他,我伸高了两只手掌,放在他脸上恶狠狠的使劲揉着,咬着牙道:“小老婆呗!就是二房,懂?”
“潘安为大我非常的没意见。”刘岩认真的说道。然后拉着我正犯罪的手腕一扔,手肘放在已经接受现实的潘安肩上斜靠着。
我刚才就忽然感觉到刘岩的已经长得很高了,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都不相上下。我这两个老婆确实是奇特了很多,跟他们一起我还矮的相当的不搭配,但他们都愿意委身,我一丝也不亏。越想越是兴奋,直至到教室敌不过众人眼神杀气,一甩出我们三个被戏剧化的关系,立刻震住众人,明面上是抑制住了纷飞的流言,暗地里的如潘安所说,那就无所谓了。
下午的数学考试写的东西少,所以我也能填上一些填空题和选择题,勉强坚持做着后面的问答题,但解题解得脑子有一点乱。我愣愣看了一遍题后嘴一歪眼一斜,入目的是旁边两个正传着纸条抄得不亦乐乎的女生;前面的人伸长着脖子直接抄更前面的那人的卷子;还有用手机的传题的。好几个人都抬头顾着老师,低头顾着卷子,忙得顾不上看我这个偷窥者一眼。我见一个考场顿时成了战场心中也甚为愤然,也不知道愤然是为了别人作弊还是为了自己没有想到去作弊。
每一科的监考老师都不同,这次的两个老师一个正坐在讲台上眼睛出神地看向窗外,一个老师正站外面低声打电话,整个考场无处不显机遇,我惊讶之余很是痛心疾首,这时的我显然对没有想到作弊的心思强过鄙视别人作弊,考德和分数之间权益之下,恨不能换一个邪恶思想,做一个要分数不要考德的人。
我正要低下头去时,正打电话的老师猛然回头,令好几个抄得感动中的同学没应付过去,弄得原本静谧的教室暗藏一阵心惊之声。
走神的老师听闻,带着空洞的眼睛转回来,明白事态之后眼睛渐渐犀利起来,一阵冷嘲热讽后不再晃神,直直的盯着众人。
打电话的那位老师更吓人,直接冲进来收了一份试卷,一笔就落下诺大一个零分,画完还展示给全教室看,底气还是倍足的说道:“没听说过我‘考场杀手’?告诉你们,刚才我打电话就是一个幌子,现在确定好哪几个会作弊,那几个人不给我注意一点嘛!”
本来座位是混班搭配的,但也阻止不了大家都是互识的情况,所以作弊依然。不过此刻班上齐齐均是一片哗然声,其中之一的我即使看见那人是严强也还是忍不住被老师挑起的笑意。
在这学校待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说这位“考场杀手”,更笑他可以把自己打电话理所当然的改成了“幌子”。
严强非常不满的冲那位“考场杀手”申辩道:“那么多人都在作弊,为什么就只抓我一个?”
“考场杀手”一脸认真和不屑的说:“你倒霉呗!”
班上有人更是直接笑得大声起来,特别是刚才在作弊的人更是笑得很欢。
我将一脸同情抛给严强,他此时看样子对类似的目光很是应接不暇,顾不及一一回应。
严强接着起身准备往外走去,“考场杀手”一下子拉住他说:“时间还没到你去哪里?坐好,等时间到才能出去。”
严强受不了的甩开“考场杀手”拉住他的手,不耐烦的说:“烦不烦啊!”
“当然烦,也不想一下是因为谁才有的‘考场杀手’这个称号。”
严强被说的哑口无言,懊恼的坐回位子上睡觉。
潘安和刘岩两人都各自在另一个班,第二天早晨班上大多数人都聚在校园某个角落里,一起苦思冥想又很认真的看看书和资料,可看着看着到最后把精力都集中严强的作弊事件中。
严强也不知道是真无所谓还是用无所谓来掩饰羞愧,就像不关他事一样,淡笑着说:“这么点小事。”
“你简直就是我们作弊界的耻辱。”刘岩刚说完潘安就紧接着道:“兄弟,告诉你,一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严强连忙点头,估计昨天加今天受到张老太和众同学真心的或是假意的训导弄得有些不知南北,今天乍然听到一丝安慰的话都感动到不行,一时间笑容满面的把本欲推开刘岩搂着他脖子的手改为了紧握。
我受到他们此刻的气氛感染,在旁边开口安慰严强道:“不用担心,有我陪你,我昨天语文一个字没写,就蒙了那几个选择题,估计也是零分。”
众人像是听到奇闻,全都齐刷刷的带着满脸震惊着看向我。我暗道不好,这脸就这么被自己给抛了。
谁知道这一开了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好一些人都带着安慰的话说着。例如同学甲说:“你还算是好的,估计是手受伤还写不了字。不像我以前得零分,考英语乱填选择题,结果一道没对。”
话音刚落同学乙接着说道:“我也得过,那次我发高烧,老师就说换了一张试卷给我做。我一看那题像是给小学生出的,我当时就气了,我是在发高烧又不是智商低下,所以我就一个字没碰,我……”
眼见他还有要说下去的趋势,同学丙连忙岔过话,随着大家也曝出自己那段历史,说:“我也是,不过我只是不喜欢那个老师他人,故意不写而已。”
我显然受到震惊,就怕众同学齐声来一句“我们都得过零分,感觉可好了”。
我也正想感叹点什么,身后有个尖细的男声提前一步道:“卓颖,跟我来一下。”
我听声条件反射的就转过头去,见张老太正朝着我招手。我心底一颤,都说幸福在向我招手,怎么我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悲惨在向我招手?
