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鲛兴致大发,道:“给老夫披上试试。”
西华翎忙照着西华鲛的身材挑了一副铠甲,帮西华鲛披上,又取过一柄陌刀道:“这陌刀是玄铁合以陨铁经百炼而成,重五百斤,长一丈,刀身两面有刃尖端锋利,可劈可刺。”
西华鲛披坚执锐意气风发,试着挥舞几下陌刀,只觉劈刺扫无不顺手,不由有些技痒,笑道:“老夫耍两下试试。”便演起武来。他的招式颇为简单,没有什么花架子,却是狠辣凶猛,带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惨烈,一千五百斤的负重对他毫无影响,手中的陌刀越舞越快,渐渐只见刀光不见人影。老药师和西华翎被刀气所迫,不由后退了几步。两人正看得目眩神迷,只听西华鲛一声长啸,刀势蓦然收住,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轰的一声断为两截。
“好刀!好甲!”西华鲛笑着拍拍西华翎的肩膀,“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技艺,以前让你修些破刀残剑真是屈才了。”
西华翎疼得龇牙咧嘴,闻言大喜,他天赋不适合练武,却对打造器具很感兴趣,也颇有造诣,所以做了西华氏的匠人首领,说是首领,手底下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修理工作,常叹怀才不遇。岳帅给他增加了人手,教他打造明光铠、陌刀,告诉他这是战胜黎人的关键,一旦成功他就是西华氏的第一功臣,他本来还半信半疑,如今听到族长褒奖,简直喜出望外。
老药师笑道:“我族勇士着此坚甲利器,击败黎人有望。”
西华鲛道:“这陌刀铠甲可以让我族武师的战力提升一品,若能结阵推进,只要不碰到宗师高手,当可所向披靡,好好好!老夫终于可以睡一个安心觉了”
老药师对西华翎道:“你这边人手可足?现在打造了多少陌刀、铠甲?要多久能完成所需?”
西华翎道:“我这里不缺人手,现在已经完成明光铠二十三副、陌刀十八柄,已经摸到锻造的窍门,再有三个月当能完成刀铠各一百。”
西华鲛道:“现在距大战只有五个月,还要让儿郎们熟悉陌刀铠甲,要加紧打造,此次打败黎人,我给你记首功。”
西华翎大喜应诺。
老药师道:“可要到练武场看看?”
西华鲛道:“不必了,十三我信得过。我们回去下棋吧。”
两人安步当车,回到先前下棋处,狮来象往厮杀起来。
西华鲛道:“十三再有几个月就要成年了吧?”
老药师道:“还有两个月。”
西华鲛叹道:“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盈儿的儿子也要成人了,却不知盈儿身在何方。”西华鲛口中的‘盈儿’就是岳帅今世的母亲了。
老药师见他伤感,安慰他道:“盈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族长无须挂怀。”
西华鲛道:“怎能不挂怀?从小到大最让我操心的便是她,十五年了音信全无······”
老药师道:“等黎人之事了结,可让十三到华夏寻母。”
西华鲛却不接这茬,道:“月儿的病可好些了?这孩子有点像盈儿,只是缺了盈儿性子里的刚性。”
老药师道:“好多了,只是整天闷闷不乐,多亏十三每天抽出时间陪她说话解闷。”
西华鲛笑道:“十三的心意,全寨的人都知道。十三少年老成,前途不可限量,是月儿的良配,等打败黎人,就把他们的喜事办了吧。”
老药师迟疑道:“月儿心中还记挂着那个要离氏的小子,此时撮合他和十三,恐怕不妥。”
西华鲛不悦道:“有何不妥?十三和她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要离氏的小子和她相处四年?”
老药师无奈道:“月儿当然和十三的感情深厚些,只是她全都不记得了,若强行让她和十三成亲,恐怕······”
西华鲛瞪了他半晌,道:“早年我就和你说过,不要练那些歪门邪道,怎么样?弄得月儿好好的一个娃娃痴痴傻傻的,连一起长大的十三都不认得了。”
老药师停下棋苦笑道:“当时若不出手,月儿必将伤心而死,我也是迫不得已。”一顿又道:“换句话说,若不是我功夫有成,又岂能救得月儿?武道极致,也能破碎虚空成就神道,但万年以来修武成神的有几个?若不另辟蹊径,以我的资质,有成神的希望吗?”
西华鲛不屑道:“你修炼元神几十年不过如此,可有成神之望?”
老药师道:“有一丝希望总好过一点都没有。”
西华鲛摇摇头,不再浪费口舌,道:“月儿和十三的事就这么定了,你要尽快说服月儿披上嫁衣。”
老药师不解道:“这是为何?十三和月儿还小,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吗?”
西华鲛负手望天,缓缓道:“我西华氏下一辈没有杰出的人才,很难在这乱世立足,十三将是我西华氏最大的依仗,但他长大了,雄鹰总要离开鹰巢搏击长空,月儿嫁给他,西华氏就会是他们永远的家,有他在西华氏便没有覆亡之虞。”
老药师点点头,有些为难地道:“可月儿那边······”
西华鲛脸色肃然:“西华月不仅是你西华臬的孙女,更是我西华氏的女子,要时刻把氏族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否则她就没有资格用西华这个姓氏。若你开不了口,看在兄弟情义上我也不为难你,这个恶人我来作。”
老药师黯然低下头,道:“我明白了,西华氏的利益远在任何人之上——还是我来说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