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终于结束了,方圆500米以内如预料一般一片狼藉。已看不到完整的楼体,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被剑气撕碎的大有人在,所以满地都是鲜血。夜小白站在那,颇有点世界末日过后遗世独立的味道。不过,如果再向远一点望去,你会看到,那里,有受到波及却没倒塌的房屋,还有因为看到结界,剑气柱或者听到爆炸而远远围观的路人。自己在这里似乎太明显了,必须赶快混进人群离开。想着,夜小白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废墟中向外走去。而围观的众人看到废墟之中还有活人,都不禁大吃一惊,不过,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爆炸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结界和剑气,自然是忍者打斗造成的。
这里是凌塚,是黑暗主城之一,也是最靠近光明和最近10多年唯一经历过战火的主城,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虽然过着平淡的日子,但也大多知道忍者是怎么回事。靠近边界,自然会有小摩擦,虽然城内治安一直不错,但最近几年也很出了几次忍者间的战斗。不过,像这一次一样,毁了一整片街区的,还是和平时期中的第一次。
‘凌塚越来越不太平了啊。’‘是啊,前些日子天族被灭门,北城门还发现尸体,现在竟然白天在街上就打起来了。’‘我说媳妇啊,我们还是搬到靠南的城市吧,这里不安全哟。’‘那边好像死了好多人呢。’人们七嘴八舌的,然后就看到夜小白走了过来。
‘哎,你看那个男的,浑身都是血呢!’‘哟哟,这样的爆炸中还能活下来,真幸运呢。’‘张妈,您帮忙去打听下怎么回事吧。’一个大妈模样的人对同伴说。而那个张妈正要上前,就被夜小白冷冷一横吓得退了回去。虽然还有100多米,但是夜小白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哟,那年轻人眼神好吓人哟,那爆炸别就是他弄得吧。’听到这话,再看看迎面走来的夜小白,人群不禁向后退出一个半圆。
‘阿爸,阿妈!!!’只见一个17,8岁的女孩从人群里冲出来,也不听别人阻拦,不要命似得向废墟跑来。直跑到夜小白身前不远,看到地上残缺尸体那熟悉脸,不禁蹲下抱头大哭,‘呜呜呜,阿爸,这是怎么了啊,小美不过是去城北送了一趟货,您怎么就,呜呜呜。’‘小美,是你吗?’只听到废墟中传来一个微小且虚弱的声音。‘阿妈,阿妈,你在哪?你还活着?’听到阿妈的声音,小美不顾一切的挖起了地上的碎瓦砾。挖着挖着,便挖出一截人腿,但这时她已经忘记了害怕,一心只想救出自己的阿妈。
虽然她哭的真切,但夜小白并没有为之侧目,作为杀手,冷血是必须的。他只是默默的,从那个少女身旁走过。
感觉到有人走来,那少女连忙爬了过来,拉住夜小白的裤腿哭着说:‘求你,求你帮我一起救救我阿妈吧,我阿妈在这废墟下面。’夜小白冷冷看了她一眼,挣开她的手,继续向人群走去。
‘这人还有没有良心!’‘现在的年轻人啊,唉···’一个中年男子还边叹气边摇头。虽然他们看不真切,但是女孩最后一声救救我阿妈的喊叫还是听到了的,于是对夜小白的见死不救都产生了一种鄙夷的想法。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说过去看个究竟或者去帮帮那个女孩。毕竟他们只是看热闹的,那里显然还可能有危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些话说说就好。
‘先生,求您了,您帮我救救我阿妈,下半辈子我给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那个女孩发现夜小白是救出阿妈唯一的希望,连忙往前一扑抱住夜小白的左腿,哭诉道。
‘恐怕你求错人了。’夜小白试着挣开女孩继续往前走,但是那女孩死死抱住他的左腿不放。他心里清楚,出了这么大动静,凌塚的暗部会马上敢来,自己必须立刻离开,但不知为什么,听着这个女孩的痛哭,心底竟有一丝难受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行,不能胡思乱想,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想到此他又用力一甩腿,女孩确实被甩开了,但又立刻爬过来抱住。无奈,只能拖着女孩往前走。地上锋利碎片不少,女孩穿的长裙已有几处划开,女孩身上也被划出了不少口子,但女孩就是死不松手。
