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小彤打电话给我，说刘总找我谈。我问，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她说不管好事坏事你都快点来吧。刘总比我大三岁，个子比我小一点，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气势却和我远远不同了。“来了，亚勇，坐坐坐。”他给我倒茶。
“您也喝”
“不要客气，亚勇。大家年青人，以后还要做好拍档。”
“刘总您好言重了。”
“不，不，你是很聪明的，我看得出。你来公司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你和顾客的交流我一直很佩服，年青人除了激情，还得要有头脑来支撑，这是很重要的。我们公司的管理层也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我给他倒茶。
“谢谢，我听说你是广药毕的业是吧？”
“对，混了几年，什么也没学到。呵，几年前还是以大学生为荣，现在大家都以大学生为耻了。要知道这样早点出来跟刘总学习了。”
“不是这样的，你们有理论，视野较我们开阔。我没那么幸运，很早就得出来打工了。确实，实践很重要。但现在我还是在学习，包括管理学和人力资源这些东西。”
“您说人力资源管理，我倒可以给您介绍个好老师。有个单国旗老师以前教过我们连锁经营管理还有人力资源，曾经和余世纬在同一家公司做过人力资源。是不错的。”
“单老师啊，网上很多他的简历。我们公司以前在东莞请他讲过课。是不错，哈哈，就是收费太贵了，请不起多少回啊。”
“不怕，等到我们公司实力雄厚了，余世纬也请得起。”
“对，公司壮大以后，我们自己也成立一个人力资源部。到时请余世纬也来讲课，就10万块钱一堂课嘛。”
我们谈了一整天，后来的话题越来越严肃。我是知道的，刘总对我还是不放心。他当初意愿的经理人选中，就没有我。毕竟我实践经验不多，火候还不老到，让我来管理公司里一个部门是欠妥当的。但是我还是想坚持，想试一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人总是要学着成长的。不可能萍萍行我就不行。要知道在森林之中阳光是不多的，我自己都不坚持，难道还有哪一棵大树会主动给你挪出一块地方来？刘总说，知不知道以后怎么搞好和萍萍、夏主管的关系？我递给他我花了二天时间写的计划书。他慢慢的看着，我注意到他的脸，渐渐有了热诚的颜色。他说，三年之前，我像你一样的年龄，也管理着差不多像中山公司一样多的店。但终于我还是走过来了。亚勇，你从来没请我失望过，想信你以后也会这样。他伸手过来，我们握了手，他说：以后好好干！
我走出了公司，汗水才开始流出来。我骂道：草他妈，刘总这死家伙，折磨了我整整一天！其实我远做不到“漫垂鞭袖过街西”那样的潇洒，我只不过是借它来平静我的内心而已。或许，我本质上更多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完长安花”的愉悦和轻浮。
这，正因为还太过年轻。
而偏偏又觉得苍老。
或许，不老不小才是我现在的年龄。
25岁了，夕阳将下，还有一点残春。
晚上请萍萍吃饭，在威尼斯牛扒城。这两天萍萍见到我总是一脸的冷笑，冷笑中夹杂着复杂的陋夷之色。怪难受的。要了一支不太便宜也不太贵的红酒，萍萍说，太破费了。然后叫待应加一份最好的水果拼盘。我给她倒了杯酒：咱们以后一起过吧？她楞了一下，我继续说，你自己也可以认真想一想，之前的事我真的没有故意骗你，我的客户也真的是到活动那天才告诉我决定买机。“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说，以后你说怎么办？”她把酒喝了。我喝一小口，给她倒上：我们出来混的，说白了也是为了钱，我当初支持你也是一样的，只是老天爷事变无常谁也没法预料。
“是人心难料吧？”
“我跟刘总说，以后华柏店你来做主管，另外兼任销售部常务副经理。”
“那我有没有提成？”
“我让你一点的提成。”
“才一点，夏主管怎么办？不怕跟你说，前开他给我打过电话，有窜掇我反你的意思。”
“还做他主管，兼任会务副经理。我也让他一点的提成。”我喝了一小口，觉微微有点汗。说实话，两人要真联合起来反我的话，哪怕只是佯辞职，我他妈这经理也别想当了。
“刘总什么意见？”
“他说他会郑重考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让我出我的部分提成，对公司只有好处绝无害处。相信他一定会同意。”
“你看你，没那么大的头非要戴那么大的帽子。白丢了二点提成。”
“我压根也没想到这个月销售会高过你们。你想，刘总他也没想到啊，否则他也不会在活动前宣布那样的决定。“
“喝吧，恭喜你了，木已成舟。”
我们干了杯，松了一口气。我说，话说回来，不说我，就说你们俩，其实刘总心里还是倾向于夏主管的。说年纪吧，你和我差不多，但夏主管比你我都大一大截了。做事更稳重，人际关系做得更到家。听他店里亚光说，要不是他上个月家里急着用钱，这个月出的机不会少。可怜他刚出了机，刘总才放出风来。这就是命。
“刘总也是想逼他再下一把劲才让他做经理的，想不到倒让你占便宜了！”
“我也是命好。”
“你倒知道是你命好！”
我喝了一口：年轻的时候运气好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别假惺惺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乐着。”
我笑：天上掉一大馅饼，怎么也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