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阴差阳错
秋江市，一个小城，小到拿上高倍显微镜在三尺宽的中国地图上以微米为单位找上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幸运的是，重点不在那里。
秋江市中学，坐落于秋江市市中心。令人头疼的是，现在的学校一般是建于城市郊边的，所以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原本，秋江市中也是建在郊外的，里面还种着好些树，安静、淸幽。而那时的秋江市还不足以称之为市，或许可以适当地称之为一个较大的村庄。后来随着“秋江大村儿”经济的突飞猛进，秋江市竟由一个落后的小城蜕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城市飞速扩建，各种公共设施遍地开花，高楼像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于是，在秋江市中也就不可避免地被一些大大小小的商业街包围了。学校是非封闭式的，也就是说在这里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学生进进出出，这让人不免怀疑是否是秋江市中推动了周围这些商店的繁荣。市政府本来是准备将秋江市中迁出的，但计划久久没能实现，关于这其中的缘由，人们众说纷纭，众口难调，在此便不表。
毕竟算得上是老校，秋江市中多少还有些人气，于是便不愁生源，这学校也冠冕地被保留了下来，那么故事也就在这里被展开了。
成强（有人说主人公成强之名甚俗，我只得费口舌解释一下：“成强”取“逞强”之谐音多少可起到“闻其名若见其心”的效果。然而我翻遍了百家姓，并没有找到性“逞”之家。不得已，便取“成”再者，我本人是成龙大哥的忠实粉丝，能让“拥有成龙的影子”的人作为主人公，在自己写的小说中拯救世界，心中那叫一个爽！）是位新来的教师，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俨然一副魁梧大汉的架势。一米八的个头怎么看都不像个教书先生，但此时他确是站在38班的讲台上，并用他那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侃侃而谈，说他的普通话不流利，是因为他说的那口所谓的“普通话”中带些许南方方言和一种奇怪的强调。虽说有时候他会把一些汉字的发音咬得很不标准，但在大体上他所说的意思还是可以被心领神会的，再加上他讲的声形并茂，同学们慢慢的也就欣然接受了。
成强的教育生涯才刚刚开始。他初出茅庐，没经验，所以被学校分到了一个不怎么优秀的班，那位姓魏的年级主任是这么对他说的。当时魏主任脸上还带着微笑，那魏主任身材矮胖，让人在背地里亲切地称作“魏胖子”。他下巴上裹着肥肉，让人几乎看不到他的脖子，一笑起来更是没了眼睛，可是确实有不止一人“凭着良心”说魏主任的笑可爱之极。当时他确是像这样微笑着，但成强看着那笑心里却不怎么踏实，总觉得那年级主任不怎么对劲。更奇怪的是当初年级主任见到他的时候，还满意的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他不明白，这关教学什么事，难道这里有用肌肉来衡量某某教师的教学水准的习惯？但他讨厌被人像挑选牲口那样对待，当时他真想大声告诉那个年级主任自己是来教书的，而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肌肉。不过当时他终于没有说出口，毕竟找个工作不容易呀，受点委屈是难免的。再者自己是个新手，人家敢给自己分到好班吗？于是就上任了。
但是，在后来的交谈中，成强才从一位好心提醒他注意的同事口里偶然得知了一个关于学校内部的“秘密”，自己接下来将要管理的那个班里的学生“玩世不恭”那位同事还愤愤地举了个例子：他们从来没值过日！不仅如此，他们还“虐待老师”。短短的一个月里已经换过七八个老师了。那些个老师嘛，性子急的，占上个三五天，一拍桌子就走了；性子缓的占个七八天，也就悄然离去。相同一点是他们都无法忍受这些学生的无礼举动，是给气走的。但也有例外，就是在成强来之前的那个魏老师，他脾气特别犟，忍耐力又极强，任凭那帮学生们在课堂上怎么闹，他愣是不吭，怎么气也不走。校长原以为这帮学生终于被制住了，可就在他感觉到一丝放松的时候，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个老师被那帮学生们用一种可怕的方式“请”走了……听同事讲到这儿成强心中愤然：太不象话了！他心中随即却充满了一股不平，在他心中教育事业永远是一潭神圣的活水泉，他不能忍受其中有一丝杂质。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也没等那位好心同事说完便下定决心去会会这帮所谓的“坏学生”，他想看看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班。再者，工作难寻，他也只能“委屈”一下，接下这份“苦差”，到时看着办了。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才刚一上任，成强就尝到了苦头。那天，是他的第一堂课，他准备得很充分：身着雪白色衬衫、栗色长裤，梳着分头，脚蹬擦得锃亮的大皮鞋。并潇洒地把书夹在腋窝下，一边打着手势一边低声念叨自己准备了一夜的开场白。