‘这还是人吗?’‘简直是禽兽!令人发指!’说归说,还是没一个人过来帮女孩,甚至见夜小白走近,他们退得更远了。哼,这就是人心。夜小白冷冷想着,转身拔剑。废墟下这女孩的阿妈估计也活不了了,留下她一个也是受罪,与其让她以后活着受苦,不如现在给她一个了断,自己也好脱身。想着,血饮已经朝女孩刺下。虽然血饮不能杀普通人,但是现在是万不得已了。
看到长剑冲自己刺来,女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放开了夜小白。那双满是惊慌不知所措的大眼睛正对上夜小白略带伤痛的双眼。剑,不由停了下来。
见夜小白拔剑,围观的人散去大半,只剩下些不怕事想看个究竟的。‘在哪,我帮你去救妈妈。’夜小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女孩听到也是大喜,不由忘了那几乎已经刺到身上的长剑,拉着夜小白往刚刚那个地方奔去。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夜小白只是不着痕迹的将饮血收回鞘中。
‘阿妈,阿妈,美儿来救你了,阿妈,你在哪里啊?’还是刚刚那出废墟,可以看出曾经应该是一个小饭馆,那个叫美儿的少女哭叫着,却再没听到她亲爱的阿妈的声音。而夜小白也用仅有的查克拉四下查探了一下,废墟下,已经没有活人了。不过,他还是蹲下身子,和美儿一起漫无目的的挖了起来。不一会,当他搬开一根大木柱,就看到木柱下安详的女人,很难想象她刚刚是怎么发出的声音,因为,她的脖子上赫然插了半截木筷,看位子,应该是直传气管。夜小白轻轻拔出木筷,才唤那少女过来,看到女人的尸体,‘阿妈!你不能不要美儿啊,阿妈!’那少女哭的可以算是死去活来。
那让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夜小白心里很不好受,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眼前这另人心疼的女孩儿的阿妈确实是死于他手。
他不再看那个已经哭到癫狂的女孩,径自离开。当他转过看不到废墟的街角,看到这有一队暗部在匆匆赶来。他们,应该会给那个令人心疼的女孩一个好的安置吧,心里想着,夜小白也快步离开。
当时住客栈还是抵押出身上唯一值钱的银戒指,那个作为夜小白在“殇”组织地位象征的戒指。现在的夜小白,可以说是真的分文无有了,而且一身血衣很容易让人怀疑,所以,夜小白脱下外衣,悄然在闹市中偷下一个钱袋。掂量一下估计只有20两不到,但打开一开,除了几两碎银里面竟然安静的躺着十好几片金叶子。这年头黄金不少见,但能做成这么精致的金叶子,也只有少数大户人家了。
用那些碎银,夜小白买了套新衣裳然后找了家旅馆住下。这旅馆位于北城商市,和下午夜小白毁的那片街道基本是处于凌塚对角线两个顶点上。这家旅馆不小,在凌塚算的上有名了,不过夜小白并不顾忌,既然在城南小店能被找到,那么也就没必要住小店。何况,自己发了比横财,这一包金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基本上一片就能顶上白银四、五十两了,这一袋子,基本也得将近白银千两了,这可是道上悬赏一个暗部等级忍者的价格了。这靠偷的,来钱也太容易了吧。
这时夜小白不知道,就是给做了几十年的扒手偷上这样的钱袋,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另一方面就是,钱袋里都是特质的金叶子,能随身带着的,也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就算作为一个扒手偷到了,也不敢拿出去用的,真要偷到这样的烫手山芋,也只能怪自己眼拙命不好。
当然,这对夜小白来说没什么,黑暗通缉他那么多年都拿他没办法,何况只是一些家族势力呢?就算是道上,对海之殇的悬赏也得有5万两了,远远在黑暗第一家族族长之上,而且,就算是这样都没人敢接,因为接了,就算你做的很隐秘,万一被发现了,那就是公开和“殇”组织为敌。这样的帮派也有过,但都已经被荡平了。
本来打算夜里伺机出城,但想到各个城门必定防守森严,夜里出城也并不容易就打消了这个念想,而且,如果冥毅真是要杀自己灭口,那应该就不会大张旗鼓宣扬自己的身份,因为自己夜小白的身份一出,其他法王定会派人,万一自己被别的法王擒下,那冥毅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一夜,虽然彻夜未眠,但是夜小白很安心,眼前也时常浮现出那个女孩的影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呢。