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将银子收好,拽着寂云的手直往外走,边走边道:“走走,小兄弟,让哥哥带你去开开眼界。咱不能在这花花世界白走一遭不是?”也不管寂云同不同意,直拉到百花苑门口,这才止住。
寂云不过十多岁的小孩,哪里知道这百花苑里的勾当,只当是孔祥要酬谢他,请他吃酒而已。这孔祥也是熟门熟路,径自扯他到了二楼包厢,这才放手。
方一落座,就见门帘卷处,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寂云刚皱了皱眉头,已见一个半老徐娘来到跟前,正是百花苑的嬷嬷郑氏。
郑氏一见是孔祥,立即笑逐颜开,道:“哎呦,我道是谁,原来是孔大官人大驾光临啊,孔公子恐怕是来找我们家小秋姑娘的吧,只不知边上的这位小哥高姓大名,可有相熟的姑娘?”孔祥一半家产都在这个销金窝里散掉的,这也难怪郑氏如此热情。
寂云脸上微红,讷讷道:“在下寂云。”
孔祥知道寂云脸薄,忙插话道:“郑嬷嬷让小秋姑娘过来吧,至于我这兄弟,还是算了吧,他年纪还小,给弄些好吃酒好菜就行。”
郑嬷嬷应了几句,这才离去,不一会,上了一桌满满酒菜,小秋姑娘这才姗姗来迟,孔祥一见小秋,就如丢了魂似的,只是在寂云看来这小秋姑娘也就稍微有点姿色而已,好在小秋姑娘不似普通庸姿俗粉,自有一股清新气质,在青楼女子中倒是并不多见。也许正是这点吸引孔祥的吧。小秋见寂云相貌丑陋倒也并不见怪,仍是款款相待,这倒是让寂云高看了她一眼。
寂云也是头一回喝酒,在孔祥和小秋频频劝酒下,。几杯下肚,酒意上涌,不敢再喝,孔祥两人也不勉强,过了半响,孔祥也喝的醉醺醺的,这才作罢。寂云起身告辞,本以为孔祥会留下过夜,没想到孔祥也跟着出来,临分别时,孔祥说道:“寂兄弟,今天多亏了你出手相助,不然我也见不着小秋姑娘,我家老宅尚有不少祖上留下的东西,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兄弟你,不如明日跟我去看看如何?”
寂云也有些古怪,不知这孔家祖上是干什么的,竟然会有灵石这种东西留传下来,想想还可能真有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定,想到此处,寂云答应了孔祥的要求。
两人约好见面时间地点,这才作别各自回去。
寂云回到分堂时,天色也已不早,寂孝正在跟帮众商量事情。寂云也没去打扰,独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寂云看看跟孔祥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这才起身出门,到了约定的地方,孔祥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候,看到寂云到来非常高兴,两人也不废话,直接奔边孔家老宅去。
一路上寂云拐弯抹角打听灵石的来历,孔祥也是不甚了了,只说是祖上留下云云,至于具体情况他也弄不清楚,自然无从跟寂云说起。
两人走走说说,关系很快就熟络起来,一个叫“孔大哥”,一个叫“寂老弟”倒是亲热了不少。
孔家老宅离七里镇也不过两三里地路程,两人顺着官道,没多久就到孔家老宅所在的黄石村。黄石村背靠金鸡岭山脉,一共有二十多村户,基本上家家都是靠挖矿过活。路上偶尔遇到几个村民,看向孔祥的目光充满鄙视,孔祥混没在意,大剌剌带着寂云往自家老宅走去,想来这种情况他是见的多了,有点见怪不怪了。寂云打量这孔家老宅,只见不过是个三座相连的瓦房,估计好久没有修葺了,墙壁剥落的一塌糊涂,房门破旧不堪,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木门,也就是一块破木板竖在门口,挡点风雨而已。孔祥这人倒也颇为光棍,将寂云带到左边瓦房门口,说道:“兄弟,祖上留下的东西都在这间内了,你自个进去挑吧。中间是大厅,我的睡房就是右边那间,兄弟你自个挑即可,老哥我也走累了,回房里歇息会儿。”说完也不管寂云乐意把乐意,径自往自己破房走去,同时心里还暗暗发笑。
寂云倒料不到这孔祥如此光棍,心想这孔祥对他倒是放心,不怕他把东西暗自夹带出去。接着转念一想,不禁莞尔,孔祥这小子估计早就把值钱的东西折腾光了,剩下的那些怕都是些大路货,值不了几个银子的。