不觉间已到教室门口，成强透过窗子向班里瞟了一眼：教室里居然干净整洁、鸦雀无声，学生们个个意气风发，还挺精神的，他们直坐着，表情很严肃。成强吃了一惊，他大概数了一下，班里约莫有三十余人。
看这些似乎并没有传说的那样玄乎，成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方才紧张的神经也变得松弛了下来，于是他把刚才那位同事的忠告一股脑地抛到了身后。他面带着微笑、推门，想也不想地就跨了进去……
哗啦！一阵泼水声。“哪来的水？”还没等成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水？分明是人们绘画时留下的颜料，花花绿绿，好不恶心！他十分气愤，细看，原来他被一个故意放在门头上的小铁罐砸了个正着，里面的染料泼了他一身！此刻的他活像一只可怜的落水孔雀，雪白的新衬衫被染得红一道绿一道，十分狼狈。成强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就差没叫出声来，而堂下的学生们却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于是他更加恼火了。但他随后转念一想：不能发火，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干脆来个静观其变。他打定了主意。
成强不愧是成强，愣是忍住了，若无其事地站着，盯着学生们。
见他没反应，学生们先是诧异，而后竟是又笑了起来。
成强却疑惑了：学生们好像并没有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吃惊，反而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难道……成强不得不拉紧了全身的神经，随时准备着接受下一场恶作剧。
他一声不吭地走上了讲台。讲台上，分明摆着一把崭新的椅子，一尘不染。成强瞟了一眼，也没想太多，就要坐上去。此间，他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讲台下的学生们。
哪知，那椅子却是个早已散了架的脆货，根本经不起人坐，只一下便瘫了下来。成强冷不防地一个踉跄。可成强身手敏捷，只见他单手扶地，一下蹲身翻跳便轻松地找回了重心。他这招看似简单，实际上没个三五年的摔跤经验和深厚武术功底的人很难如此轻松地做到，幸亏成强自幼习武，他小时侯生活在海边，常跟随着大人们出海打渔，练得一身好气力，闲时还跟人学两招再者刚才的那盆子脏水早就让他有了防备，这才没有出丑，若是换了常人，此刻还不得摔个屁墩儿？
成强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睛牢牢地盯着下面的学生，一声不吭。
讲台下的学生们笑着。
接下来，从各处飞来的诸如鸡蛋、石灰袋等各类东西接二连三地砸过来，可成强却像一名优秀的杂技演员一样巧妙地躲过。脸上表情十分轻松。
大部分学生都为这位新来“硬汉”的表现感到十分吃惊，进门以来他不断受到捉弄。但却能始终保持沉默。想想以前来的那些个老师，还没等踏上讲台就大喊大叫地摔门出去了，稍强一点的也只是勉强站一会儿，但绝不会一声不吭，相反的他们会很生气地说教着，讲话的内容也不过是一些所谓的尊师重道，或是骂他们没礼貌。虽说多少有些失态，但可以理解，没人会在自己平白无故地被人捉弄后没一点儿火气，可这硬汉的表现可是相当出乎人们的意料。简直可以说是反常！这帮学生们诧异了，他们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一些学生甚至早就避开了那股逼人的气势，不敢抬头正视讲台上这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人，更别说像刚才那样开怀大笑了。
奇怪的是仍剩下少数分子，看来他们还有下一步计划，能够把这个老师直接赶走。事实上，他们早察觉出这为新来的老师可不简单。然而他们对他的表现并不吃惊。此刻他们傲慢地瞧着讲台上的成强仿佛是在对他说：好戏还在后头呢！
成强注意到了那几个人，他心中明白，现在只需让这他们心服口服，自己的目标也就达到了。看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事情似乎进展得越来越顺利了，但还有两点成强不明白，一是这帮学生为什么要像这样欺辱老师，其间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二是刚才那位同事的话……实在夸张。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再想了。
现在，双方似乎都有着十二分把握来制服对方。教室里安静之极，空气仿佛凝住了，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接着，成强发现后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这个学生一脸的不屑，口里还悠闲地嚼着口香糖。他显然是想说什么，可看起来好像并不想先开口，最终还是成强先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学生的表情虽说傲慢但眼神里却依稀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诚恳，两者极不相符。但无论如何，成强心中还是暗喜，因为直觉告诉他或许到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成强的话里带着三分威严、七分轻松。
