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并没有人来打扰,自己穿衣起床,对着镜子才发现满头青丝又多又长,不知道该如何整理,索性披散着头发站在窗前,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发呆。
“小姐,您起了,小红服侍你洗漱吧。”小红端着热水站着门口,红着张脸看着我,我恩了声任她随便摆弄。
“小姐您的头发真好,又黑又柔,摸起来舒服极了,奴婢给小姐绾个发可好?”小红只盯着我的头发,似乎不敢看我,让我想起小洛第一次见我时,也是这般低头不说话,顿时心里难受,我何苦为难她呢,想她也和我一样,一定也是不愿呆在这里的。软下心,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我旁边,看着她酡红的脸,柔声说道:“小红,你很怕我吗?”
听了我的话,小红垂下头,自始自终也就只在我拉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抬起她的脸,她的脸上有一条淡淡的疤。可惜上次剩下的“冰露”,给曲风拿回去研究了。
见她不说话,我伸手抚上她脸上的那条疤,她全身哆嗦了下,不可置信般,用她那对杏眼定定的看着我。我冲她展露个自以为最具亲和力的笑,“你不必如此怕我,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你以后也不要奴婢来奴婢去了,我不喜欢听那些。人本就该是平等的,只是出生不同,命运不同罢了!”
“小姐?”小红叫了声,就低声抽泣起来,我用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泪,摩挲着那条疤,“你在这里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能告诉我这是怎么来的吗?”
就如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里般,小红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五岁便被卖到这里。从小被人欺负,干比别人多的活,吃比别人少的东西,今年才十四岁。去年冬天送糕点去花魁房里时,不小心打翻客人的酒。弄脏了客人的衣服,便被拉出去打了一顿。没想到打就打了,那花魁竟又私下把她叫进房里,用簪子划了她的脸,仅仅因为那客人多瞧了她几眼。
那花魁是去年春上选上的,叫江婉月。是一个傲曼,凶狠,好妒的女人,院里所有姑娘都怕她。
我突然想知道那个抓我的人是谁,那个毁我清白的男人又是谁?抓我的人为什么放心把我这个大臣之女,丢在妓院里,就不怕我被人认出来,不怕皇帝大叔诛他九族么?想归想,可答案是不可能知道的。
午饭送来的时候,月妈妈也一起来了,看到我似乎特别高兴,拉着我的手,关切的问:“住着可还习惯,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告诉月妈妈。”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与昨晚完全相反,根本不似同一人。
“不用了月妈妈,我住的很习惯,月妈妈不必担心。”笑着回答她的问题,被抓着的那只手,都快被她揉红了。
“那就好,月妈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月妈妈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思考片刻,笑着对月妈妈说道:“月妈妈以后就唤我‘默然’好了。”
月妈妈似乎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又笑道:“那咱们的默然可会什么才艺?”
“月妈妈,默然什么都不会,这可如何是好?”我皱起双眉,我才不会告诉她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想这么早把我卖出去,没门。
“不要紧,妈妈明天就请师傅来教你。”月妈妈并没有什么不悦,却反过来劝我放心,一副很体贴关心人的样子。
“默然一定会认真学,定不辜负月妈妈的一番苦心。”我笑,从她手中抽出双手,拿出怀里的手帕假装擦拭额头。
月妈妈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交代小红好好照顾我之后,就走了。
月妈妈走后,小红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小姐为何这般痛快答应月妈妈,难道小姐喜欢呆在这里不成?”
看到小红对我如此关心,不像是月妈妈那边的人,便放下警惕,“小红,我实话告诉你,我的身份不一般,我只是在拖延时间,找机会逃出去,知道吗?”
“可是小姐,要逃出去谈何容易,院子里到处都是护院,要是被抓回来,会被打的很惨的。”小红满脸担忧。
“我知道,所以要找好时机,想好对策才行。”我冲她莞尔一笑,示意她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叫醒,随着小红去了一个小院。以后便在这个小院学习月妈妈安排要我学的才艺,我还真没想到会有单独的地方学习,我还以为就在屋里头呢。
教琴的师傅是个青衣男子,姓李,一幅书生打扮,看上去很老实。我仍带着面纱,不过已经不是红色的了,前世的那场车祸,使我在古代十五年,独爱穿红衣。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因为穿红衣也无法挽留,那时体内不断往外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