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到底要多久才能把水给挑完。”张工一边踩着地上的泥巴,一边用不耐烦的语气问小雅:“这日都快要当午了,你不吃饭,我可要吃饭啊”。
“咕”谁不知道到时候吃饭啊,可是这水可不是一般人能挑的。这木桶,没装水的时候就已经那么重了,再有水在里面,不拿个鸡肉男,怎么能够搬着它登上阶梯倒进那个大瓦缸啊。虽然我是女,但我不是女神啊。小雅已经饿着在一旁嘀咕嘀咕的。如果现在手里有部能上网的本,她一定已经跑到网上嘀咕去了。
“我说,大哥,你看这九成的水能算满了吗?”小雅指了指瓦缸。
“什么?九成?你已经满九成水了?”
“嗯,是啊,我也不想妨碍你吃饭啊,打九折总可以吧,再说了,伍娘也没理由可以责怪你啊,这里人来人往的,有人把水拿走了,剩九成了你也不知道吧。”
“我没说这个,我说你在我一泡屎的功夫就给满九成的水?”粗人就是粗人,奶奶的,言语那么的猥琐。还很不信任人的跑上阶梯,在大缸前瞧了很久,终于有些垂头丧气的慢慢的走了下来。
“嗯,是啊,我很用功的。”
“那你现在提一下给我看看。”吓,不会吧?
“大哥,到当午了,我都累得不行了,还提的起吗。你刚不用摄像头把我拍下来?”
“射什么?”
“没有啦,那现在怎么办啊?”
小雅看到刚才帮自己的那班工人都差不多从眼前走光了,他们都去吃饭了,还甩了些眼神给小雅鼓励她。张工眼睛眨来眨去的沉思了一会,站了起来说:“好吧,就这样,算你完工了,你跟我回茌园找伍娘吧。”
“大哥,茌园是什么地方啊?”走出墨子堂,小雅一路走一路尝试着和张工搭话。
“茌园不就是我们工人住的地方啰,你第一天来的吗?”
“没有啦,我来了好几天了,不过我都是呆在墨子堂。”
“啥?你跟丑女住?”
“嗯,是的。”
“离她远点,她是疯子,所以才一个人被住到那的。”
“不会啊,她很好啊。”小雅想起这半天,都没有见到丑女。
“呵,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那你干嘛跟我说她是疯子啊?”
“哎,你怎么那么多话呢。不是没吃早饭吗”张工很不耐烦的顶了一句小雅,再也没和她说过话了,这男人看上去好像也才30岁嘛,怎么那么快就到更年期了。
一脚踏入茌园的小门,小雅就看到伍娘站在门口,她怎么也想不到,掌管着自己胃口的人竟然是这个自称是“舞娘”的人。好好的跳舞去多好,干嘛喜欢在这捣是非呢。
“怎么,丫头,干完活了?”伍娘就是瞧不顺眼这丫头。
“哦,是啊,我…..”小雅多想邀功啊,因为邀功就有饭吃了。
“还没呢,我亲眼目睹,还没满。”张工说。
“不是啊,我……”
“没满?那你跑回来干什么?继续回去挑满吖”
“可是我饿了,没力气挑了。”
“没力气也得挑,我们胡家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也没那么多钱去养一个什么都做不来的工人。再说,我们也没想雇你,要不是你欠胡家的债,就你这啥都干不好的……哼”
“可是我真的饿了”这馍起到了一点作用,可终究作用也不大啊。小雅已经有些想哭了。
“那,伍娘,现在是不是就和早上说好的,把她的那份饭也给我?”张工真识时务。
“既然她都没有能力去吃那口饭,就赏给你了吧。”
“那我先去吃了。”张工在看到伍娘点头后,连走带跑的冲向厨房那边。
“怎么?还站在这?,是不是想连晚饭都不吃了?”