“我是本班的班长，我要代表全班同学忠告你……”
“什么？”
“你还是走吧！”
“什么？”成强吃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竟是这样一句话，他煞费苦心得来得竟是这样一句话！眼看着事情终于收到了成效，但是事实似乎并没这么简单，他简直要失去耐性了！
“我说让你快点离开！离开这个学校。”
“这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你走就是了。”
“可我是你们的老师，我有教育你们的义务，既然学校把我请来了，我就不能不明不白的走掉。”
“你少来这一套，什么学校请来的？我看你十有八九是那个狡猾的年级主任的亲信！”不知讲台下是谁喊了一声。
这可真把成强给问蒙了，他哭笑不得：自己倒是什么时候和那姓魏的年级主任连上亲了？看来一定是这帮学生们搞错了。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这帮学生不过是贪玩、爱搞恶作剧，却没想到事情还真没这么简单，现在和年级主任牵扯上了，怪不得刚见年级主任的时候主任是那个个表情。他暗道：看来其中另有缘由。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成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害怕自己经历的事情太无聊，生活无味。
“这话怎么说？”成强一脸疑惑。
“哼，别装作一个毫不知情的人，你们学校的把戏早就被我们看穿了！你这可怜的棋子，小心到头来落得个兔死狗烹的地步！那年级主任是信不过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快走为妙。”班长说。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当中果然是另有隐情，而且问题极有可能出在学校内部。成强对此越来越感兴趣了，为了自己的清白，更是为了这帮孩子的未来。他决定：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帮孩子们一把。再看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搞明白我是不会走的。”成强斩钉截铁地说。
“那好”那孩子像是背台词般说完了这一切，他似乎一开始就在劝阻这一招上并不抱太大希望。然后，他把手慢慢地伸进了书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后排坐的几个大个子男生也把手伸进了桌里，接着慢慢抽出……
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成强都看在眼里，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事情不妙。
似乎是有意要让成强看见，他们的手里早已握住了一根短棒。这显然是为成强准备的。
成强愣住了，他倒不是因为害怕。凭他的身手，制服这帮学生轻而易举，即使是再来一波人也不在话下。真正令他诧异的是这些花季少年竟能做出这等事来！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他想起了刚才那位同事的话……他恍然大悟：那位同事说的那这种恐怖的方式一定就是这个！顿时，他似乎感到了一股冷风吹过了他的背脊，不，是直刺他的心房。不难想象当一个毫不知情的老师，受到自己的学生们威胁的时候，心里是一种怎样痛苦和绝望！
但是很快成强又感到不对劲，因为这些人虽然手持棍棒，却没有一个人走出座位直冲自己来的，反倒像是威胁，成强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表情，虚伪的狠辣。对，这一定是威胁！成强十分肯定，非但如此，他还从坐在座位上的人的眼神里察觉出一丝无奈。与之极不相符、似乎并不该有的无奈眼神。
成强松了一口气，却照样若无其事的站着，只是站着。
拿棍子的那几位学生见他仍不为所动，竟动摇了，个个变得不知所措。他们原以为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不感到害怕，他一定会像别人一样大叫着抱头鼠窜。然而，倒霉的是他们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成强！一个没有向任何困难低过头、铁打般的汉子。
不一会儿居然有几个人丢下棍子如泄了气球般坐到了椅子上。这是成强意料之内的。
班长扔下棍子，说：“说实话，我可真是服你了。不过，你们校方可别得意的太早！我们同学们是不可能安稳上课的，不信你看。”
学生们把放在桌上的书塞进了书桌，默契地配合着自己班长。而在成强看来这更像是在示威。就像传说的有人在狱中绝食那样。
“你最好回去后先告诉那个年级主任，别以为自己找了个厉害的老师，那件事就完了！除非……”
“除非什么？还有，那件事又是什么？”
“让年级主任主动认错，还严老师清白！不然，我们总会找到管得起那件事的人！”
