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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逝者如斯

棱墨绿色的头发有些乱,有几天没见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阿迅又笑着叫了一声“棱哥哥”很轻快地跑了过去。

棱的表情有些发愣,看来是太突然了,或许是阿迅的出现太突然了,棱还以为眼前的是浅艾。

阿迅跑到棱面前道:“棱哥哥,你怎么了,发什么愣?”

棱试探地开口:“阿迅?”

阿迅露出大大的笑容:“是我啊,棱哥哥,你干嘛,不认识我了吗?”

棱突然把阿迅拥入怀中,抱得那么紧,像是怕一松手便会消失一般。

阿迅任由棱抱着,只是道:“棱哥哥,你怎么了?”

棱紧紧地抱着阿迅,有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轻声道:“阿迅,你终于回来了。”

阿迅道:“我回来了,我去哪儿了,咦,棱哥哥,你怎么哭了。”抬手想要给他拭去泪痕。

棱不让她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道:“我没事,我只是很高兴。”

阿迅把手放到棱身后拍拍他的背道:“棱哥哥真是小孩子脾气,高兴还会哭,棱哥哥,你怎么好像瘦了许多,是不是有很多事情做,那我以后帮棱哥哥做些事情好了,棱哥哥,你知道吗,我刚刚大睡了一觉,睡得真香,也没做梦…”

阿迅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一些事情,我倒不知道阿迅有这么罗嗦,不过用来哄棱是个不错的办法,棱虽然还是紧紧地抱着阿迅,嘴角已经露出笑意,阿迅还在说着一些以前的事情,棱静静地听,偶尔插进一两句。

我又发现我很多余,没有办法,谁让我最近总碰上这种场面呢。

忽然觉得又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去,怎么回事,定眼看时星桥不知何时来了,在刚才的一瞬之间已经将阿迅环在臂中。

阿迅道:“星桥,你干什么?”

棱叫道:“放开她。”

星桥道:“这是我该说的话才对。”

棱道:“你该说的话,阿迅是我的未婚妻子。”

星桥道:“什么阿迅,她是浅艾,是我的妻子。”

棱道:“她明明就是阿迅,我怎会认错。”

星桥怒道:“难道我会认错吗,她是浅艾,浅艾。”

我暴汗,虽然星桥说的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但她真的是阿迅,不过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的,看星桥的样子,我可不敢引燃炸弹。

不过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阿迅很没有眼色地开口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阿迅说道:“我是阿迅,不是浅艾。”

阿迅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很轻,却仿佛有极强大的力量,星桥的身子明显一震,他低头看向阿迅,阿迅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露出纯真的笑容似是在告诉他,她是阿迅。

星桥却摇了摇头道:“你是浅艾,刚才还和我一起吃饭呢,怎么是阿迅,你是浅艾。”

看来他还在进行自我催眠,强自让自己认为浅艾没有走,眼前之人是浅艾。

阿迅脸露奇怪的神色道:“刚才是我和你一起吃饭呀,但我是阿迅啊,星桥你怎么了。”

星桥还是摇头并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对,你是浅艾,你是浅艾,是我的妻子。”

棱趁机从他怀中拉过阿迅。

阿迅离开了星桥,看向星桥的眼中满是怜惜,道:“星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浅艾的灵魂已经离开了。”

星桥转向注视着阿迅,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在这儿吗,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蓝色了,是尝了什么草药么,说了你别去尝那些药草,你是人类,身体怎么受得了,让我来尝,我没关系。”

阿迅瞪大了眼睛道:“什么药草,我没尝药草,我的头发本来就是蓝的,星桥,你说些什么啊!”

星桥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话,抬手抚上阿迅的脸,极尽温柔,道:“你还在,那就好,以后可别再自己出去了,多危险,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恐惧,怕失去你,神的岁月那么漫长,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你在就好。”

阿迅这回连嘴巴都长大了,看来她是实在不明白星桥在说什么。

我仔细地整理了一下星桥的话,发现他不仅把阿迅当做了浅艾,而且当成了千年之前还没死的浅艾,星桥的记忆出现混乱了?