寂云推开房门,第一感觉是这是个杂物房。房间不大,大约一丈见方,周围连个窗户都没有,光线暗淡,瞧不真切。里面横七竖八堆放着些杂物,翻了半天,这才从杂物堆了翻出几本书,一看都是些《玉石纪要》、《雕镂工艺》等市面上常见的大路货,这样的书籍厚厚的堆了一扎,大概有十多本。估计孔家先祖也是靠做玉石生意起家的。
寂云也没在意,随便拿起一本《异事见闻》,发现入手沉重,不由的轻“咦”了一声,这本书籍薄薄几十页,按道理没这么沉才对,寂云将书抖了抖,从里面掉落下一把匕首,这匕首巴掌大小,通体乌黑,光泽暗淡,像是用整块墨玉雕琢而成,寂云好奇拿起匕首轻轻在一张木桌上划了一下,木桌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寂云这才吃了一惊,一般用玉石雕琢成匕首形状只是具备观赏性,并不具备实用性,而像这把匕首两样兼备,极其少见。要是寂云知道这其实并非普通的墨玉而是从墨玉中提取出非常珍贵的墨玉髓,再由炼器之人用专门法诀精心祭炼而成,并不是凡铁可以比拟,他就不会这么吃惊了。
寂云心里大喜,虽然他还不知道这把匕首大有来头,但这匕首如此锋利,绝对是很珍贵的东西。估计孔祥那小子从不看书,这才没有发现,否则早让他换成嫖资了。
寂云把匕首收起来,翻了翻书,这本《异事见闻》共有三十多页,前面二十页讲述的是一些奇人异事,稀奇古怪,无所不包,到了后面十页,确写的都是不知所云的东西。
寂云这下来了兴致,仔细观察,整本书破损严重,前面的二十页虫蛀的尤其厉害,有些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而后面十页虽然也有破损,但比前面的情况要好的多,至少字迹还是能看清楚的;不仅如此,后面的十多页颜色泛黄,比前面的纸张明显要古老些,好像是前面的那二十来页都是后来加上去似的。
寂云心中纳闷,这完全是两本书为何要勉强装订在一起,难道孔家老祖是要掩盖些什么东西?要是如此的话,那自然是不想后面部分让人见到。
寂云越想越有可能,借着门口光线,寂云仔细看起来最后十页,至于前面的部分被他自动忽略了。
这下寂云发现有些古怪,在书籍最后一页这才找到一些简单的描述,有些字迹已经模糊,有些地方有些破损,不过大概的意思总算看懂,这最后十页竟然是一个古老的修炼功法。
寂云虽说不会内功,但他也下过一段苦功练过,加上寂家内收集了不少内功修炼法门,自然任由寂云观,寂孝当时查看过寂云经脉时候,宣布寂云不适合修炼高深内功。寂云不服气,尝试过修炼近百门各式各样的内功心法,虽然最终未能成功,但因此使得他对于内功修炼法门理论知识已经到了大师级别的高度。
而这本书内讲述的修炼法门却是决然跟那些秘籍不同,通篇都是“吸收天地精华化为自身灵力”云云,寂云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不是普通内功修炼心法,更不可能是那些技击法门,这点他还是相当自信的。书中同时也说修炼这个功法必需要身具灵根,否则不能感应天地灵气,无法修炼。
“难道是修仙功法?”寂云想起寂孝曾经说过的,修仙之人要身具灵根才成,跟这本书描述的条件颇为符合。
寂云被这个大胆推想弄的心跳加速不少,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也只有说这本功法是修仙法门这才说的通。
寂云也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有这等好事,自然不能放过。于是他将这本书夹在《玉石纪要》、《雕镂工艺》中间,去找孔祥。
孔祥望了一眼寂云手中的乌黑匕首加几本破书,尤其在那把匕首上打量许久,眼珠差点突出来,讷讷说道:“兄弟,这把匕首是先祖留下的传家之宝,已经有些年头了,我找了好久只是怎么都没找到,没想到被兄弟你找到了,看来这把传家匕首与你有缘,你就随意给点如何?”孔祥嘴里虽然说着随意,可那表情却一点不像随意的样子,至于那几本书他却是只字未提起。
寂云直翻白眼,你小子要是有这好心,还能是本镇闻名的败家子么?前面都说是孔家的传家之宝,叫我随意给,给少了你能干么?
寂云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二十二两银子递给孔祥,这点是他身上的全部家当。孔祥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在这么多银子面前,早被冲的无影无踪。
孔祥又要拉寂云去百花苑,寂云连忙推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