成强听到这里，感到靠点谱了，他心中又不禁欣喜：终于有点进展了，也许时机快到。他们肯向自己透漏事情的真相吗？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这位同学，我想你误会了，我再重申一遍，我是个新来的，对这个学校一无所知。那个年级主任嘛……我倒是认识，是在今天早上分配工作时认识的，其余的事我一律不知，也不想卷入你们和校方之间无聊的纷争中，我只想完成我的义务和责任。但是，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事的原委，我想我应该知道。或许我还可以帮你们，我可不想让无故算计我的人看我笑话。嗯——告诉你们吧我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他虽说是生物学教师，但在教育界可是权威性的人物。我可以替你们向他请教一下，他会有办法的。”
“你真的肯帮我们？”班长惊奇地问。他显然对此很感兴趣，其中更多的是意外。毕竟自己刚才是那样的无礼。
成强诚恳的双眼犹如两颗发着精光的黑宝石，让人无法拒绝。同学们亦从他的话语中读出了信任，于是便据实以告。
原来，一个多月前，他们的班主任是一位慈祥的老教授，他平易近人，很受同学们欢迎，这位教授带这个班一年多了并在学生们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威望。
由于他在学术上很有天赋，便频频写一些论著，很是精彩。其中有一篇是他最得意也是最看重的，他花了将近大半辈子的时间才完成了这篇论文，不得不说他在这篇论文上花费了太多心血和汗水，然而，就在他要取得那该属于他的辉煌时，令人气愤的事发生了，他的成果竟被人无耻的盗取了，而那人正是本校的那个年级主任！就是给成强分配工作的那个。
那成果可是他多年来呕心沥血的结晶啊！他终于忍受不了这天大的打击，就悄然离去了，从此杳无音信。有人认为他自杀了，因为他说自己在海边看到过一双无主的黑皮鞋，学生们可不信。
然而，这班义气十足的少年怎能忍受这样的事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他们向学校反映，可学校非但不管不顾，还命令他们不要过问，安心学习便罢了。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个年级主任还厚颜无耻地对他们说这事没人会管，让他们不要白费功夫，还是安心学习为好，还支使他们的老师劝他们放弃。但这帮学生倔强地认为一定会有人能主持公道，不服输。于是，他们向学校示威，在课堂上捣乱，准备把学校派来的老师一个个都给气走，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老师们并不在意！学生们猜测那些人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好处，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些损招来对付那个年级主任的爪牙，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谁能受得了每天被一帮孩子们变着法儿地捉弄？相信就是好处再多，也没人愿意这么做。所以他们的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
其实成强的遭遇也并非偶然，因为在成强之前的一个姓魏的老师脾气很怪，是个硬骨头，学生们私下里叫他“为（魏）玩儿命，”他对学生们的行为视若无睹，任学生们再怎末捉弄他愣是不走，也不发火。分明是不卖学生们的单。学生们很苦恼，不过也难怪他们怎么也想到这个魏老师是年级主任的小舅子！怪不得又臭又硬。那帮学生们也不是好对付的，他们在得知那人是年级主任的亲信后十分气愤，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叫“棒打走狗”的损招。那天他们一人准备了一根棍子，准备吓唬吓唬他，如果必要的时候还得拿他出出气。结果还没等亮出武器呢，那个“魏玩儿命”就抱头鼠窜了，口里还大吼救命。闹的学校里不明内幕的人还以为他是受到了什么人身攻击呢。于是他们班就在以前“玩世不恭”的帽子上又加上一项“虐待老师”的罪名。
对于学生们的行为学校从不声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再说还害怕桶了更大的篓子，把年级主任给晾了出去，于是这事就像这样恶性循环下去。本来学生们以为对此事略知皮毛的人都不敢来这儿任教了，除非是年级主任本人。无疑要是年级主任亲自来了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然而令学生们意想不到的是成强突然冒出来了，正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接着，成强就阴差阳错地被学生们认作了绊脚石，更意外的是成强是那样的不好对付。这可把学生们急坏了，同时也加重了对成强身份的怀疑。他们断定成强一定是年级主任的亲信。于是就上演了刚才那一幕……
成强认真地听完了这一切，看样子学生们说的这些不像是假的，他心中相当地气愤：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看来自己怀疑对了，照这样说责任果然在校方。怪不得一开始时年级主任那样看自己，还动手动脚的。
成强心中愤愤不平，甚至有拍碎桌子的强烈***。但他没这么做，因为它早已将方才握在手里的黑板擦捏成了粉末！班长见此十分吃惊，他张大了嘴巴，不禁后怕：凭自己和同学们的那小胳膊小腿，哪是眼前这汉子的对手？人家要真是正当防卫起来，自己这伙人还不得伤筋动骨？都怪自己刚才太莽撞了。
然而学生们更多的是对成强深深的佩服。