星桥还在道:“你一向那么心善,觉得用了阿迅的身体愧对了阿迅,你这么想不要紧,可别把阿迅的身体还给她,有什么罪过、惩罚我来担好了,只求你别抛下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神位、力量都不要了,你别抛下我就好了。”

看来星桥的记忆、思想完全是混乱了,他不止分不清阿迅和浅艾,也分不清千年前和现在,听他说的这些话,他对浅艾的爱恋之深当真是难以想象的,爱恋成痴,执迷成嗔,正是用情至深才无法承受失去,更何况是得而复失。

只是如今浅艾已亡,灵魂已散,他的这份情又该何去,而他如此地自我催眠,又该如何清醒。

猛然间听到棱一声大喝:“星桥,你别再做梦了。”

这一喝如晴天霹雳般,我怔怔地转头去看棱,棱俊美的脸庞满是严肃、庄重,风吹起他墨绿色的头发,发丝飞扬中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份稳重,仿若突然脱去了稚气般,如一个成熟的长者。

星桥和阿迅也回过头看向棱,星桥似是被这一喝弄得清醒些,眼神清亮了许多。

棱对着星桥的眼睛继续道:“你看清楚你眼前的是阿迅,不是浅艾。”

星桥怒道:“你胡说。”

棱道:“是我在胡说还是你在自欺,浅艾在千年前已经死了,即便转世、入轮回,她都已经不是浅艾了,你追寻千年是为了对浅艾的爱恋,还是只为了你自己的执着。”

星桥道:“当然是为了对浅艾的爱恋。”

棱指着阿迅道:“那你好好看清楚,她是浅艾吗?”

星桥低头去看阿迅,良久摇头道:“不是,不是,她不是浅艾,浅艾看我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浅艾,我的浅艾呢,她在哪儿,我的浅艾呢…”他喃喃道“我的浅艾呢”四下寻找,一片郁郁的绿色中,除了我们几个哪有半分人影,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眼中满是凄然,“她刚才还在晾衣服呢,怎么不在了,她去哪儿了,她刚才还在那儿呢,她去哪儿了…”

看着他茫然若失的样子,我也不禁觉得心中凄然,本来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对,日子过得虽然平淡却是羡煞旁人的幸福,如此突然地分离怎能接受,只是事已至此,除了感叹天意不公还能做什么呢。

阿迅应该是见星桥的样子难受,已落下泪来,上前拉住星桥道:“星桥,你别这样了好吗?”

星桥甩开她的手道:“你不是浅艾,我要找浅艾。”

阿迅还是拉住他道:“浅艾已经走了,她的灵魂已经飘走了,你也看见了啊。”

星桥怔怔地道:“我看见了。”

阿迅道:“是啊。”

星桥神情茫然道:“她走了。”忽地目露凶光,用力甩开阿迅道:“是你,是你害死她的。”

阿迅被她甩开,站立不稳,一跤跌倒,棱连忙将阿迅扶起。

星桥还指着阿迅道:“就是你,是你害死浅艾的,没有你浅艾不会死的,你为什么要醒来。”

阿迅哭道:“星桥。”

棱将阿迅护在身后,看向星桥厉声道:“星桥,你还要自欺到什么时候,浅艾已经死了,她回来只是靠着一些执念,即便阿迅不死,她的灵魂也会消散,你是神,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么吗?而且即便浅艾千年前没有因那场意外而死,你是神,她只是人类,人类的寿命最多只有百年,她还是会离你而去的…”

星桥一声怒喝“闭嘴”,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在向后飞时,我还有时间苦笑“我明明什么也没说,还是被连累了,我怎么这么倒霉”余光还瞥见棱和阿迅也向后摔去,看来星桥还真是怒了,连对阿迅都不留情。

本以为一定会大摔一跤,没想到落下去竟然软软的,还没等我想这是怎么回事,便听到身下一物“啊”的一声窜出,我本来是仰面摔下的,被他这么一掀立刻改为趴下了,不过好在不疼,抬起头来看见一只“大型猫科动物”怒目瞪着我。

我一脸惊喜,笑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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