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二年洛阳
洛阳的牡丹绝美,可是河南府士曹杨家的女儿更美…………
旋完最后一圈,额上已有了薄汗。环儿放下手中的琵琶,从袖中掏出锦帕给我细细的擦着汗,看着她唇边软软的笑,我的心胀的生疼。看到我皱着脸,环儿不甘的摇了摇我的手臂,然后比划着。我哀伤的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飞舞,圆圆的眼睛满是关怀,心又一紧:她再也不是那个娇憨的女娃了,而我再也听不到她喊我倾尘的声音了,我们都已长大,一切再也回不去。可是为什么,刚来洛阳的那一天,在我的记忆力竟然那么清晰,仿似用那锋利的刀尖点点镂刻在心上一样。
开元一十四年,我们在初一抵达了叔父的府邸,干净素洁的一个地方,一如他穿的外衣。他爱穿藏色,衣角有着玄白的图案,与他洁净的脸相得益彰,温和的眼神是掩盖他阴暗内心的面具,背地里我喊他披着羊皮的狼。并且当着他的面郑重其事的给环儿上了一堂童话课,也不管她听没听的懂,在他看过来时,我开始嚎着嗓子把那首《披着羊皮的狼》唱了一路,歌词没记住,只翻来覆去的一句:我确定你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从未觉得噪音污染有这么好用,直到把马车里的那些婢女都嚎出去了,我才抱着环儿缩在一角沉默,一有人来我就开嚎,很好用,起码一路上我都可以很安静的陪着环儿。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能笃定那个所谓的叔父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我不能保证自己能护环儿周全,她是我的软肋,可是我不能舍弃她。偶尔会握着胸前的那颗种子祈祷,祈祷这颗天杀的种子能灵光一会,把我们两个都带回未来!可是,它依旧很高风亮节的不回应我。
“到了,我的倾尘!”打开车门,他向我张开双臂,示意要抱我下去。不知为何,他总爱喊我“我的倾尘”,喊的我每听到一次都要恶寒一把。本来想让他先抱环儿的,却见环儿一脸恐慌,我知道,那一夜的阴影是他用再多的温和也抹不掉的。推开他的手臂,拉着环儿下车。刚到车门却被他揽进怀里,我从善如流的挪了挪身子,他的手臂随之一紧,一阵疼痛从腰那里十分迅速的传入我的大脑。我拍着他的脸颊,老成的说:
“放松!放松!你抱的太紧,我会喘不过气来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笑,眼神却冷冽了下来,我的心一紧:
“看来,是我太宠你了,对不对,我的——小倾尘?莫寒!”
“我还莫叫咧!你要是敢动环儿,我和你没完!”
他笑眯眯的看我像被摸了逆鳞的小狮子般张牙舞爪的威胁他,我盯着在莫寒那个大石雕,不,是大冰雕怀里挣扎的环儿。
“没完?我到很想知道我的倾尘会怎么和我没完呢!”他捏着我的下颌,将我的脸转过去面对他:
“是这样呢?还是这样!”说着,他细碎的吻着我的额头、脸颊,在它降临到我的嘴上之前,我两只手忙不迭的捂住他的嘴:
“你变态啊!你有恋童癖啊!我才七岁唉!”
“我只是突然觉得等倾尘长大,做我的侍妾也不失为一件美妙的事情!”
“除非你这一辈子只想做个士曹!”我凉凉的回答,瞥都不瞥他一眼。
“莫寒,给她吃“绝声”!”
“我说过,你要是动她我就跟你没完!”
“怎么没完?别忘记你的小命可掌握在我的手中!”
“呵!”我轻轻一笑,盯着他的眼睛让他知道我的决然:
“她死,我死!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以有很多方法!想要毁掉一张脸方法更多,要我做给你看吗?”
“我说过要她死了吗?”盯着他带笑的脸,等待他的下文,却没有注意到莫寒已经带着环儿退下了,而我也已经让他抱着走了进去。说实话他的话我不信,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十足的变态。
“‘绝声’是一种毒,如果定期服用,中毒者除了不能说话外,没有任何状况。如果不定期服用,她的声音就只能用来尖叫了。”
“为什么?”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的倾尘应该听过吧?!”看到我不满意他跑题的神色,他慢吞吞的说:
“‘绝声’毒发时就是那个样子,从表面看,中毒者完好无损,其实内脏已经开始溃烂,由内到外,最后只剩下一副皮囊!”
“你真是个变态!”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你真的给环儿吃,我无法阻止,可是有时你也别怪我不合作。”
“我还以为我的倾尘没有注意呢,原来是早就看到了啊!”
“你到底要怎样?”
“别急,我的倾尘也有!倾尘吃的比环儿的要好呢!”说着,他的手指间不知道何时转动着一颗丹药,金黄的外表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挽出一道道美丽的流光。看着我疑惑的表情,他像一个急欲表现的孩子般说道:
“人世间,最美丽最绚烂的莫过于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最激励人也最容易被人践踏的也是爱情。倾尘,这个丹药的名字,我刚刚起好,它是属于你的,所以也叫倾尘。吃下它,可让你清雅如莲,也可以让你看起来妖艳若火。倾尘很美,像个仙子,有种缥缈的气质。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欣赏。它可以让你更美,可以让所有的人都甘心匍匐在你的脚下为你痴狂!”
“所有的人,包括你吗?”看着他狂热的样子,我冷冷的说:“如果包括你,我吃!”
“我已经为你痴狂了,我美丽的倾尘!”冰凉的手指刮过我的脸颊,我想退,却被他困在胸前:
“想想看,倾尘,吃下它你会得到多少,君王无上的宠爱,荣华富贵,还有令人心血高涨的权利;你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真的是很小的代价!”
“什么?”
“你不能爱任何人,如果爱上,爱有多深,心就会有多痛。而且,你不可能为他生孩子,孩子是种希望,也是一种羁绊。”说着,他的手覆在我的小腹上,缓缓的说:
“你的肚子里,只会酝酿这颗丹药!它很霸道,不会允许别的东西侵占它的地盘!”
我惊坐在地:他可真是个十足的变态,连发明的丹药也那么变态!估计我得在这里过一辈子呢,怎么可能不爱人啊,我还想要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呢!他竟然要把它扼杀掉?变态!变态!变态!
“来,倾尘,把它吃了!”他的手指慢慢接近,我不自觉的后退着。
“莫寒,把环儿带过来!”
“你要做什么?”
“你不吃,她便生不如死!我有很多丹药,但缺少试药人!”
看着张嘴挣扎,却无法言语的环儿,我的脸垮了下来,转头狠狠的剜他一眼,却呆住了。只见他把那颗丹药放到了自己的嘴里:他秀逗了?还是突然中风了?还是是我的幻觉?一会,我便得到了答案。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吻了下来。他把那颗丹药,用这样的方式给我塞到肚子里。我想吐,真的很想吐,最好直接给他吐到嘴里,恶心死他!可是我吐不出来,于是只能狠狠的咬了下去。闷哼一声,他想撤退,我咬着不放:变态谁不会啊,管你痛不痛,反正我咬着很爽就是了!抬眼,却看到他的眸子一暗,嘴角开始上挑。坏事了!炸弹要爆炸了!我忽的跳开,绕的远远的。抹掉嘴上的血迹,我恨恨的骂道:
“变态狼!”
却看他挑眉一笑:“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女儿——杨玉环!而她,只是你的丫鬟——哑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