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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扶疏

越往前走,雾气愈来愈浓,最后几乎看不到一米以外的东西。只知道自己身处于白蒙蒙的一片。

莫燚澈原本担忧的神情立刻变作了疑惑,脸色一沉,此时他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了。试着叫了一遍,没有任何回应。于是撇了撇嘴,甩了甩袖子,往前接着走去。

不是他不担心,而是汝嫣玥那有小黑在,一般的东西不会伤着他们,而另外两个人在他莫燚澈看来,死不死都不关他的事。

此时,唐映霖他们也遇到了一些状况,由于一瞬间周围没有一个人,况且周围一片雾蒙蒙的,一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此时他们正在一个黑洞里寻找出口,看来没有个几天或十几天,他们是走不出这黑洞了。

相比于这两个人,汝嫣玥可算是悠闲极了。她伸出手摸到了一棵大树,便靠着大树坐下来吃自备的水果。

“喂,我说你不赶紧找出路怎么还在这里吃起东西来了?”小黑不满地抱怨道。

“你没看到我没力气了吗?你要着急你自己去找去呀,真是的。”汝嫣玥翻了白眼给它。

小黑不爽地用爪子梳了梳自己的毛,卧到她旁边。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成这样了?”她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自己背后靠着早已干枯的树木。

“这里是安禺山,怎么成这样的,我也不清楚。”小黑懒洋洋地答道。

“早就料到了你不知道。”她吞下最后一个果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揪起小黑的尾巴就往前走去。

“喂,你知道路吗?”小黑看着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迈,疑惑地问道。

“不认识。”她爽快地答道。

“不认识你瞎走什么啊!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小黑听完立刻吼道。

“你吼什么吼,你知道路吗?真是的,就不能走走看吗?”她用力地拍了拍它的头,接着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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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里一片死寂,时不时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声,便立刻消失了。雾依然漫无边际地笼罩着,隐约间,前方好像传来一阵若有若无得婴儿啼哭声。

莫燚澈依旧走着,只不过步子却加快了许多,往声源走去。待走到目的地,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里闪过一丝的疑惑。

一个像普通的牛却是红色的身子,人的面孔,马的蹄子。此时正在撕咬着地上的碎尸,鲜血早已染红了地面,散发出难闻的腐臭,而那声啼哭正是来自它之口。

“猰貐?!”莫燚澈有些微微的吃惊。

正在专注着吃东西的猰貐①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愤怒地喊道:“哪来的人类如此大胆,敢……”话还没说完,便闭上了嘴。

莫燚澈看着它,撇撇嘴,没说话。

猰貐突然仔细地看着他,接着便陷入了回忆中,然后它回过神来,嘴里的骨头就那样掉了下来,最后就开始发抖,都得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呵呵,你想起了什么?怎么如此看我?”他看着面前不停发抖的猰貐,心里想笑。

“你……你是雾公子……雾……”话还没说完,便被莫燚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瞥,给硬生生憋住了。

“这里好像不是你的地盘吧?怎么跑这里来吃饭了?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问题朝它砸来。

“回公子,我的地盘被人给占了,只好跑这里了。这里的尸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前天晚上几个黑衣男子带着一颗珠子,在这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成这样了……”

“哦,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尸,淡淡道:“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若再吃上几天这些东西,我敢保证几天后你就会见到你的祖宗。”然后不顾它惊讶的表情,“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就快写离开这里。”交代完便要转身走了。后面突然传来了弱弱的疑问:“那我该去哪呢?许多地方都与这里一样。”

莫燚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邪恶地笑了三声,道:“到昆仑山去。”

哈哈!这回可有你白泽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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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走得越来越远。

这时,一阵隐约的咳嗽声和铃铛声传了过来,接着便出现了一个人影。

“嘿!快看!是人!”汝嫣玥兴高采烈地喊道。但当看清来的人时却差点晕倒在地。

一个约二十岁的男子正在捂着嘴不断地咳嗽,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清俊的脸庞上带着微微的红晕,皮肤很白,但是却是病态的苍白,黑色的眼眸带着淡淡的忧愁,却丝毫掩饰不住那眼眸里深藏的睿智与稳重。而此时,他骑在一个生物的背上——