“我饿……”
“给我挑水去啊。如果到傍晚都还没挑完,那就别想吃晚饭了。”伍娘伸出手往墨子堂方向一指。
“啊?”小雅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是…..她只好转身又往墨子堂走去,蹒跚的脚步,她都已经饿的肠仔都悔清了,她是不该进藤柜的。为了那个到现在都没再见到的小孩。
走到墨子堂时候,她发现,大瓦缸竟然溢出水了,她攀上了瓦缸,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挑满了,她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堂里的工人都没有一个在,都去吃饭了吖,怎么那么奇怪,难道又遇上贵人了?她在墨子堂里跑了一圈,又跑进和丑女住的宿舍,也没有人,这就奇怪了。不过内心依然很感激,因为晚饭有机会吃了。她呆坐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回来。她就走出门外去,门口很大,适合工人把驴车赶来赶去,也适合转身。可是那条驴车的路通往哪里去的?不知道跟着这条驴路能不能逃走?一想到“逃”这个字眼,小雅心里开心了一下,对啊,逃啊,干嘛要那么困难在这求一顿饭啊。可是….肚子好饿啊,根本跑不动。背包?对,背包还在那个屋子里,要先找回背包,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能量以便逃出去啊。
这回小雅可是有动力了,她赶紧跑回墨子堂里,找到了那间门口挂着风铃的屋子。
这间屋子,怎么全都是黑黑的煤,而且这煤也不像外面的那些,外面堆路边的都是那些大块大块的煤炭,而这里的根本就是煤粒吧,那一堆一堆的,好像有些还有不少的掌印和脚印的洼呢,太黑了,也没看清楚。别管那么多了,先找背包。她出门找了一根木板,又回屋里用木板一堆一堆的擢,看有没有硬硬的背包。按理说,背包上有荧光带啊,这黑黑屋子的应该容易找到吧,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被人拿走了?这擢了那么久,也没看到手机。全都不知道哪去了,天啊。
“你在干嘛?”小雅的背被人用手指头轻轻的擢了一下。她转身,看到了一个小孩。
“哎!~~你不就是那个小翔啊?”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翔的?”
“我说,我又不是聋子,那天我被打的时候,他们不就叫你小翔吗?”
“嗯”
“哎???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哑巴呢”
“你才是哑巴”
“那你那天干嘛不跟他们说我不是贼啊?”
“我…..我….我不知道”小孩低下了头。
“你看到我背包没?那个有荧光灯的那个啊,那晚你想偷的那个”
“我不知道。”
“那你有东西给我吃吗?我很饿耶”
小翔没有回答她,而是静静的,走到了煤堆里的一个角落,然后坐下,不说话了。
“我说,你干嘛呢?”小雅走过去,蹲着和他说话。
“哎,你给我说句话啊!”
“不说话是吧?哎~~~哎~~~~”
“那你吃饭了没啊?”
“我吃了”他终于说了句话。
“我好饿啊,我今天被罚没饭吃,我要去其他地方找东西吃了。”
“你要去哪?”
“胡家外面啊,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你逃得出去吗?”小翔眼睛噔得老大。
“那也要逃啊,我发现了一条路,驴路,我想从这路可以逃出去,你要跟我走吗?”
“我不要”
“那你呆这干嘛,你不会也是这工人吧?还是工人的孩子啊?”
“嗯。”
“嗯?是工人,还是工人的孩子啊?”
“嗯”。看来再问下去,也几乎差不多答案。
“你真可怜,该是孩子最美好的童年时光,就变成工人了”
“嗯”
“你是复读机吗?”
“嗯。”
“我不管你了啦,烦死了。我走了。”小雅站起来准备走…..
“别…..”小翔扯了一下小雅的麻裤。
“怎么了?”
“逃跑会挨罚的….”
