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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晒太阳

清晨,太阳还睡眼惺忪的时候,鸟儿已经站在树枝间欢快地歌唱着,虽然,他们没有人类百年的寿命,但,在短暂的生命中的每一天,他们总是欢快地尽情地歌唱着,撒落的音符也点缀了百味尘世。

“吃早饭了!”蓝水扯开她的嗓门,边摆着碗筷,边对着后院叫了起来。听到她的喊叫,所有的人都聚到了桌子旁。掌柜的和兰正坐下来后还在商量着什么,坐在掌柜的旁边的蓝水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并对他使了个眼色。掌柜的和兰正便朝兰少和小情看了看。只见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很显然的,昨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你们怎么了?还在赌气吗?”兰正不禁问了一句。兰少没有回答,低着头,拿筷子不断地戳一个馒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嗯,嗯,昨晚是我太冲动了,不应该用那种口气跟你讲话!”兰少眼睛盯着馒头对着空气说。在坐的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便瞅了瞅小情。小情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只顾着吃饭。正当大家认为小情还在生气的时候,小情拿起一个馒头,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吞了下去,然后说:“先吃饭吧!”于是,谁也不再说话埋头吃自己的饭。

“兰少,你还是坚持要去关门客栈吗?”吃完饭,蓝水去洗碗筷,掌柜的在清点账目,小二的到厨房里准备茶点,兰正则回房去了,只剩下兰少和小情的时候,小情开口说。“是啊,即使你不给我们地形图,我还是会去的。吴大哥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我的义兄,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兰少的语气比昨晚柔和了些,“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昨晚,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是觉得关门客栈太危险了,怕我出事才阻止我的。”小情没有说话,继续听兰少说。“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听到这,小情笑了一下。平安能保证的吗?“哎,我答应带你去,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小情叹了口气说。“真的吗?什么条件?”见小情答应了,兰少一时又兴奋起来。“陪我去集市走走,然后去河边晒太阳!”小情很严肃地说。“就这?”“嗯!”

在集市,尽管小情压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没有逛过集市的神情,但,从她那看见什么,眼里都流露出的惊讶,兰少不禁想到自己当初刚来这里发生的一幕一幕,不过,他也觉得奇怪,“小情,你不是四处流浪,怎么好像没有逛过集市啊!”“我有逛过啊,只是这些东西没见过啊!”小情手里拿着一根簪子在认真地看着,听兰少这么说,就把它放回了原处,往前走去。在经过关门客栈的大门时,小情拉着兰少的手绕道走开了。兰少心里想着,可能她是担心被发现吧!

两人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前天来过的河边。在河岸上,小情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兰少也在她身边坐下。好久,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小情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好像很享受沐浴在阳光里的感觉,兰少则拿小石头往水里丢着玩。

“兰少,你喜欢我吗?”听小情突然问这话,兰少立刻转过头去,只见她还闭着眼睛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就算了!”小情睁开了眼睛,眼里看不出一点情绪。“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我很喜欢听你说话,想跟你坐在一起,看见你时,我心里很踏实,看不到的时候,心里会乱乱的。”“哦!”两人又沉默不语。

这时,从河的上游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叫骂声:“你这个婆娘怎么这么固执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老穿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拿我给你的钱去买几件新的,怎么都不听呢?”“叫什么呢,你怕别人不知道你赚钱辛苦是吧!整天老喝那些不好的酒,早晚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喏,拿去啊!”“什么啊!”“女儿红啊,等女儿长大了,让她给你买,省得我每天那么忙,还要上街去给你买酒!”“呦,我说,你这个婆娘啊!”“别呦了,帮我拿着洗衣盆,回家吧,今天咱们家那只老母亲又下了蛋,加上篮子里的,有六个了,炒一炒给你下酒。”“不是有花生米吗?蛋给红儿留着,她正长身体呢!”“你也要啊......”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最后,那一男一女讲什么都听不清楚了,但,小情仍提着耳朵在听,听着,听着,竟然笑了起来,兰少很纳闷,问她:“你听到什么好笑的了。我怎么听不到?”“我也听不到啊!”小情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那你笑什么呢?”见她这副样子,兰少不禁被感染了,也笑了。“他们真是幸福啊!”小情敛住了几丝笑意,但,在嘴角仍可见残存的几丝。“是啊!”“你爹娘其实也很幸福啊!”“你爹娘不幸福吗?”兰少奇怪地问。小情听了,连仅剩的几丝笑意也收了起来,并且嘴巴也紧紧闭上了。

