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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零零二号之心中明悟

寻遍整个村庄,没有一个活人,甚至于,连一具勉强完整的尸首都没有,所有的尸首,都被烧成了焦炭,有些还剩下骨架,有些,则被彻底的焚化,成了一堆残渣。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卓溪坐在村子中间的一口水井旁,挠着光头,苦苦的思考,莫名其妙的离开大佛寺,莫名其妙变成武林高手,又莫名其妙的遭遇了灭村惨剧。

卓溪突然翻身而起,手忙脚乱的从井中打出一桶水,微波荡漾,清水澈澈,天可怜见,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脸上瑕疵尽去,比以前清秀多了。

“还好,还好……唉,好歹被老和尚用佛法熏陶了五年,我也不忍心你们的尸骨被风侵兽辱,就让你们入土为安好了,希望往生咒能够拯救你们的灵魂,反正老和尚是这么说的,我也只能这么安慰你们!”

“恶贼……!”

一个满含愤怒和杀意的咆哮,一个矫健壮硕的身影,一个砂钵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卓溪的背上。

沉迷于往生咒中的卓溪根本就没有防备到这突如其来的黑拳,加上对方速度迅捷,他当即就被这凶狠的一拳头砸飞了出去。

卓溪凌空一个翻身,平稳的落在地上,暗暗惊讶这汉子的力量之大,估摸着,这一拳怕是有几百斤的力道吧,也亏得自己脱胎换骨了,换成以前,这一拳足以要了他的命。

“你疯了吗?”卓溪脚步一错迎了上去,避开汉子的拳头,一掌拍在汉子的肩膀上,三分力道的一掌,将这汉子震退出一丈外,踉跄着摔了个屁礅。

“我跟你拼了……!”汉子喉咙间传来似野兽一般的低咆,不顾肩膀的疼痛,躬身若野兽一般,疯狂着挥舞着拳头,冲向卓溪。看似凶猛,却没有任何章法,在卓溪眼中,如同小儿嬉戏。

“疯了……!”卓溪见这汉子两眼通红,目呲欲裂,状若疯狂的模样,心道,这壮汉已经被这些惨状给刺激的失去神智,入魔了,现在跟他讲道理也讲不清,先打晕了再说!

卓溪身体轻轻一旋,躲开壮汉的双拳,顺手一掌切在汉子的颈侧,汉子翻身倒地,当即昏迷了过去。

“对了,这汉子的装扮,灰麻布衣,一头长发用布巾包起,这显然不是和谐社会的打扮,还有,这口古井,还有地窖那些陶陶罐罐……”许多疑点一瞬间串联了起来。

“之前,看到这村子古韵十足,本以为这是个地处偏远,与世隔绝的贫苦村庄,然而,这汉子的打扮,以及这场灭绝人性,凶残至极的屠村惨剧,将一切串联起来,估摸着,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和谐社会了……”

一连串的猜测浮上心头,卓溪心中生出一丝明悟。

意外吗?

扪心自问,确实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意外,心中也没有出现惊慌,惶恐,不知所措。

在大佛寺与世隔绝生活了五年,对和谐社会的变化发展,一无所知,就算是回到和谐社会中,卓溪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适应,就像是桃花源的居民离开桃花源,踏入尘世。

反正离开大佛寺,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身处何地,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嗷嗷……”

“呵呵,正好饿了,就有人送吃的来了!”卓溪的思绪被地上那头被绑的严实的小野猪的叫声打断了,小野猪足足有三四百斤,四蹄朝天,正嗷嗷直叫呢。

卓溪一掌拍晕了小野猪,把小野猪身上的绳子解开,顺手把汉子绑了起来,这汉子完全被村子的惨状给刺激的疯魔了,醒来之后,十有八九还会胡乱大闹,索性绑起来,省得麻烦。

“嘿嘿,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从村庄的废墟和地窖中,卓溪也寻到了厨刀等工具,还有一些简单的作料,盐和辣椒。

看到吃的,卓溪早把那些形状可怖,狰狞恶心的尸体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为了免得眼见心烦,卓溪提着野猪,走到村子外面的一条水井边,一刀宰了。

放血,去内脏,割肉,搭烧烤架子,引火,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业屠夫和专业烧烤师呢。

至于那个正在村里咆哮怒吼的汉子,卓溪才懒得理会呢,此人现在正处于疯狂中,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放开他,一旦脱困,他就会疯狂的攻击人,至于什么时候放开他,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这么做,看起来有些残忍,卓溪却不以为意,这是一种惩罚,就说他最开始那一拳,起码有几百斤的力道,完全就是想要杀人,换成别人,就被一拳打死了。本来是好心为善,遭此横祸,岂不冤极了。

“绝对的山珍……唔,好吃……”

在卓溪的感觉里,自己不是饿了一夜,而是饿了七天,从斋戒的时候就开始饿,一直饿到现在,不仅仅是肉体饿,心更饿,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饿了太久,一开始不适合暴饮暴食,卓溪先是切下小片的肉,慢慢的吃,慢慢的咀嚼,等肠胃舒缓过来,方才敞开肚子,一口气吃了将十多斤的烤肉,就这样,卓溪觉得,自己还只是半饱,习武之人,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吃的过程中,就开始消化。

习武强身健体,穷根究底,就是将食物的能量,转为体质,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

回到村子里,卓溪听那汉子依旧在凶狠咒骂,开口闭口都是恶贼,我要杀了你,便摇摇头,撇撇嘴,这汉子的性情还真是够执拗的,都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有清醒过来,唔,需要继续反省!