“罚什么?反正,我想晚饭那只母老虎也不想给我吃的,我阔出去了,不吃就不吃。”小雅甩步就走出了屋子。幸好那些工人还没回来。她就直接的走出了大门。一直沿着驴路走。
这地方,天气怎么老热老热的,不是都秋天了吗,这路怎么的就那么多的分叉口,难道我选路的时候走错了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驴路好像不见了,可是,我可是沿着围墙走的,怎么的,就好像一直没走完呢,大概都走了好几个小时了吧,我怎么的就不戴个手表出门呢。小雅看到了阳光一直在西斜,好像太阳快要下山了吧。这胡宅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没有尽头?结构也不能这样吧,就好像有点颐和园里面的那个迷宫一样。这走了好久可是没发现有一个门口呢,两边都是围墙。小雅的脑盖突然的就冒出了很多的冷汗..没饭吃也就算了,还要遇到了一个该死的迷宫胡同。
在小雅不知道该继续往下走,还是回去受罪的时候,身后闹哄哄的好像有很多脚步声在往她靠近。
她转过身,发现在不远出,领头人是张工和伍娘,背后还有几个工人,没见过的。
“啊!!!!不要啊!”还没悟得过来的时候,伍娘就一把拧住了她的耳朵。
“逃啊,我让你逃啊。看你能逃到哪去”
“我没有逃,我只是想走一走这路而已。”
“没逃?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张工,给我绑她回去。今儿的晚饭,不要给她吃。”
“那她的晚饭….”张工好像几年没吃过饭一样。
“赏你!给我好好的惩罚一下这丫头”伍娘说完就自顾的回去了。
“好咧!”张工转身对身后的工人说:“把这丫头给我绑回去。”
工人一应而上,把小雅进行了五花大绑。一行人把她给扯回了墨子堂。随便找了个屋就丢了进去。把小雅围了起来。
这时,小雅想起了社会新闻里的好多情节,一个女生面对那么多工人,他们该不会是想……我还没嫁呢,就算是嫁了,也不要这么糟蹋吧。可是他们看起来也不像色狼啊。恐惧由心生。小雅知道,这回她应该是死定了。
张工拿着几条鞭子进来了,每个人发了一条。小雅看着这些鞭子,觉得更恐惧了。
“伍娘告诉过你,别想逃,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警告就是不爱听。好,既然听的你就是记不住,那打的你总会能记住吧。”张工拿着鞭子往地上一鞭,啪的一声鞭起了不少的尘埃。“你们给我打,好好的打。”
“是~~”工人们回答道。
“啪~~”“啪”甩鞭子的声音很大,所以小雅的身体也很痛,一根一根的甩到身上,肉里,她终于明白了老妈以前打自己的屁股的时候,老妈的心有多痛,如果老妈今天女儿被人这样打,会更加痛。眼泪也很痛,在小雅的身体里忍受不住痛,没有义气的逃走了,释放到地面去了。“啊~~~~”“啊!!!!!”“救命~~~”小雅一边喊叫着,一边用双手掩着脸,还为了不被打到头,尽量缩,还是痛得在地上翻滚着。
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小翔躲在门口,可是却没有来帮他。然后小翔又不见了人影。
“怎么样,记得不能逃走了吗?”张工打得好辛苦,擦了一把汗,喘着气问小雅。其他工人也停手了。
“我不….”小雅说不出话来,“我不逃了”几个字硬是没能说全。刚被打到嘴巴了,还在痛,身上没有哪里是不痛的,虽然掩着脸被打,但脸好像也很痛。
“怎么?还没记住?再给我打”张工挥动着鞭子。
“不是,不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小雅拿出了全身的力气,总算把意思表明了。
“好。伍娘说你今天的活算是给干完了,可现在的你也干不了什么,好好的给我在这反思一下吧。明天再给活你干。”说完,他们就扬长而去了。留下了痛苦的小雅。
小雅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麻裤给抽的烂了,衣服也是,辫子也给甩开了,手也流血了。还到处都痛。“呜~~~~~~”压抑在内心的痛,终于使她坐在地上哭了开来………..
“喏,给你!”一碗热喷喷的面条在哭得希利巴拉眼睛模糊的小雅眼前出现,眼泪障着的她除了面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也不知道谁给的,就把那碗面和筷子从一双手里抢了过去,吃了起来。
热烫热烫的,但她还是顾不得热顾不得痛,快速的吃完了,好像害怕会突然走出一个人给抢了去。吃完连汤都给喝全了,她才摸着肚子叫了一声“好饱”。突然她看到了一双腿站在自己面前,也是穿麻裤,粗麻,旧布鞋,沾满了煤灰和木屑,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笑脸,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大男孩正笑着看她。这个,就是给我送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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