我苦着脸见上下左右逃无地洞,钻无墙缝,只好跟李瑶瑶难分难舍的松开紧握着手,一帮人就这么一个个的附送上一句“珍重”,我都感觉到他们目送我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的同情目光。
我忐忑的小心脏正等待着训斥的话,见张老太正戴着副老花镜握着一支破旧的老钢笔改卷子,我站旁边暗自试着调整好受训的状态。
不一会儿张老太突然抬起头来“哟”了一声,这一声反倒影响我了我的一身,毛孔都被吓得猛然扩张,冷汗顿时都明显聚集到背部,之前的自我调节算是浪费了光阴。
“你来了怎么都不出声?”
“我看您在忙这么严肃的事,不好意思打扰。”我摒着宁可狗腿绕口也不能狗血淋头的态度应付他。
张老太吝啬的给了个浅笑,然后转身拿起桌子左上角处的一份卷子,和蔼着脸色扫了一眼后递给我。
来之前我就有预感不幸,做好充分的承受能力的心理准备,接过卷子看到第二眼后我的头就被敲击得有些晕,昨天写时还不觉得问题大,今天一看怕是真的要在老师界出名了。我担忧着自此我的未来会是在一片晦暗之中。
“手没好你就说一声,记一个缺考都比得三分强吧!”张老太还算客气的语气。
他每说完一个字我就悔上一分,到最后比细胞分裂还迅速,不一会儿就已经扩充到全身上下,使我郁闷得无话可说。
“这次虽然是期中考,可同样是要记档的,你想想有多严重?”
我刚才已经觉得是站在悬崖边上的感觉,探一眼都会胆破,张老太这么强制性的让我看清楚是彻底使我掉下去了,可还没落底我就看见底下原来已经躺了一具鲜血淋淋的尸首了,仔细一看那是叫严强的人,而他的旁边也全是干尸。我想着还有这么多人垫背呢,顿时又安心等着它落了。而我在脸上还得带上懊悔状,企图蒙混过关。
张老太也想到我一会儿还要考试,说了几句好好复习之类的老师级台词就放我走了。
可幸的是在这种学校遇到的人看成绩的话不会最差只会更差,后面几科分数凑起来怎么看都不会垫底,反而高出不少,笑得我春风得意的,朱莉光明正大的坐蒋寒腿上笑看着我鄙视道:“就没见过考那么差还这么高兴的。”
我无所谓的笑着,想到当初严强也这么笑来着,当时自己还怀疑着人家的态度虚假,霎时笑得意趣皆无,眼睛也不知道该摆在哪儿,面前像是搞情侣聚会而不是朋友聚会,尴尬得我脸都快红了.
正思量着说点什么借口,桌下正晃着的脚突然被重踩一脚,我始料未及,立刻就皱着眉惊呼“谋杀”。霎时一店子人全朝我看过来,此时才忽觉这是公共场所,被迫之下不得不沉稳下来.
黄奕等人都是一脸莫名,我更是莫名的瞪着齐慕杰,还没开口他就抢先说道:“一会儿要去玩,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凑成一对。”齐慕杰拍拍他身旁的位置,笑得一脸欠扁样。
我看了一眼他旁边这一次的淑女坐在那儿,她不但没生气反到跟着笑得挺开心的。我一想没理由啊,再怎么思想开放她能豁达到这地步?仔细一思量,顿觉人家潜台词是在赶我走呢。
但我面上毫无尴尬之色,狠狠的一脚踹在齐慕杰小腿上,忙顺势表明态度的说:“我稀罕。”随后起身准备作势要走,跟他们说:“你们去玩,我孤家寡人一个,还是回家好了,免得这个瓦数太大,连我自己都承受不了。”
平时的好姐妹此刻正死命拽着我,可我也瞥见那两男极度不爽我的存在,我当然也就更不爽了,今天好歹我终于康复出门了不是?可不爽归不爽,我的存在确实给人家带去一定影响,例如不能看电影之类的。所以我还是泪别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