一身白色的毛微微卷着,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铃铛,声音极其清脆。黑亮的小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嘴里嚼着不知哪里来的青草,还时不时地“咩咩”叫上两声,这时,一个微微有些生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咳咳咳!我说你别吃得那么快啊!你的口粮可就这么一点了,吃完了就没有了!”那男子拍着它道。

汝嫣玥的嘴角抽了抽,仔细地看着那个卷毛的生物,感叹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连绵羊都有人骑……

“嗨!咳咳!你们好呀!”那男子边咳边朝他们招手,看着汝嫣玥手中的小黑,幸灾乐祸道:“诶,小黑呀,被抛弃了吧?咳咳……我早就说过,那家伙不可靠,不可靠。可你就是不听,瞧瞧你现在,啧啧啧……”

小黑异色的双瞳瞥了他一眼,从汝嫣玥的手中跳到地下,抖了一下身子,懒洋洋地问道:“你不好好享受生活,骑着这头傻羊跑这来转悠干撒?”

“强调一下,这不是头傻羊,它叫小白,懂吗?”男子说完又咳了几下。

“哦哦哦,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小黑不耐烦地应道。

“诶,没办法啊!小白的脚程太慢了,一路走走停停,而且乘我眯着眼睛休息会儿时,就拐到了这片山林里。我也懒得下来拉了,于是就随着它去吧……”顿了一下,满脸的无奈,“本以为一会儿就能走出去,可谁知道这个破地方走了四五天也没走出去,还好遇到了你们。”

兴许是说的话太多了,就又开始猛咳嗽起来,连愈来愈苍白,嘴角沁出了淡淡的血丝,而他却毫不在意地用帕子拭去。

小黑翻了一下白眼,不再理他。就这样,两人一猫一绵羊往里面走去。

“咳咳咳……前面有一些东西,我怕……”月绍边回头边说,待看到跟在后面四处乱看的汝嫣玥周围有一层朦胧的七彩光环,眼里有阻挡不住的惊异。

“是那里吧?”小黑看着前方,异色双瞳泛出幽幽的冷光。

原本的雾到这里突然散去了,似是有什么在阻挡一样。

“这是偶然发现的,如果他和你们一起进的山,估计已经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有大乱子要发生了……”月绍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汝嫣玥,便看向前面。

昏暗的洞口里里外外都堆放着成堆的白骨,有淡淡的鬼火从中升起,但刹那间又灭了。有隐隐的黑气从白骨堆里慢慢向地下渗去。

“我想这就是南禺洞了吧。”小黑只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就扫了一眼周围,淡淡地说道。

“或许吧,看来这里已经是一座荒山了。诶,人啊……”

“哼!都死光了我也不会介意!”小黑冷声道。

汝嫣玥可没心情在这听他们的感慨,往右边走去。四周可见的只有干枯的树林和森森的白骨。

一片的灰暗,没有一点生机。突然一抹翠绿刺痛了她的眼睛。

绿色!她欣喜地往那株绿色的植物跑去,全然没有多想。

在这里,那翠绿显得异常扎眼。细小的叶子正在努力地向四周伸去,大量的根从土壤里露出,向四周延伸,顿时,着翠绿便伸长了一米,无比的茂盛。

“你们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她朝那边还站在洞口的一人一猫喊道。

一人一猫听到她的叫声后立刻赶到了她的身边,站定后,神色怪异地看着这株正在向四周疯长的植物。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看了看月绍的神情,疑惑地问道。

“什么叫有什么不对。你看这周围凡是有生命的动植物全死了,而它呢?况且照这个土壤来看,估计是没有什么植物能活下来的。”小黑仔细看着那个植物,“不过……这玩意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咦?听你这一提醒,我还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月绍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那个植物。

细长的叶子脉络极其清晰,叶片上有淡淡的白点,那白点须仔细看才能看出来,又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覆盖的地方,繁茂得仿佛一张绿毯一般。这时,他突然看到了那根上似乎有什么在流动。

“呵呵~~~”他低声笑了两声。

“喂,你笑什么啊,看出来是什么没?”汝嫣玥纳闷地看着那个迅速生长的植物。

月绍站起身,看着已经漫到他们脚下的植物,缓缓道:“这是株扶疏……”

