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吗?”
“……”
忽然,另一个声音。
“不!不能忘记!”
“忘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黑暗里,夏瑜紧紧攥着手心…
......
黑色,漫无边际的漆黑,除了黑色,再没有别的东西。
“这是哪里?”
夏瑜一直在问自己。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静静地看着。
在不远处,有一些火光。
那是光啊,多么让人感到温暖。
震动,他感受到了震动。
然后,“天空”就被打开了。
刺眼的光芒从那个裂口涌进来。
夏瑜看见了,看见了外面的天,高挂的太阳,还有脚下那些…欢呼的人群?
他们为什么欢呼呢?
云端上,站着的那些人似乎很生气。看呐,他们的胡子都在颤抖。
是愤怒,还是恐惧呢?
一个声音出现了,暂且称他为一号。
一号大喊着:“看呐!那个长着长胡子的家伙!我记得他!他是我家隔壁我那个…”
“家?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二号声音出现了,这个尖锐嘶哑的声音,带着嘲笑的口吻。
一号沉默了,似乎在思索。
“好久,好久了吧…….”
云端上,那个长胡子的壮汉在大声吼叫着,他的声音就像是打雷:“滚回你们的深渊里去!”
“你凭什么这么说!”一号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根大棍子:“你这个违背了约定的小人!”
长胡子的脸涨红了,胡子不断抖动着,天上的雷云也在翻滚:“我们是神!我们是神明!你们这些黑暗里的蛆虫,滚回去!”
“喔,可怜的人呐。神明?我没听错吧。”二号的声音还是如此难听:“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现在是在说什么呢?难道这几万年的时间让你老年痴呆了?哈哈哈哈!”
“雷暴云团!”
轰!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夏瑜很想闭上眼睛,但是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嘿!”提着棍子的一号高高跃起,他的棍子迎上了雷电。
那道白色的光芒,就这样被劈碎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一号浮了起来,在半空中举起棍子,挑衅似的指着长胡子。
长胡子都要气炸了,多久没有被人如此藐视了。
狂雷,如下雨般地落下,把这一片草原劈成了焦土。
但是,那个身影,还是那样子浮在半空中。
穿着黑色大袍子的二号也漂浮了起来,他的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伸手划了一个圆圈。
“火!”
光圈里忽然喷射出了一束白森森的火焰,火焰奔着长胡子而去,直冲云霄!
轰!
伴随着一道雷电,长胡子从天上坠了下来,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闪烁着金光,嵌着许多宝石的大锤子。
“死吧!”
吼叫着,带着雷光,他冲向了一号。
一号不屑地撇撇嘴,提起长棍,迎头就是一棒!
碎了…
金色的碎片,在风中飞舞,宝石的碎屑,散落在地上。
一号举起那根棍子,那根金色的盘龙长棍,对狼狈逃回云端的长胡子叫骂着。
他们说什么,夏瑜已经听不到了。
他只看见,语言上的冲突被激化,然后成了肢体上的冲突,一号的长棍,不知道砸死多少人了。
哦,他们自称为神明。
不过…这有什么重要的呢?
天上的人越来越多,地上裂缝里爬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地上的战士们,举起了他们的武器。
天空中的勇者,倾泻而下。
就像是瀑布冲入深潭,他们碰撞着,碾压着对方的身躯。
剑,狠狠地刺入敌人的心脏;
刀,毫不迟疑地砍破了皮肉;
长枪,穿过对方的身体;
棍棒,砸碎他们的头颅!
一场叫做战争的戏剧,拉开了帷幕。
鲜血,碎肉,残肢,铁片,在温暖的阳光下反射着特殊的光泽。
踏着同伴亦或是敌人的碎尸,他们前赴后继着。
这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要战争呢?
“为了光辉与荣耀!”
他的剑刺入对方的身体。
“为了未来与希望!”
他的武器砸碎了敌人的胸膛。
这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人类总要为自己的恶行套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太阳落山了。
厮杀,进入尾声,然后,这片鲜血染红的焦土上,倒着无数的尸体。
这个坟地里…
一个重伤的战士从尸堆里爬了起来。
拄着他的残破武器,爬起来了。
鲜血,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的盔甲,也辨别不出他是属于哪一方。
周围,能站着的,只有他一个了。
死寂,这个乱葬岗一样的战场上,没有任何声音。
月光静静地洒在战士的尸体上,风也没有一丝声音。。
看着周围的同伴,已经死去的同伴,他大叫了起来。
“啊!!!”
“啊!!!”
一声又一声沙哑的,毫无意义的叫喊,似乎是为了唤醒他的战友,也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恐惧…
“啊!!!”
“噗通!”
他,还是倒下了。
没有人来埋葬他们,他们是被人遗忘的战士…
这是为了什么呢?
在渗人的黑暗里,有一种寒冷,在我的心里蔓延,在凄惨的月光下,有一种悲凉,在我心中扎根,从死亡与毁灭中,我看不到光辉与荣耀,也看不见未来与希望…
……
“天亮了?”夏瑜睁开了眼睛,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球。
小巷,水泥地,正午的太阳。
感受着温暖的光芒,看着周围的环境,夏瑜摇了摇头:“我怎么倒在这里?”
“那些…是梦吗?”
“嗯?那些?那些是什么?梦?我做了什么梦?”
他只记得,自己倒下之前,看到的那个诡异的小男孩…
“唔…头痛!没过多长时间啊…为什么我会觉得我睡了很久呢?”
夏瑜看了看手表。
“去超市买些东西吧…”不再想这些东西,夏瑜站了起来。
他知道,刚才看到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告诉别人,也没人会相信。
难道要去告诉警察:“我今天看到了一个速度比法拉利还快,力量和起重机差不多的怪人!”
如果这样的话,夏瑜应该会先被抓进精神病院检查检查…
忍着脚腕传来的痛,夏瑜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个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