忙到下午三点多,卓溪才算是把整个村子里,还成形状的尸骨都聚集到村子中间的谷场上,本来,还应该挖个大坑,让这些尸骨入土为安,但是,眼下村子里既然还有幸存者,入土为安的事,卓溪就没有必要越俎代庖了。

“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找小妹……!”汉子一脸悲戗,仰面朝天,双目无神,感觉到卓溪靠近,低声哼唧着。

“你妹妹肯定已经被烧成焦炭了,你还是默哀吧!”卓溪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清醒了,嗯,我就放开你吧,记住,如果你再向我动手,我就把你跟那些尸骨一起,埋起来,听清楚了!”说完,卓溪用刀子轻轻一划,将绳索割断,转身扬长而去。

汉子干脆利落翻身爬起,择了个方向,狂奔而去。

“唉,吃饱喝足,我也该走了,对了,再烤点野猪肉,带在身上,免得路上再饿肚子,当真是饿怕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会发生屠村这样的惨剧,我做梦都想离开大佛寺,然而,却没想到,最终离开的方式,却是如此古怪,竟然到了一个崭新的完全陌生的世界中……”

吃肉的间隙中,卓溪也大致理清头绪了,也基本上肯定了这里并非是和谐社会……

“不是吧,竟然真的还有活人!”卓溪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汉子扶着一个略显瘦弱的小姑娘走过来,眼睛都快瞪出眶了。

刚刚他明明检查过所有的地窖,确实是没有一个活人。

“难道是传说中的连环密室!”卓溪暗暗惊诧,“这户人家也太睿智,太有远见了吧,难道他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村子会遭遇灭顶之灾,故而,在地窖中额外修建了一个地窖……”

观这小姑娘的衣着打扮,粗布裙加木钗,更让卓溪肯定了猜测,这里绝非和谐社会,十有八九是某个。

“小女子林絮,见过公子,先前家兄怒火攻心,神智混乱,竟把公子当成屠村恶贼,行事莽撞,贸然出手,幸好没有伤到公子,还望公子莫怪……!”小姑娘走到卓溪面前,盈盈一礼。

“林战给公子赔罪了……!”汉子抱拳憨声道,声音有些嘶哑,因为刚才叫的太疯狂了。

卓溪慌忙站起来还礼,道:“在下卓溪,林姑娘无需多礼,之前的误解,在下可以理解!所以,道歉就没有必要,我也吃了你令兄的猎物,正好,两相抵消了……对了,请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村子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年约十一二,身材娇小,面容清秀,发丝略有些枯黄。嘴上言道歉,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冷漠。

谈吐举止与年龄很不符合,举止礼仪,俨然像是个大家闺秀,不似山野村姑,说话语气,很是成熟。卓溪不禁暗叹,古代女子都是这么早熟的吗?

更让卓溪惊异的是,眼见村庄变成废墟,林絮竟然没有惊恐,伤心,悲戗,愤怒等本来应该有的情绪,冷漠的就像是个不相关的外人,是天性凉薄吗?还是别有缘故?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该做的,已经做了,我自心安,错过今日,我跟他们兄妹,不过只是路人甲乙而已,又何必理会那么多呢,闲操心!”

“本村名叫林洼,此山名雷鸣山,位于天朝轩州之西!”

见林絮态度冷漠,想必是因为家破人亡而心中悲戚,卓溪便也不再多问,“对了,卓某先前以为村中已无幸存者,故而将村中尸骨移到一起,本欲让他们入土为安,既然村中还有二位,那入土为安之事,卓某就不便插手了!”说完,卓溪便专心的烤肉,两个猪大腿,是卓溪为自己准备的干粮,这一走,还不一定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家呢,多准备点,有备无患,卓溪可是被饿怕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林家兄妹俩又走回到卓溪身边,两兄妹额头凝汗,一身尘土,呼吸急促,卓溪也不说话,把手上烤好的肉,分了一部分递给这兄妹俩,好歹,这野猪可是林战抓来的。

“多谢卓公子!”

林战却是怒视着卓溪,这个可恶的家伙,绑了自己一下午,还把自己抓来的野猪给分尸烤着吃了,吃自家的猎物,竟然还要道谢,这家伙太过分了,要不是打不过他,非得把他打成猪头。

“两位,时辰已经不早了,卓某还要赶路,就此告辞了!”卓溪把两个烤好的猪大腿包裹起来,拎在手上,抱拳向两人告辞,说完,也不待两人回应,径直离去。

“妹妹,你还看这个坏蛋干什么,这个坏蛋,临走还带走了两个大腿,坏蛋,恶棍,强盗,土匪!”林战对着卓溪的背影挥舞着拳头,愤愤不已,要不是之前被卓溪折磨怕了,他肯定不会这么老实的看着卓溪把那两块猪后腿带走的。

“哥哥,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然后……跟着他走!”林絮轻轻咬着嘴唇,一脸毅然。

“为啥?妹妹,这家伙是个大坏蛋,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把我辛苦抓来的小猪杀了,还烤着吃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林战看卓溪很是不爽,愤愤嚷嚷道。

“快去吧,哥哥,晚了就跟不上了,把爹娘留下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林絮依旧看着卓溪的背影,她有信心追上卓溪,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追踪猎物的本领,一定不会差。

而林战,正是一个很厉害的猎人。

“嗯?咦?这么两个小麻烦,怎么跟上我了!”夜间,卓溪无意间的回头一看,却惊讶的发现了林战那魁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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