“我的天啊!快跑啊!!!”小黑听到他最后两个字,立马尖叫道。

可惜迟了一步。就在它正要跑时,四周突然朝他们射来足有一个人大腿粗的根,没几下,便把他们卷了起来,往下拉去。

汝嫣玥皱着眉头,只感觉脑袋突然一阵眩晕,接着就感觉在飞速地下落,过了一会突然摔到硬邦邦的地上。顿时给摔得腰酸背痛,眼冒金星。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天!痛死掉了!”汝嫣玥揉了揉快要摔断的胳膊,抱怨道。

“这还不是你害的啊!那么奇怪的场面应该不要靠近啊!还有你,知道那是株扶疏还在那笑个什么劲儿啊!”小黑先数落了一番汝嫣玥,又数落了一番正在咳嗽的月绍。

“你干撒了?人家月绍好歹认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你呢?想不来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数落我们。你哪凉快哪呆着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竟然敢数落起我的不是了!”汝嫣玥现在是火冒三丈。

“好了,咳咳咳……好了,和为贵,和为贵……”月绍边咳边劝道。

“狗屁的和为贵!还有你,刚才人家小黑说的也是对的,认出来还笑什么啊,直接逃啊!真是的,这点知识还要我教你们吗?”她丝毫不顾形象地数落起了月绍。

“是你先挑起的事儿!”一人一猫异口同声地朝她喊道。

也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上面正在飞速地往下掉。

汝嫣玥正想教训一番那一人一猫,突然感觉一个重重的东西砸在她身上,顿时大脑一片漆黑,直接趴在了地上,而且还是脸朝下。

待回过神来时,还感觉到身上有人在压着,顿时,眼里满是愤怒的火焰。

于是,她的宇宙爆发了。

汝嫣玥二话不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给抖到一边去,然后直接用脚狠狠地踩上去,怒骂道:“你这个人渣!败类!废柴!竟然敢压在老娘身上,你又不是没见老娘发火!是不是从来没有尝到苦头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看看!竟然敢欺负到姑奶奶我头上来了,今日姑奶奶定会要你生不如死!”骂完就从衣服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皮包,一打开,顿时让旁边的一人一猫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里面有五六个银色的飞镖,上面都淬有剧毒。接着便是一排排的银针,从大到小整整齐齐排列。只见汝嫣玥直接拔出那个约有一个小指粗的银针……

“小黑,你不去救你的主人吗?”月绍抖了一下,问道。

“你没看到我们快要性命不保了吗?哪有时间去管他啊!”小黑说完,看向汝嫣玥,此时她正在拿那根针往莫燚澈身上扎去,顿时用爪子捂住了眼睛,小声道:“老大……自求多福……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小黑的话刚落,就听到莫燚澈突然在地上开始猛笑,刚开始是笑,后来是大笑,再后来就是边笑边哭了。

“哈哈哈……我说你……哈哈……们别在……哈哈……那傻站着快帮忙!”似是后面几个字硬是一连串说了出来,说完后就笑得更猛了。

汝嫣玥察觉到那一人一猫正想行动,立刻拿着针,朝他们指去,顿时,那一人一猫老实了。

“我……哈哈哈哈……算是认……哈哈……认清你们了……哈哈哈哈哈……”莫燚澈边笑边捂着肚子,“哈哈……姑奶奶……哈哈哈哈……你饶了我吧……哈哈哈哈……我……哈……再也不敢……哈哈哈……了……”

汝嫣玥蹲下身,见他一副痛苦样,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多了,用针在他身上扎了几下,莫燚澈顿时止住了笑声。

莫燚澈发现自己止住了笑声,立刻蹦起来,喊道:“你是哪来的疯婆子!有你这样的吗?好歹我莫燚澈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敢恩将仇报!!!”

汝嫣玥见他突然朝她喊了起来,正想还口时,突然插来了一个女声:

“真是稀奇啊!还是第一次有人到了这里还能如此有兴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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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猰貐,又称为“窫窳”。《山海经?海内西经》:又北二百里,曰少咸之山,无草木,多青碧.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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