成强设法平静了下来，他说：“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刚才说过要帮你们，一定会尽我所能的。这事就先包在我身上，不过前提条件是你们一定要先上课！能吗？”成强的语气严肃，让人无法拒绝，同学们相顾几眼，点了点头。
成强欣慰地看了看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无意间他瞟见自己的狼狈样，不禁大笑了起来。
“虽说损失了一件新衣服，但今天也值了。”
台下走出几个女生，她们怯怯地对成强说：“成老师，怪我们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不如让我们给你洗，就当作补偿吧！”
“不用了”成强笑着“自然有人会给我洗的。”
台下大笑。
“奧，对了，还没问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位教授的名……”
“严新觉”班长带着十二分敬意响亮地抢答了成强还未说完的问题，口气像是在炫耀一般，他注意着成强的反应。班长虽说对成强是十分地敬佩，但是，却也希望看到成强自愧不如地的样子，让他彻底败给自己心目中的天才——严教授。以此用来自我安慰。年轻人就是这样，对待什么都争强好胜。
在班长心中，成强的表情似乎是早就被料到的，他得意地看向成强。
令他奇怪的是成强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成强竟是呆住了！班长心想：或许是因为成老师以前听说过严教授的大名，如今乍听到了，有点如雷贯耳，把持不住吧。
可接下来成强说的一句可是让在座的每个人都着实吃了一惊。
他怔怔的说道“严…严新觉教授曾是我的导师……”
众人无语。
成强再次陷入沉思中。
那节课就这样草草收场了，成强自责：上次见严教授的时候，教授脸色就不对，自己为什么就没追问下去呢？还有，自己借口工作的原因曾几次把去见严教授的日子一推再推？
今天成强买了车票，他准备去拜访严教授。早上，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向年级主任请假了，但没说理由。那年级主任竟陪着笑答应了，还嘱咐成强一定要快点回来，好来管理那班。那年级主任没敢说一个“不”字，毕竟一个能把那样差的一个班管理地井井有条的人，一定不是好惹的。
这节课快要下课了，成强看看了表：还有五分钟，是时候向学生们告别了。
“同学们，我今天买了车票，准备去看我们的严老师。”
“什么？去看严老师？我要去！”
“我也要去！”
……
学生们争着想去见严教授。讲台下乱成一片。
“安静！”成强的话声音并不大，但台下瞬间便没人吭声了，这就叫威严。
“同学们，其实，我们没必要都去。严教授他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我们应该让他静一静，不是么？等他恢复过来了，咱们一起去。再说我们都去了，动静会很大，要是引起学校尤其是那魏主任的注意，事情就不好办了。”
成强语气变得温和，接着说“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能义气用事，要冷静。记住：凡事要冷静，三思而后行。好吧，我会转告严老师的。”
“还有，一定要遵守纪律，可别再出岔子了。”
“好吧”学生们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显然都很失望。
“老师，”班长站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成老师，这事真会有人管么？”脸上不见了刚见面时冲成强大声说“会有人管的”时的那股底气。
“是啊，老师会有人管吗？”台下也有人问。
“嗯！会有人管的！”成强坚定地说。其实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事确实棘手，论文被盗这事，如何才能挽回，恐怕天下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教授下落不明，自己只知道教授曾经住过的老家，那地方有没有人都还是未知，只乞盼教授还在！
幸亏这时下课的铃声响起了，不然成强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对学生们怎么说。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教室。
走在出校门的路上，成强心中的感慨油然而生：但愿这帮少年能够始终保持这份纯真！自己当年又何曾不是这样？但求他们能早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啊。
“这事总会有人管吧！”这句话又在成强的脑海中响起。“哎”他一声长叹，他其实还向学生们隐瞒了一件事，就是自己所说的那个也许有办法管这件事的那个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严教授，严新觉教授，只是为了不让学生们失望他才没向学生们说。当时他也很吃惊。竟有这么巧的事！
“求人不如求己啊！并不是人人都会帮你、都能帮你的，通常，奇迹都是自己创造的。”他独自言语道。说罢他乘上地铁前往火车站了。
成强踏上了前往严教授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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