兰少不知道自己的话戳到了她心里,只是见她又不说话,便也跟着沉默。过了一会儿,小情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才又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还会陪我来这里晒太阳吗?”“你骗了我?我想你可能是有苦衷的!相信我,我还是会陪你来晒太阳的。”兰少有点激动地说。小情眯起眼睛,在阳光里笑得很开心。“谢谢!”

正当兰少一行人准备出发去关门客栈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茶馆,来人一走进茶馆就一头栽倒了,众人走上前去一看。怎么是吴旻秾,而且全身上下都是血?兰正和掌柜的赶紧把他扶到后院的厢房里,给他喝了点水。喝了水,吴旻秾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围在身旁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可能太勉强了,牵动了哪个伤口,所以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很快就忍住了痛,紧紧地抓着兰正的手说:“快走,义父,客栈的老板真的是梁无!”听了这话,兰正愣了一下,随即就对吴旻秾说道:“孩子,你先躺好,让我帮你看看身上的伤。”说着,兰正把吴旻秾按回床上,但,吴旻秾又挣扎着起来,“来不及了,梁无正派人往这里来呢,快跟我走吧!”众人听了一惊,不知道梁无怎么知道他们就在这里,这么快就来了!

“郎儿,来,扶起你吴大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兰正低声但很坚定地说。“爹!”“好了,什么也别说了,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准备,而且又有这么多人,我们犯不着跟梁无硬碰硬!”“听老爷的吧!”蓝水有点吓到了,不安地劝着兰少。“那你们呢?跟我们一起走吗?”兰少对蓝水说。“你们只管走好了,我们只是开茶馆的,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掌柜的安慰兰少。“走了,兰少!“站在一旁一直不发一语的小情说。

吴旻秾带着兰正他们一直往后山去。路上,小情不解地问吴旻秾:“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一旁的兰正和兰少也很好奇,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吴旻秾吞了一下口水说:“我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逃出来的。”“是吗?”小情怀疑地看着他。“怎么?你不信吗?我怎么可能骗我义父呢?”吴旻秾义正言辞地说。“小情,吴大哥是来救我们的,他不会骗我们的。”兰少见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就赶紧劝道。小情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一行人为了躲开梁无的人,一直都在灌木丛里行走。走了一会儿,吴旻秾又开口说话:“义父,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什么事?”兰正用手把拦住他的一棵荆棘折断,并皱了一下眉说。“就是,这位兰少爷,他是你的......”“哦,我已经知道了。”吴旻秾的话还没有说完,兰正就插进去了。“是吗,恭喜你们父子团聚啊!”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感在吴旻秾的眼底急速闪过。“是啊,我真的很高兴,能和爹团聚,而且,我还多了个大哥呢!”兰少很真诚地看着吴旻秾说。吴旻秾急忙避开兰少看自己的眼睛,看了一下前方,说:“我们可以出去了!”

众人拨开灌木丛,走了出去,在他们面前是一小块空地,周围有几棵高大挺拔的桉树,直直地伸向湛蓝的天空。“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吴旻秾提议道。“不用了,我们不累,兰少,走!”说着,小情伸出手去拉已经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的兰少。“别这么急啊,先休息一下!”兰少说。“这里有危险!”在四周巡视了一遍后,兰正低声说。“有危险?”兰少惊讶地说。就在这时,从灌木丛里窜出一群黑衣人,把兰少一行人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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