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放月假的日子。
宁远,那个名字还静静地躺在我的电话薄里……
半年没有他的消息了,这个号码,却没有销号,永远都是“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猜想,一定是李逸云替他交的话费。
舅舅也到公安局申请过调查他的信号来源地,却是广州,等舅舅赶到广州,茫茫人海又哪里有他的消息?在广州再查他的信号来源,却再无结果,回答说不在服务区……
那个夜里,我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我依然会等着那“嘟——嘟——”的声音直到变成“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为止。
这样的事情,我做了不止1000遍,最初有时候会是关机,我不甘心,便给他发短信,可怜兮兮地求他,“哥,不和我们联系也行,不接我的电话也行,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他的生日那天,我拍了自己的照片传给他……他从来都没有回复过……
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电话被接通了,尽管,他没有说话……
我哭诉着对他说,“哥,是你吗?是宁远哥哥吗?……哥,你在哪里?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为什么丢下我?……哥,我不要长大,最好我当初就不要出生……或者,我当初就不要回这个家……哥,我不想失去你……如果是因为我的回来,而失去你,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回来……哥,你叫我一句云云吧,只要叫一句,我也心满意足了……”
电话那头还是沉默无语,然后,静静地挂断了。
我哭了很久……
最后,我打电话给他们说我打通了宁远的电话的时候,他们一窝蜂地不相信,他们怀疑我是在说梦话。
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我确实是在说梦话,手机上根本就没有和宁远的通话记录。
也许是做梦,也许是我喝醉了,但我想,我一定是说过那番话,要不然,我怎么会记得那么的清清楚楚?还是,那番话在我的心底,已经被说了无数次?
我很失望,电话那头仍然传来熟悉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哥,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这样让我们无尽地想念你?”我想起金庸的小说《倚天屠龙记》,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赵敏说的那句“永远地离开你,让你永远地想念我”。
如果我也这样悄悄离去,会有谁,永远地想念我呢?江成城吗?只怕也不会。
我这样想着,就开始编辑短信:我生病了,一个人躺在漆黑的夜里,如果我就这样离去,你会永远想念我吗?
我保存好信息,我不想传给太多人,尤其是身边的人,我不想引起他们的恐慌。
一字一字地,那些文字,我轻轻抚摸了很久,那些字,里面凝聚了我的心,会有人读懂吗?我终于下定决心,将它传给了宁远。
“短信发送成功”。我微微笑了,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收得到他的回复,我只想在此刻想象,也许他还没有睡,像我一样,睡不着,那么,他一定会读到我的短信,他会皱眉吗?或是,也微笑?也会像我一样,用手指,轻轻地触摸那些文字吗?会读到我此刻的悲伤吗?
想起小时候,逸云是那么讨厌我,而他,是那么喜欢我……
江成城,如果我传了这条短信给他,他会怎样?应该是立刻给我打电话吧。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就立刻给江成城传了那条短信,我很想看看,我在他的心里,是否真的重要。
“短信发送成功”。我便耐心地等着江成城打电话过来。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结果,我很失望,一直等了十五分钟,我的手机还在安静地呆着。我心里想,要是打通了他的电话,我一定要狠狠地臭骂他一顿。电话拨过去,原来,他的手机是关机!
看来,又将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为什么,总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离我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